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腔热情泡汤了。我劝你不要不好想,在常古城,谁不知道杨家那个二小姐?你还喜欢她在心里。依我的眼光,还不怎么看得起她。给山里的女子一样野性。是不好惹的,只不过生得貌美罢了。和那些没有修养的女孩有什么两样?千金小姐不像个千金小姐。”
“田家坳有城里好?贵人不做做贱人。凤凰飞进麻雀窝。杨炳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山沟沟里他答应了,难道他田家有我我王家富有?我王家就容不下他杨家的千金?为那二小姐,我几回讨他杨家的口气,她又不是不懂我的意思。”
许太太此时捂着嘴,看见了王太太鼻子和嘴扭成了一堆,挽住了她走上了前。
“湘琴,现在知道到庙里怎么敬佛了吧?”姚二娘在往回去的路上对女儿说。
“我现在知道来庙里的人的心思,他们有的是来感恩神灵,或许他们认为所许的愿得到了灵验;或许是来乞求神的宽恕。我看,这世上有心的人最不自在,也最可怜。为什么要把自己思想寄托于神?看看我们家的仆佣们,到这世上活的容易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心里多一副无形的枷锁?”
雪春和她手挽手地走着,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姚二娘听后呆住了,从后面严肃地对湘琴说:“你那脑子是如何长的?怎会想出一堆狂言乱语,你不怕得罪神灵?不过,神灵在天会原谅你这个无知的女孩。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这样蒙头蒙脑的信口糊言。”
湘琴见母亲变起脸,一本正经地训话,很不服气地将头抬向天空。
这时,前面传来了碧春的喊声:
“杨太太!二小姐!”
她们见到李雪春和张宏源朝这里走来,他们也是去庙上的。姚二娘的脸上赶紧露出了笑容道:
“你们小两口去庙里敬香?”张宏源憨实的笑着,站在了她们旁边。姚二娘对他俩说:“走走也好,让菩萨保佑你俩早生贵子。”
“谢谢你,杨太太,你是猜对了碧春的心思。”碧春悒郁地说道。
“都是女人,结了婚,身边没有孩子吵闹,那日子是不好过的。”
“姐,你好瘦了。”雪春转到碧春身边看着她说。
“你姐整天寡言少语的,晓得她心里都想些什么,劝她也不起作用。我知道在我俩的身边没有一男半女,碧春在我母亲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没有孩子,我娘就是不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们也很痛苦!她再喋喋不休,岂不雪上加霜。”
“张太太想抱孙子,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两也不要往心里去。碧春你也要开心些,不然你对不住身边这位心疼你的张少爷了。”
“杨太太,我记住了你的话。”碧春的脸上便有了笑容。张宏源更是感激深深地看着姚二娘。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对碧春来说,如一位明智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女说得家常教育的话。碧春的目光转向了张宏源,她看着丈夫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与他们告别后,夫妻俩去了庙里。雪春说:
“太太你真会开导人,你的话让我姐得到了快乐。”
“当然啦,我娘是我心目中最高尚的母亲,做我娘的女儿,才有我这样天天开心的日子。”湘琴说完对母亲嘿嘿一笑,伸来手挽住了自己的母亲。
清早,花坛边,李雪春弯着腰手在枝叶间不停地忙着。她很喜欢这些花,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便来这里护花松土。现在这些遭土匪摧残过的花草,在雪春面前开花的开花,发芽的发芽。她听见湘琴下楼的脚步声,看到她时,脸上绽开了笑容。她说:
“湘琴姐,这套夏装还是新做的,打扮得你更漂亮了。”湘琴走近她,雪春打量着湘琴继续说:“真是越看越让人着迷,跟这些花一样,生出来便有自己的美丽。”湘琴在她身边转一圈道:
“其实,你不也不例外。初来我家时,你这双圆溜溜的眼睛可爱极了,满脸娃娃气,给我的欢喜至今还留在我的印象里。现在也是一位大姑娘了,出落的如花似玉。小心点,说不定常古城哪位公子少爷在盯梢你。”
雪春知道不是真的,还是朝院门看了一眼。湘琴嘿嘿地笑着,转到了雪春的对面,见她翘起嘴,嗔怪道:
“你那嘴巴骨,总是把别人说成花。能讲会说的嘴,哗啦啦的;像河里的流水,谁斗的赢你?”雪春弯下腰,对着花坛里的一串红说:“花儿,我告诉你们,常古城最美的人儿,是杨湘琴——杨二小姐。”雪春说完,湘琴打了个喷嚏。雪春哈哈地笑起,舞动起了腰,湘琴说:
“这也好笑?还扭呀扭的。”
“当然啦,那是田二少爷想你了。”
“刚才你对一串红说我,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是这样说,看我还饶你?”
雪春一边笑着,一边不知道往哪里跑,她只得与湘琴在花坛边绕圈圈。两人的笑声越来越脆亮。这时,竹林里,鸟儿拍打着翅膀飞在其间,传来阵阵鸣叫,惹得她俩更乐了。
坪场的笑声,惊动了祖母,她在屋里喊道:“湘琴!湘琴!”
湘琴赶忙将手捂在嘴上示意着雪春,她连走带跳去了祖母房间。
祖母已起床,对湘琴说:
“你这丫头越大越不懂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大清早起来和丫鬟闹闹笑笑,你是杨家的二千金……”湘琴听着祖母的训话,走过来扶她。同时,转动着眼珠在想鬼点子,怎样让婆婆不说这些旧话?
她笑了,唤来花坛边的雪春,命她拿祖母的椅子去花坛那里。湘琴扶着祖母来到花坛边让她坐下。银杏端来了脸盆,祖母洗过脸后,湘琴取来梳子要亲自给她梳头。取下祖母盘在脑后发髻上的银钗、银梳,原来钗跟梳用一根银链连着一起。银梳上镌刻着“富贵荣华”四个字,另一面有一朵带叶的兰花,叶梢修长,伸到了梳的尾端,很是精致美观。湘琴说:
“婆婆这副银梳、银钗是不是你做姑娘时,爷爷给你的定情物。我看见你一直带着它,那时你漂亮又有知识,爷爷喜欢你,送给了你这副首饰。”湘琴说后,弯腰朝祖母看去,祖母用手捂住嘴说:
“你偏会钻牛角尖,你那脑里什么都会想到,告诉你,是你爷爷送给我的。都是老太婆了,还姑娘,姑娘的,提从前做什么?”
“人,当然都会老的。可是你脸上端庄的五官和白皙的肤色,是你当年做姑娘时的红颜纪念。”
“从前骄傲的时光只是回忆了。”祖母的手,在她自己的脸上拍了拍说:“老了,皮肉打皱了。看到你们个个美貌如花,也让我留恋起年轻的时光。但是,一切不复返了,该服老了。那时,虽有你的活泼和长相,却没有你出奇的思想,更想不到像你姐那样奔前程。唉!说来说去,我又要说到你两姊妹。古时候有梁红玉率兵出征,擂鼓迎战。这年月这个小小常古城,出了个杨湘蓉、杨湘琴。一个在家里野,一个在长沙求学。我怀疑你两姊妹读了那么多书,到底启发了你们哪些?还敢蔑视三从四德对女人的教规?”湘琴听后不住地点着头道:
“婆婆,女人有手有脚有头脑,为什么要封闭我们呢?男人可以从商从军、进学堂、游遍天下,却将我们女人的思想和意志囚笼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女人男人都一样,都是人,应该有平等的自由。男人的聪明和智慧,女人同样有。所以女人应该和我姐姐还有我一样,敢做敢为敢说。”湘琴神气十足的在坪场上豪放一番,祖母的脸上是一阵地惊讶,随即便不见了,转而是自豪的样子。这样子跟随着湘琴移动的身影展示开来,却又不敢太放纵。摆出祖母的资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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