“还小嘞,到我家才过十六岁生日”。
她们走去了堂屋,围在了桌子边,银杏拿来牌,摆在桌子上。
杨太太左手旁那位妇人说:“哎,宋太太你想挖杨家的丫鬟?”说完瞟上一眼。
那位太太轻轻一笑:“看你说的,我家正缺一个丫鬟。以前有个笨手笨脚的,前天我给辞退了,没有丫鬟在身边不方便,准备再招一个,王太太你能给我物色一个嘛。”
她们边说边走去堂屋里,坐在桌边还在说着自家丫鬟的事。
王太太的手在翻动桌上的纸牌道:
“张美人还在后面,得等一下她。”
在她们说话时,院内走来一位妇人,匆忙的样子,抖动的旗袍让她显得很妖娆,宋太太脸上涂抹的给她一样,都施了扑粉,上了一层淡淡的烟脂,她俩看上去年轻些。姚二娘也略施了层淡妆,妇人笑吟吟地说:
“哎哟,刚好赶到。”姚二娘走出,站在堂屋门口对她说:
“大家喊你大美人,你应该感到荣幸。打扮得这么漂亮,旗袍是才做的吧?是高跟鞋让你走得慢,才迟到了一步吧?”张太太被姚二娘说得低头笑了起来。
这时,桌边的两个太太,眼睛看着她在说个不停,王太太说:
“我们不会打扮,我们可以看嘛。”桌边起了笑声。宋太太抓着牌说:
“早来些,你会看到,刚才杨家的丫鬟和二小姐穿的一样漂亮,”王太太看着手里的牌说:
“宋太太,他们都说你家丫鬟很累,何不再请一个?”张太太看着对家说:
“一年多付一个丫鬟工钱,宋太太,那舍得?”
宋太太看着手里的牌,笑着没有搭话。姚二娘说:“张太太,你可别说到宋太太心里去。”宋太太不服气地说:“好呀,你们两个山麻雀,我闹不过你们,现在打小了,加一倍,如何?”
她们听后,同时笑起,眼睛都看着她。姚二娘在心里说:常古城有名的吝啬鬼。于是,她看着手里的牌道:“宋太太,不要和她们争高低,我家湘琴,想那怪里怪气的花招,逗她婆婆开心。”王太太听后,仰头笑道:
“常古城有个杨湘琴,大家心里都羡慕你杨家。”
姚二娘,笑了笑不做声,她瞟向王太太:她雍容华贵的样子,显得很淡定,她是那种不太注重自己外表的人。从不化妆。做事干脆利落。
大家笑过后,姚二娘的对家问道:“王太太,你家公子绍潇快二十了吗?”
“张太太,你莫提他了。整天到处游玩,身边跟着一大群同伴。不用心读书,玩性重。他老子替他着急,”张太太接上话道:
“给他说门亲事,也有个人绊着他的脚。”
“说谁?他像娃娃一样顽皮,谁管得住他?”
王太太说后,对她看去,见到她的嘴朝向姚二娘。王太太领会地点着头,试探道:
“杨太太,你那两个千金,在常古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小姐该放假了吧?还没有听说两位小姐哪里有主?”杨太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微笑道:
“湘蓉还在长沙求学,她提醒过我们不要给她接婚事。”王太太问道:
“那二小姐呢?”
“她呀,整天一个孙猴子样,像个男儿性格,现在,哪想那么远?”王太太不再言语,脸无了悦色。宋太太说:
“在常古城,只有你杨家重视女子,还送去省城读书,在女子身上花钱值得吗?读那许多书又有什么用?”姚二娘听后,沉默地笑了笑,没有理会她们。
一会儿,雪春走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此时,她坐在床边,还没有清醒过来,怎么会有这样一回事儿?自己穿上大户人家小姐的衣服,但是,心里却很欣喜,那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很好看,让自己也想多看自己几眼。这阵,她又对自己身上看去,然后将双手捂在脸上,再看了一眼,再将双手捂在脸上。惊喜自己穿上小姐的衣裳是如此的漂亮,能得这么穿一回,让她很是满足,这辈子不得穿也值了。她站起看,感觉衣裳还在自己身上一样,对自己扫视着,兴奋地拍了手,在床边转了一圈,抬起一只脚,差点跳了起来。对摆在床边叠好的衣裳看去,她抬头,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胸前,想到自己穿湘琴衣裳的时候,能让徳虎哥看见该多好。可惜他没看到,真可惜,雪春在心里嘀咕着。她将床上的衣服抱在胸前,忽然想到那些太太们,在心里问自己,他们会在背后怎样议论自己?想到这里,她将头捂在了衣服上。
晚上,湘琴去了父亲的书房。姚二娘说:“湘琴你来的好,你爹和我正在说你哩。”湘琴站在书柜前,看着那些书名说:
“我来找你们说说话”姚二娘说:
“要是有人上门给你说媒,怎么办?”
“什么呀,姐姐都还在求学,哪轮到我?”
湘琴去了书桌旁,欣赏桌上父亲的书法。流露出满脸的肯定。
这会儿,杨炳江不做声,喝着手里的茶。与姚二娘说起了一阵家务事后,他看着女儿道:
“琴儿,婚事上,我和你娘,哪户人家也没有答应。不过你也要懂得知事些,常古城的大富人家,谁不知道我家有个无拘无束、活泼的二女儿?”湘琴噗嗤一笑道:
“那才好哩,说媒的也得考虑,管得住我这个孙猴子吗?
“你在家里,不了解别的人家”,杨太太坐在丈夫的对面,看着女儿说:“别人家的小姐,像你这个年纪,有的已经结了婚,都是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湘琴听后,翘起嘴道:
“什么门当户对,我现在被关在家里够难受了,大户人家的日子都是这样的,现在,我有雪春作伴,很好的。”
“我和你爹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出入我们家里的都是些很讲究和有势力的人家。特别是那些太太们,难有不说闲话的。你父亲经常出入那些人家,有时,也会说到让我们难堪的时候。”湘琴坐在了椅子上,对父亲看了一眼,只见他在看着自己说:
“琴儿,我们不该在你面前讨论这些婚事。但是,早婚早嫁,现在是这样的风俗,如果到了婚嫁年龄,你和你姐还在我们身边,外界会造我们家的闲话。你娘说,王家的太太有意同我们攀亲,你娘没有答应也好,王家,阔富、有势力,王小姐远嫁长沙,婆家也是势力很大的人家。但是,王少爷游手好闲,跟他爹在外面做生意,也是一个玩字。这样的人,还是拒绝为好。”湘琴头靠着椅子上说:
“爹,明年我要和姐姐一起到长沙去念书。我很想去,在家闷得难受。”杨炳江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儿道:
“现在,局势动荡、混乱,外面每天都在打仗。每天,我在为你姐姐担心着”。杨炳江起身,对着窗外的黑夜看去,“唉”叹息一声道:“送你姐去省府求学,我已后悔了。琴儿,你再要去省城长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琴儿,答应爹,今后不要有出门的打算,婚事上,我们大人不催你,怎样?”湘琴听着,抬头朝父亲笑去。
季节转冷,杨家开始烤火。雪春在湘琴房间里,坐在火盆边,纳着鞋底。她对湘琴说起在丫窝山寨,跟母亲学做第一双布鞋时的情景;鞋做好后,母亲拿在手里观赏着,虽不怎么如意,把母亲乐得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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