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柔。”这是薄钦呈第一次这么冷漠的称呼,“她是去代你入狱。”
慕轻柔蓦地眼眶通红,被吓得哽咽,“我知道……在得知莫小姐在狱中失明,我也很惋惜,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她小心翼翼,薄钦呈双眸发寒,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一脸疲惫走来,语气尽是遗憾:“你们是病人家属吧?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情况实在严重,而且病人没有生还的欲、望,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给了一丁点时间,病人家属做一个道别吧。”
道别?
薄钦呈一愣,寒气从脚底直冲上去,穿过五脏六腑,他忍不住发抖,冲上去扣住医生肩膀:“什么道别?我要的是你们把人救下来!谁要你们说尽力了?她一定还可以活着,一定!”
“先生!你冷静一点!”杨庆上前阻拦住薄钦呈。
薄钦呈指尖颤抖,冷静?他这么冷静?莫以桐要死了……那个曾经痴心于他,满眼爱慕的莫以桐要死了!
他承认,他是不喜欢莫以桐,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莫以桐都不足以讨喜,他不会和她一辈子。
可,他也想过。
莫以桐没有了母亲,又代替慕轻柔坐牢一无所有,今后也不是不可以养着她。
他愿意为她撑起一把伞,遮风挡雨,后半生悠闲的过去。
然而,今时今日,她却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疼得透不过气来。
医生理解薄钦的心情:“我们也很无奈,她肺部被戳穿,伤势十分严重,而且病人也完全没有生存欲、望,除非说……”
薄钦呈黑眸骤亮,抓住一线生机,“除非什么?!”
“除非享誉盛名的医科院士郑院士肯出面救治,但先不说他老人家不在凉城,就算在,也已经不再给人动手术了。”
这个答案和不给没有区别,薄钦呈捏紧指骨,却冷不丁的说:“如果是郑院士的关门弟子呢?”
“关门弟子?”医生愣了一下,马上说:“那肯定有一线生机的!”
薄钦呈双拳紧握,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给方休霈这个机会,可莫以桐快坚持不下去了,他绝不能让莫以桐就这么死去。
他回头冷漠看向杨庆,“你去向方休霈说明情况,他知道是莫以桐出事,一定会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直冲进手术室。
刺眼的灯光下,莫以桐躺在手术台,小脸白如一张纸,连薄弱的呼吸都要失去,岌岌可危。
医生说,她早已经放弃了生存欲、望。
薄钦呈熬红了双眼,莫以桐,你就这么想死吗?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你一丁点牵挂?
他又疼又气,整个人怒不可遏,走上前去,忍着触碰她脸的念头,咬牙威胁:“莫以桐,你给我活下去!我不相信你就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点想再看看这个世界的念头!”
“你不是为了方休霈,才寻死吗?你想用自己的死来抚平我的怒火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只要你敢放弃,我保证让方休霈在所有地方都待不下去,因为你的死痛苦一生!”
突然,医生大声道:“病人有反应了!”
薄钦呈收紧掌心,“莫以桐,只要你坚持活下去,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动方休霈!”
方休霈赶来抢救到结束,整整过去八个小时,从濒临死亡到危机解除。
薄钦呈两天没有合眼,疲惫的眼底浮现一层淡淡的乌青,仍然固执的守在手术室门口,等医生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手术室冲出来的男人,迎面狠狠给了薄钦呈一拳头。
保镖怒斥:“你干什么!”
方休霈双目赤红,不顾保镖的阻拦,硬生生扯着薄钦呈的领口:“你这个混蛋!”
他带着哽咽:“你到底想把以桐毀到什么程度!她因为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竟然还把她逼得去跳楼,你还是人吗!”
薄钦呈硬生生受着方休霈这一下,没有发火,甚至表情都没变,只是冷漠的抬手,将方休霈领口的手扯下去。
“我答应了莫以桐,这一拳头我不和你计较,救完了人,麻溜滚出去!”
他不想告诉方休霈,莫以桐是因为谁才跳的楼,这样总像是在让方休霈觉得,莫以桐心里有他。
“你别发疯了,她现在身体这么差,我只有带她走了才安心!”方休霈咬牙,扫了一眼慕轻柔,“反正你不是有了慕轻柔,有了真正的未婚妻吗?现在毁了她这么多,你也应该知足了吧!”
这番话,令薄钦呈眼神倏然发冷,“你要带谁走?莫以桐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埋进薄家的坟里,方休霈,别以为你救了她,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说完,薄钦呈给了保镖一个眼神,转身去莫以桐安顿的重症病房。
“钦呈……”慕轻柔在后头转着轮椅,她将全部的话听进去,此刻脸色有些发白,楚楚可怜道:“既然莫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你能送我回去吗?送我来的人已经撑不住先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薄钦呈表情浮现出躁意,兴许是莫以桐出事以后神经绷得太紧,又兴许是莫以桐失明一事,他对慕轻柔怨意颇深,语气也变得冷淡:“让阿三送你回去,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和杨庆聊。”
阿三闻言,忙去推慕轻柔轮椅,慕轻柔没有反抗,可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垂眸眼中一片歹毒之意。
肯定是关于莫以桐失明一事!
她不担心杨庆会说出去,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也怕薄钦呈在杨庆口中询问无果以后,又去莫以桐身上寻找答案。
以前莫以桐说的话薄钦呈绝对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在失明一事的加持下就不一定了。
慕轻柔攥紧拳头,得在莫以桐全部说出去之前,赶紧让这个贱人闭上嘴才行!
莫以桐好似是做了一场悠长的梦,梦中她得偿所愿的活在没有纷扰的世界里,然而耳边却有凌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
醒过来。
“只要你敢放弃,我保证让方休霈在所有地方都待不下去,因为你的死痛苦一生!”
莫以桐蓦地睁开眼,胸腔剧烈的疼痛,令她呼吸都颤抖了起来,生理性的激出泪水。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莫以桐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握着。
那双手宽大,指尖却泛着凉意,她茫然的顺着指尖向男人的脸过去,下一秒,手冷不丁的被重新握住。
“怎么,这么想摸、我?趁着我睡觉摸上来应该蓄谋已久了吧?既然心里克制不住想碰我,还去死干什么?”
薄钦呈语气带着嘲弄,莫以桐懒的多言,使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回,一声不吭。
这态度,薄钦呈皱眉。
整整四天,他都不去公司,陪在她身边片刻不离,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么表态?
“莫以桐,你冷着脸给谁看?你知道我因为你丢了多少项目吗?你昏迷四天我就陪了你四天,我不是要你睁开眼就给我甩脸色的!”
薄钦呈火从心起,莫以桐听着,只想笑,才四天他就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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