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心里也发毛,刚才有几个男人在的时候,屋里墙壁没有黑影的。
那群男人走后不久,墙角有个黑影逐渐变大,仿佛还在移动。
梁玉珍开始以为是灯影,但发现这间房灯泡吊在天花正中央,灯光倾泄下来是无死角的。
明婶顾着为凯子擦干,她说凯子早上醒来时,连被子都湿透。
“凯子昨晚在梦里肯定很害怕。”梁玉珍说。
她联想到自己曾发噩梦,被人追杀,好几次幸好醒得快,不然命都没有。
三婆听从梁玉珍的话,又坐了下来。她也觉得只留两个年轻妇女在屋里,万一有什么脏东西,她俩镇不坐。
三婆重新坐下来时,梁玉珍发现墙角那团黑影逐渐变小,好几次她怀疑自己眼花。
梁玉珍越想越害怕,明婶叫她到厨房倒杯开水给凯子,她也不敢一个人去,非要拉着三婆一起。
当她端着杯子从厨房走进凯子房间时,那团黑影像一个人在墙壁爬行。
“三婆!”梁玉珍吊着嗓子喊。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凯子刚睡着呢。”明婶有点生气对梁玉珍说。
三婆听到喊声也迈着碎步走过来, 那团黑影像一团烟似的消失了。
“什么事呢。”三婆问。
梁玉珍见黑影消失,又不知怎么描述,只好说杯子太烫了。心里祈祷英叔快点过来。
“放开我,不关我的事。”凯子在睡梦惊恐说着话。
明婶和梁玉珍吓了一大跳。明婶作为凯子母亲,也顾不得害怕,她看看屋子四周,也不知对着哪里骂起,说了许多脏话。
“坏心肠”,“黑心鬼”,“永不超生”等语。骂一会又心软,乞求脏东西赶紧离开。
“对这些不能心软的。”三婆说。
她又跑到厨房,拿着一把刀,一边剁地板一边骂:“剁你小人头,砍你死小鬼。”
梁玉珍看着三婆念念有词,不放过每一寸地板,又觉得十分好笑。
果然床上的凯子睡得安稳多。
明婶看着儿子不乱说话,心里也踏实一点。
“用点鸡血喷在刀面上,那脏东西会害怕。”三婆说。
“先等英叔过来再说吧。狗急还跳墙,咱先不惹急它。”明婶说。
梁玉珍年轻,听不得这些话。她想到今晚自己一个在屋里睡觉,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大意。
“陆景川那个铁公鸡今晚会不会翻墙进来呢。”梁玉珍心里想,但很快被自己否定,陆景川还不知自己会来呢,刚才他并不在这群人中。
“该怎么办,今晚一个人睡。”梁玉珍祈祷死去的老公保佑她。
但她也很快否定,老公埋入黄土,坟头泥土还没干,她就搞起破鞋。
她老公肯定有许多怨气,不找她算账就阿弥陀佛了。
狗剩倒是随叫随到,但他身上臭烘烘的气味,不等到天明就被熏死,还不如吓死。
她只顾盘算今晚怎么过,明叔带着英叔他们匆匆走进来。
瞬间,梁玉珍觉得屋里亮敞许多,再看看英叔,四四方方国字脸,一字眉,正气从头顶流到脚跟,又从脚跟灌输到头顶,仿佛是刀枪不入的铁金刚。
梁玉珍不禁又犯起花痴,抱着这种男人睡,即使做了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呢。
英叔摸了一下凯子额头,翻了两下他的眼皮。他叫众人先离开,特别是女人和小孩子,阴气重。
梁玉珍看着英叔翻凯子眼皮,心里想他是医生还是道士。
明婶舍不得离开凯子身边,但英叔有令,不得不服从。
既然女人不得在这屋里,明婶想先到梁玉珍家里。这倒合梁玉珍心意,她心里正害怕。
但她转念一想,万一陆景川翻墙进来,明婶在屋里多不方便,宁愿自己走回家。
便大胆指使明婶送三婆回去,三婆为明婶累半天,送送也应该。
等其他人都走后,英叔叫明叔陪他在屋里屋外走一圈。
走完一圈,英叔抱臂思索,他说:“奇怪,你屋里没出现问题,先叫醒凯子问问怎么回事。”
明叔和英叔又走进房间,轻轻喊凯子,但凯子昏昏迷迷,不回答话。
英叔叫明叔拿杯烧酒过来。 明叔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珍藏十年的烈酒,满满倒了一杯。
英叔接过酒,笑着对明叔说:“你怕我口渴了。”
英叔对着酒杯,念念有词说了几句,然后喝了一口,喷在凯子脸上。再轻轻喊凯子名字,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
看看英叔,又看看明叔,他喊了一声爸,又喊了一声叔,神志也还算清醒。
“爸,有个女人要杀我。”凯子说。
“傻孩子,好端端谁杀你呢。”明叔安慰儿子。
“好端端?你叫我来干什么。”英叔听明叔这样说,他脸上不悦。
“我一闭上眼睛就有个女人扑上来,掐我脖子说要我偿命。”凯子害怕地说。
“不怕,英叔在这。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英叔问。
“昨晚睡觉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有个女人在哭,说她两个孩子死得好惨,她要报仇。
只感觉到那个女人要从窗户伸手爬进来。我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
发现房间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哭声又那么清清楚楚。”凯子说。
他喉咙有些口渴,明叔赶紧到厨房倒一杯水给他。
他继续说:“我当时只以为是恶梦。缓解一下情绪继续睡。
可我一闭上眼,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又猛扑上来掐我脖子。
我心想这是梦境,就像鬼压床一样,逼迫自己醒来。
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天花的吊灯在晃,我看看窗外,原来起风了。
窗外黑乎乎的,仿佛有双眼睛看着我,我便壮起胆子起床关窗。
这时我好像看到野外立着一个女人,就是梦里那个。
我赶紧关上窗,拉下布帘,跳上床盖着被子睡觉,便一夜发高烧。
晚上被子都湿透,那个女人一只在我梦里喊冤。”凯子说。
“傻孩子,你怕怎么不叫醒爸爸妈妈呢。”明叔摸摸凯子脸。
“我以为自己长大了,要勇敢。”
英叔说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他又问凯子白天去了哪里。
凯子思索着一会,他说我白天去了一趟镇上,想去看看珍嫂子和军伟哥,并且在镇上吃了一碗云吞,加了许多辣椒。吃完就回家,没去哪里。
凯子说完只感觉头脑发晕,十分支持不住,本来想坐起来,又得躺下来。
“回来时,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英叔问。
凯子思索了半天,一时想不起带了什么回来。
猛然他又想起说:“带了一把黑雨伞。”
英叔听了,脸色大变,他责骂凯子:“你这孩子,什么都往家里带。
你平常没听大人讲,在屋里不得撑伞,知道什么原因吗?”
凯子摇摇头。英叔继续说:“雨伞经常藏有没有归处的孤魂野鬼,一些不洁净的脏东西。”
凯子听完,脸色吓青。他说那把黑雨伞还挂在窗户走廊墙上。
英叔和明叔赶紧到走廊,只见一把黑雨伞安静挂在走廊墙壁钉子上。
雨伞黑乎乎的,像一只黑眼睛。英叔刚进门就觉得这把雨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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