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房东大哥啊，里面还有不少东西都是可以用的啊！”
　　陈橙有些急，“刚才不是说好四千么？”
　　她过惯了节俭的生活，也不是极致的追求不花钱，倒是一种能省则省的状态。
　　不过我已经能够猜的大概，估计是房东的这两手，“值”三千。
　　“没事，七千包括房间打扫了么？”
　　我拍了拍陈橙的肩膀，表示我来谈，“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把钱给你。”

　　“当然，其实是八千多，你押金我已经去掉了。”
　　房东大哥微笑道，“打扫的话我会安排人的。”
　　“那就七千。”
　　我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七千块。

　　这是刚才去银行取钱多拿的一些，我一早预计道如果退租，这么乱糟糟的八成要赔钱。
　　“找到有钱大哥上岸了啊？”
　　房东大哥数了钱，满意地放我们走，“也不知道什么傻小子。”
　　我没有计较，并且拉着有些生气的陈橙往回走。
　　“沈凡，你赚了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陈橙开口道，“这次就算了。”
　　“但如果讨价还价，浪费时间不说，运送行李的人还在等啊。”
　　我说着笑道，“我知道，以前困难，但现在不一样，该花的钱不要省。”
　　“好吧……”

　　我看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橙深吸一口气，回到房间门口，算是跟自己的过去半告别。
　　我和陈橙一路坐着面包车开到新天地，陈橙也算有了一个新家。
　　“晚上都还没吃饭。”

　　“走，下去吃饭。”
　　送走运送的人后，我关上门缓缓开口。
　　却见着陈橙一脸严肃的样子。
　　“沈凡，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白要你的。”

　　“以后我能为你工作么？”
　　陈橙问道，“我可能会的东西不多，但我肯学！”
　　我看得出来，帮她还钱，变相还拉他上岸，这个人情确实不小。
　　“好，我反正能教就教，你就当给我打工，我给你工资！”
　　我笑道，“就等于你欠了我的钱。”
　　“好！一言为定！”
　　陈橙说着和我击掌，倒是有几分歃血为盟的味道。
　　“先给你讲讲这古玩行吧。”
　　下楼吃饭的时候，我给陈橙先普及基础的知识。
　　普通的古玩行，是白天开。

　　而在晚上，会有专门的“夜市”。
　　大部分都是摊子。
　　古玩行找到真货的概率大，但是普遍价格会比较贵。
　　而这种路边的摊子上，找到真货的几率小，但价格都十分“人性化”。
　　“也就是说如果我在夜市上找到真的，可以很便宜拿下来？”
　　陈橙思索着问道，“富民花鸟市场那边也是这样么？”
　　“没错，现在时间差不多，我们吃完正好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时间开口道。
　　八点多也算是也是古玩夜市比较繁荣的时间。
　　因为夜市骗局比较多，稍有不慎就会踩进去，所以我大多是白天在古玩行里面捡漏。

　　算是稍微看看，也算是让陈橙了解一下，在楼下吃了碗羊肉汤粉我们便一同前往富民花鸟。
　　晚上的富民花鸟这条街和白天完全不一样。
　　虽然古玩行的店铺门都是关着的，可一点都不冷清。
　　街上都是人，除了摆摊卖古董的，还有不少打气球套圈的。
　　陈橙一下子就被这热闹感染了，拉着我的手一路逛。
　　“好热闹啊！”
　　“那边在干什么？”
　　陈橙说着，指向不远处。
　　我看到不少人围在一个摊子前。
　　“夜市，最好还是不要去太过于热闹的。”

　　我提醒道，不过因为第一次带陈橙，我也就无所谓了，和她一同去凑凑热闹。
　　这是一个买官印的摊子。
　　各种不同款式的印章摆在一块红布上。
　　摊子一共有两个人在经营，年长的在负责收钱和给货，而年轻的那个，则是在吹货。

　　瞬间我闻到了一股骗局的味道。
　　一般的地摊都是愿者上钩，不会有人吹捧。
　　“这东西好啊，老板！我三百要了！”
　　我刚这么想，此人就花了钱拿下一个假印章走了。
　　陈橙在前面挤着位置，我顺着也来到了前排。
　　周围的人都在拿起印章查看。
　　“沈凡，你觉得哪个是真的？”
　　面对眼花缭乱的印章，陈橙有些不知所措。
　　“看年份，官职，我比较推荐官印，有迹可循找起来方便。”
　　我小声说道。
　　没想到这些话却被摊主听到了，他看了我一眼，有一些敌意。
　　“好，我找找！”
　　陈橙很认真。
　　很可惜，我一眼看过去，这些印章没有一个是真的。
　　“这东西不错啊！”
　　“我去！兄弟有眼光，这可是北宋府级主簿用的印章啊！”

　　“你要不要，不要给我！”
　　“我先看的，两百对吧？给了！”
　　循着声音看去，除了一些吹捧的人，还有跟着抢货的。
　　瞬间我意识到这个摊子的问题。

　　或者说，这个摊子至少有七八个托！
　　这些印章都是假的，我再三确认。
　　为了试试，我故意拿起一个。
　　仔细端详之后，果不其然，边上有个大叔凑过来。
　　“这不是晚清九品官印么？”
　　“好东西啊！你看不看，不看我收了！”
　　这么说着，我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答。
　　“你喜欢，就给你。”
　　我笑着放下印章，打算拉着陈橙出来。
　　“我要了！”
　　“多少钱啊？”
　　陈橙说着看向摊主。
　　“这个要一百二。”
　　摊主说罢，陈橙就掏钱了。
　　“看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
　　我说着收下假印，拉着陈橙出了人群。
　　“我是不是买到真的了？”
　　陈橙有些激动地问道。
　　“假的。”
　　我说着把陈橙拉到别处，拿出印章，“正好来教你点反面教材。”
　　说着我给陈橙解说起这个所谓的晚清九品官印。
　　首先是材质。
　　九品官印铜制，这个大小，重量完全不对。

　　“然后就是刻字，还有造型，九品是芝麻官，不可能在官印上雕这种动物的。”
　　我解释道，“上面的字你看得懂么？”
　　“这看上去像小篆！”
　　陈橙思索着开口道。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反了。”

　　我说着，找了块纸巾将字印出来，“印出来的是反过来的字，你懂了吧？”
　　“啊？”
　　“那他叫得这么激动？”
　　陈橙意识到，她被骗了。

　　“这是个局，就是不知道门派。”
　　我找了个地带着陈橙坐下，“你看，摊主边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在东西没有抢到的对吧？”
　　“你这么说好像是啊！”
　　陈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点头道。
　　“古玩，是老千最喜欢待着的地方。”

　　“千门八将各司其职。”
　　我解释道，“尤其是晚上，就是他们出没的时候，骗局很多。所以一般晚上我不去看货。”
　　“那他们怎么运作的？”
　　“如果你不要不是就是他们拿下了？”
　　陈橙思索着问道。
　　“我先提醒你，不要冲动，三百六十行，他们都有自己的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