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舅爷，我想在富民花鸟开一个堂口。”
　　“不知道七舅爷能否准许。”

　　我一直拱手，这时微微鞠躬。
　　每个地方都有规矩，别人的地盘自己要立山头，还是需要得到许可。
　　这样会少很多麻烦。
　　“怪不得你不想跟着我干。”
　　这时候，七舅爷的眼神中有了几分好奇，脸上则是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
　　“富民花鸟好像没有铺子了……”
　　我基本能判断得出，他是装作为难的样子，故意把话说出来。
　　“也不一定要富民花鸟嘛，东兴步行街那边，倒是有不少空店铺要转让。”
　　思索了一会儿，七舅爷缓缓开口，“这样吧，东兴步行街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七舅爷。”

　　无论开心或者不开心，我只能回答这句话。
　　这是规矩，这是地位的差距。
　　他可以显得平易近人，但我不能僭越往上。
　　曾几何时，我也是那种站在顶端梯队的人，别人也要看我脸色。
　　清楚这个，换位之后，我才不会随便闹出不愉快。
　　“如果富民花鸟有空的位置了，我让周建国跟你说一声。”
　　七舅爷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这时候，我感觉到楼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用余光看去，是苏雨在偷看。

　　她愤怒的眼神中，有几分悲伤。
　　估计，苏雨以为我之前那些行为都是想靠着她攀上七舅爷的关系。
　　我不需要跟她说明，她想怎么样都好。
　　应了七舅爷的声后，我和陈橙离开七舅爷家，朝着东兴步行街的方向走去。
　　“沈凡，这不是好事么？”
　　“我们能开堂口了！”
　　陈橙见着我闷闷不乐开口问道，“你怎么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这不是好事。”
　　我微微摆手，“先去东兴步行街看看。”
　　东兴步行街是紧挨着市中心地区的一片商业街。
　　根据我这几天的了解，富民花鸟还有一些鹤州的其他几个地段是七舅爷的地盘。
　　当然，七舅爷在周边几个城市都有地盘。

　　偏偏这东兴步行街，不全是他的。
　　这儿鱼龙混杂，大小势力，都想来这儿混上一混。
　　富民花鸟是七舅爷的地盘，他想让我在这儿开不是动动手的事情？
　　路上，我有两种猜测。

　　往好的想，七舅爷应该是打算看看我的实力，能不能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起来。
　　往坏的想嘛……就是把我扔到一个修罗场里自生自灭。
　　不论是哪种，至少我开堂口，不会因为没有智慧七舅爷而被他那边针对。
　　来到东兴步行街，古玩堂口很少，但很明显，这是已经经过一系列“竞争”之后，存活下来的古玩行。
　　整条街，正经的，只看到荣华古玩和玄机古玩行，剩下的摆摊居多。
　　不少店面贴着出租，我从里面残存的内饰来看，应该是做古玩的。
　　走了一圈，我看中了一家处在步行街交叉路口的店面。
　　贴着后面的大楼，这家呈现出一种街角锥形的样子，似乎这儿原来也是一家古玩店。
　　我跟着店面转让的电话打去。

　　“喂？店面转让么？你这个店面我想租下来。”
　　听到我的话，电话那头相当激动。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大叔穿着拖鞋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可真是看对地方了，我租的店面十字路口，光彩好，客流量也不用担心！”
　　他给我一通吹之后，拿着钥匙带着我进去看。

　　这个店面一共有三层，一二层窗户不小，采光很好。
　　旋转的楼梯，也给人一种不错的复古感。
　　二层算是只有一半面积，靠在栏杆边可以直接看到一楼。
　　三层，算是半个阁楼，高度还是可以的，作为仓库，可能有些小，但作为办公室倒是不错的选择。
　　“有地下室么？”
　　我问着大叔立即点头，“有，有！跟我来！”
　　说着他带我和陈橙下楼，从厕所边上拉开一块板，里面是通向地下室的梯子。
　　地下室不小，而且相当干燥，估计是之前的古玩店为了存放古董特别做了处理。
　　“小兄弟，你打算开什么店？”
　　看得差不多，大叔顺口一问。
　　“古玩行。”
　　我这三个字出口，他陷入了沉默。
　　“小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这儿不能开古玩店。”
　　大叔眉头紧皱，倒是有了几分不想转让的意思。
　　“这儿环境好，店铺也不错，而且之前应该也是古玩行。”

　　我说着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上面的租金不够可以再谈谈。”
　　我看过租金，确实有些便宜了。
　　“唉，好吧，你自求多福。”
　　这么说着，大叔就跟我们签了转让协议，过了一会儿，店铺主人过来跟我匜签了合同，这个店面，算是我的了。
　　“沈凡，我觉得这儿有古怪啊，七舅爷是不是在坑我们？”
　　坐在已经租下的店面楼梯上，陈橙一脸疑惑地问道，“我看着东兴步行街好几家古玩行倒闭了，是有什么问题吧？”
　　“管他呢，我们先做好自己。”
　　有些话我没有出口，我知道在这儿开个堂口，注定有些难度。
　　不过应对得当，应该能成为这条街常驻的第三家古玩行。

　　开堂口，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人和货。
　　堂口的伙计和货源。
　　至于掌堂，我亲自来，陈橙在一边搭伙应该不成问题。
　　“店面还得装修……”
　　我喃喃自语，合计着接下来需要的步骤。
　　“这些交给我吧。”
　　听到我说的，陈橙微微一笑，“虽然古董我懂得不多，但是开店我还是懂的。”
　　她曾经在一些店里打过工，算是认识一些搞装修的，也有管理店面的经验。
　　这些都是她在真的还不起钱下海之前做过的。
　　“装修就交给你，我还得去找点伙计来帮忙。”
　　我和陈橙分头行动，她去联系装修和设计的，我则是去富民花鸟这儿逛逛，想找李明白借点人用用。
　　刚走到富民花鸟的街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年轻人。
　　这不是那个贱卖古币救爷爷的四眼仔么？

　　“终于等到你了！”
　　四眼仔的脸上有些激动。
　　我一脸茫然，理论上，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他那些古币我也给他搞到了正常的收购价。
　　“你又要来买东西？”

　　我眉头微皱，十分不解。
　　“不是，爷爷骂了我一顿，让我找你报恩。”
　　经过这个四眼仔的叙述，我大概知道了情况。
　　他的爷爷手术做完，醒来以后得知他卖了古币，一顿痛骂。

　　但在得知我帮他用古玩行的“行价”卖了东西，便稍稍收起了愤怒。
　　四眼仔被他爷爷命令，只要有空就在这儿蹲等我，要让他帮我做事。
　　只是那段时间，我正好上了船，出了炸船的事情，随后又在沪州玩了几天，正好错开。
　　“你叫什么？”
　　“会做堂口的伙计么？”
　　心想着，正好缺人，他只要能干点事，也不错。
　　“我叫陆云山，你也知道我不懂古玩这些……不过恩公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