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让你担心了,俄国的长途真慢,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通。”
“能知道你平安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心最近总是七上八下的,现在终于放下来了。李大人将你交给我,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叫我怎么回去交差啊!”胡惟德说。
“哪里,我是贱人有贱命。这几天发生的事想必大人也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不知道圣彼得堡有什么风声?下一步我该干吗?你有指示吗?”陆云起问道。
“叶莲娜昨天在内务部现身,听说死了几个人,现在公爵派彼得追踪叶莲娜,有消息说叶莲娜已离开了圣彼得堡,去西伯利亚了?”胡惟德说。
“西伯利亚,还真去了西伯利亚?”
“怎么,你好像也了解一些情况?”
“我不知道。但西伯利亚这么大,她去了西伯利亚哪个地方?”陆云起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了,我再打听打听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胡惟德问道。
“我还得去找叶莲娜,我会随时与你联系的。”
“可你不能老这么冒险啊!”
“大人,你不要担心,我很好,咱们下次通话再聊吧!”
胡惟德只好点了点头,再叮嘱几句,放下了电话。
日期:2010-11-11 12:18:02
4
陆云起放下电话,走进了早春的阿尔巴特大街。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种旅行时愉快无忧的错觉。他拐到圣瓦西里大教堂前,看见了人来人往的古姆百货公司,想起这些天独自在外,所有携带的东西全丢了,便走进了百货公司。
没多久,他便感到了有人在跟踪他,是男人女人他说不清,距离远近也不太清楚,跟踪他的是个若有似无的黑影。也许是因为季节转换,百货公司的人特别多,陆云起在人群中转来转去,怎么也甩不掉那个黑影。
他在柜台前选购了一件风衣和礼帽,去了卫生间,趁人不注意从窗户翻了出去,混入了人群。回到了旅馆,他长吁了一口气。
“是我太敏感了吗?”
他脱下外衣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照出一个英俊的东方男人,中等个子,眉目俊朗,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鼻子高挺。虽然来俄以后一直穿着西装,但头上的辫子总让人别扭。在圣彼得堡,巴布连科公爵为他准备了假发和假胡须,但这一路走来,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还有一条羊毛围巾,一直带在身上,是妻子在他出国前准备的。
他将礼帽戴上,穿上风衣,再将羊毛围巾围上,顿时像换了一个人,只是这双细长的眼睛太东方了,戴上一幅墨镜,遮住眼睛就可以没入茫茫的俄国人群中。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摊开俄罗斯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俄罗斯帝国,面积达两千多万平方公里,跨越十一个时区,但俄国的繁荣地带绝大多数集中在乌拉尔山脉以西的欧洲部分,占据着俄国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亚洲部分,就是常人所说的西伯利亚并未开发,这些地方名义上是在沙皇统治之下,但在那些土地上生活的是突厥人、蒙古人、通古斯人以及远东的满洲人、朝鲜人,还有许多未知的民族和族群。因为恶劣的气候,没有人能真正深入到它的腹地,那里除了无边的针叶林、沼泽和冻土,究竟隐藏这多少秘密没有人知道。
为了开发这片神秘的土地,俄国政府准备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从叶卡捷琳堡起,翻过乌拉尔山脉,穿过前西伯利亚汗国、鄂比河流域、叶尼塞河流域、勒拿河流域进入远东。当它绕过过贝加尔湖(即汉朝大将苏武牧羊的北海),铁路将延伸至黑龙江流域,最后在太平洋岸边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曾称作海参威的原大清国城市划上句号。
一旦俄国将这条铁路修好,将牢牢控制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如今铁路已越过乌拉尔山,正向托博尔斯克迈进。
托博尔斯克是前往西伯利亚的桥头堡,进一步就是三大河流域,退一步便回到了欧洲,往南是中亚地区。自古就是兵家要塞、交通中枢。
如果前往西伯利亚,一定要去托博尔斯克。但是西伯利亚大铁路正在修建之中,从莫斯科坐火车只能到叶卡捷琳娜,再往前只能步行或骑马了,而且西伯利亚地区对于外国人是禁区,需要有通行证。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难题,关键是要迅速赶到叶卡捷琳娜,打听到叶莲娜的去向。
当晚,陆云起出现在莫斯科火车站,黑色长风衣、浅褐色礼帽、墨镜以及深灰色的羊毛围巾,让他像一个出门公干的绅士。
日期:2010-11-12 08:23:03
5
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就会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那个黑影又出现了,回头看却又看不出任何异样。登上开往叶卡捷琳娜的列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包厢,关上门,将包厢内的灯关掉,将窗帘拉开,仔细观察外边的动静,台上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闲杂人员。蒸汽机车头正在怒吼着,预示着列车即将启动。
列车缓缓启动,他叹了口气,将灯打开。这只是一间普通的火车包厢,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个行李架。火车在平稳加速,不一会儿就将灯火辉煌的莫斯科城抛在了身后。
他将外风衣、羊毛围巾脱下,将帽子摘下,感到阵阵倦意袭来。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可刚换上睡衣,躺到床上,便响起了敲门声。
“哪位?”外边没人回答,敲门声依然在继续。他无奈地披上外衣,将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还牵了一条狗。
是伊凡诺娃和猎狗波索尔,让人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你好,威廉?”伊凡诺娃说。
“天啊!怎么会是你?”陆云起问道。
“是我。”伊凡诺娃答道。
原来摆脱不掉的影子竟然是她,他二话不说,迅速将门关上。
“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陆云起说。
“你跑不掉的,别再打歪主意!”伊凡诺娃在门外尖声喊道。
“我太累,先睡了,晚安!”陆云起说。
列车员顺着声音找过来,很有礼貌地说:“夫人,对不起,现在乘客已休息,请勿大声喧哗。”
伊凡诺娃无奈地离开,离开前还大声说:“我就在你往左的第五间包厢。”
列车在夜色中飞奔,像摇篮般让人陷入沉睡中。在梦中叶莲娜又出现了。他分辨不出他身在何处,似乎在圣母医院的地下通道,荧光棒的光格外绚丽。
“抱紧我吧!就让这一刻的温暖持续到永远吧!”叶莲娜说。
他紧紧地将她抱住,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沁人心肺,让他情难自控。
这是一个安静而又激情的夜晚,列车在很多的车站停下,又重新启程,他都没有醒过来。
日期:2010-11-12 14:35:38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春日的阳光照进车厢,他醒了,感到有些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俄罗斯田野,列车与铁轨的摩擦声透过开着的玻璃窗传到包厢内,格外刺耳。
窗户大开着,窗帘随风飘荡。这是谁打开的?
他记得自进入包厢就没打开车窗过。虽是春天,但四月中的俄国夜晚依然寒冷。
那是有人进来过?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伊凡诺娃?
他穿好衣服,走出包厢,往左数到第五个包厢,敲门。
打扮极为夸张妖冶的伊凡诺娃举着烟斗在对他微笑。
“对不起,打扰一下。”陆云起说。
“请问你贵姓?”伊凡诺娃问道。
“在下姓陆。”陆云起回答道。
“陆先生,这姓很奇特,一听就知道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
“不好意思,请问我能进来和你谈一下吗?”陆云起问道。
“请进吧!”伊凡诺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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