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与X有关的分析和推测,我们都是基于他和李海东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为出发点,也就是说,我们潜意识里认为他们之间相互认识。我们换一种思路,假如X和李海东之间并不认识呢?”
“一个陌生人,请小郭给李海东带了‘满坨’这句话,然后李海东跟着小郭,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我们可以揣摩一下,李海东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跟着小郭?假设我是李海东,我出现这种反常行为,无非就是两种心理,要么是好奇,要么是警觉。也就是说,‘满坨’对于我来说,肯定具有十分特殊的含义,或者说是有关于我的秘密、软肋之类。也只有这样,我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在想,和我说这句话的人是谁,是眼前的小郭?还是真的另有其人,那人会不会就跟在小郭后面?”
“而当我一路尾随小郭到了小区门口,慢慢冷静下来,我意识到自己这两种猜测的可能性都比较小,因为那人既然采取这种方式向我传话,那么他就是在刻意避免与我见面。而当我在小区门口站了十几分钟后,发现小郭并不可疑,周围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也就想着先回去再说。这样的可能性,是不是也存在?”
“而根据小郭反馈,李海东在听到‘满坨’后,其神色反应‘比较奇怪’。从李海东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心理素质极高,我认为他会因为小郭说话声音太大,被吓一跳从而出现神色奇怪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认为真正让李海东‘神色奇怪’的,应该是‘满坨’这两个字。”
“综上所述,我认为不管X是谁,也不管他和李海东之间认不认识,可以基本确定的是,‘满坨’这两个字对于李海东而言,应当具有十分特殊的含义。要么是他和别人约定的暗语,但是这个暗语应当与牌局之类的无关;要么就事关他本人的隐秘、软肋之类。但是,这两个字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不知道,暂时也没法知道。这是第三个疑点。”
李竹道的分析推测如抽丝剥茧一般环环相扣,有理有据,大家都听得连连点头。
“至于死者身上的多处旧伤,到底是不是嫌犯造成的?如果不是,那么死者在10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是,那么很可能死者和嫌犯之间就存在囚禁和被囚禁的关系,但是在案发之前的至少10年时间内,嫌犯为什么又没给死者增添新伤?是嫌犯中止了自己的施虐行为,还是换了另外的不会留下伤痕的施虐方式?这些可能性都有。这是另一点。”
“我们刚才说过,由于’职业需要’,李海东在一个月以前极有可能使用的是别人名下的手机号码和银行账号。而他在这一点上也做得很成功,他一个月之前的痕迹,我们通过手机号码和银行账户已经无法追踪。但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一个月前,他又开始使用自己名下的手机号码?而他名下的银行账号,更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办理使用。这是什么原因?或者说,他为什么要从黑暗中走出来,从销声匿迹变得有迹可循?这又是一个疑点。”
“这五个疑点,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暂时很难开展进一步的调查和分析。所以,不得不暂时搁置。但是,我相信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这些疑点都会一点一点的迎刃而解。”
大家一边听一边记,极为认真,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于那些可以继续追踪的线索,要集中力量,全力突破。”
“我们刚才已经基本确定了李海东的‘职业’。根据以往破获的制假案来看,很多犯人的居住点和制假窝点都分开设置。所以,李海东另有制假窝点的可能性极大。再根据小王和彭杰的分析来看,李海东的制假窝点极有可能在祭旗坡一带,这一点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李海东将他在居住点,也就是在1304号房内与死者相关的线索都清除得一干二净,包括他本人在案发现场的一切痕迹,他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还是我们根据1304号房的登记情况查出来的。所以,李海东在居住点留给我们的线索不多,这也造成了我们目前破案的举步维艰。”
“根据李海东的存款记录来看,10月20日,也就是案发前一天,他还在正常存款。也就是说,当天他应该还在正常‘营业’,那么李海东在案发前就应该没有对自己的制假窝点有过什么清除。而从李海东种种行为来看,包括他的出行方式,使用别人名下的电话号码和银行账号,这些都说明他应当是专业制假人员。也就是说,他长期从事制假的可能性很大。对于一个长期专业制假的人来说,在自己的‘工作’场所,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李竹道忽然提高音量,信心十足地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祭旗坡找出李海东的制假窝点。只要找到他的制假窝点,就肯定会有新的发现。我就不信一个人可以真将自己过往30多年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除非他打从懂事起,就开始犯罪,开始隐藏。”
“祭旗坡那么大,怎么找?”小王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根据信息组反馈的影像来看,李海东在建设路口一带的停车场下车后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也就是说他在祭旗坡一带活动时,仍是这样装扮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在祭旗坡一带有人见过他面貌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拿着他的照片在祭旗坡一带进行地毯式排查,耗时耗力不说,很有可能还会一无所获。”欧阳说。
“打一场人民的战争,通过媒体发动广大人民群众提供线索的话,时间上来不及,而且会进一步刺激社会舆论。之前你们出外勤的时候,处座来问过案情,看他那个样子,市里和局里给他的压力应该都很大。而且欧阳刚才也说了,李海东极有可能在自己的制假窝点附近仍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活动,所以这个办法最终也极有可能收获甚微。”老刘说。
“根据以往破坏的制假案来看,制造假证的多为图文店、打印店、广告设计店和照相馆一类。李海东的制假点如果是这些门店,那么现在肯定处于关门大吉的状态,我们可以锁定这些已经停止营业的门店作为重点排查目标。但是,李海东在祭旗坡一带租一套住宅房用作制假窝点的可能性也很大,也极有可能还是用假身份证办的租房手续。如果从这两个方面同时着手,倒也可以试试。不过,房屋出租这一块,肯定有业主不是通过中介或网络平台发租。所以,我们也没法确保不遗漏。”彭杰的言下之意是通过发租平台和中介调取租房人信息,再逐一排查。
“别看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见李竹道投来询问的目光,小吴说,“打架的事你可以问我,也可以找我。这种事,你懂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李竹道说:“要找出李海东的制假窝点,没这么难。根据我们现有线索,可以将目标范围不断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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