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发骂骂咧咧,王海反而并不生气。
看来,自己的恶名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吃瓜群众的心里,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都无法洗刷干净。
想到这里,王海一脸沮丧。
看到王海被陈金发莫名其妙臭骂一顿,李茂和赶紧过来解围。
他一边挥手,一边指挥:“二羊,大牛,把这六十袋水泥赶紧给陈老板装到拖拉机上,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陈老板可是大老板,对咱家的生意那可是真照顾。耽误了陈老板的工程进度,这损失,咱们都赔不起!”
“是!”两位坐在椅子上的装卸工,满身满脸都是水泥灰。
听到李茂和的吩咐后,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车厢前,开始装货。
陈金发得意地戴上墨镜,坐到了院子旁边的茶桌旁,点燃了一根烟,优哉游哉地望着两个黑不溜秋的装卸工卖命装卸水泥。
王海走到李茂和跟前,又问了一句水泥的价钱,结果李茂和还是没有搭理。
王海以为李茂和没有听见,笑嘻嘻地拍了拍这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将嗓门的音量提高了一倍,大声问:“李大爷你好,水泥怎么卖?”
李茂和被王海的大嗓门惊到了,只见他一脸恼怒道:“喊什么喊?吓我一跳!”
王海掏出一根烟,递给李茂和,笑道:“我以为你耳朵不好使。怎么卖呢,这水泥?”
王海手指着水泥再次问。
李茂和气呼呼地说:“不卖。”
王海有些不解,但依然没有多想。他以为自己刚才声音太大,吓到了李茂和,于是态度比先前更加恭敬道:“对不起,茂和叔,我年轻,不懂规矩,刚才一嗓子吓到你了,给你赔个不是。我想买二十袋水泥,不知这一袋需要多少钱?”
这个有点秃顶,有点大肚腩的中年人,瞅了瞅正在装车的二羊和大牛,头一甩,对王海低语道:“跟我到办公室说话。”
王海一脸懵,心想,怎么卖个水泥,跟做贼似的,还这么神神秘秘?
一进办公室,李茂和立即关上房门,低头道:“水泥1块8一袋。王海兄弟,不是我不卖给你。我实话给你说,你得罪了萧尚仁,得罪了王耀武,南山镇所有开店的人都被警告过,不准卖给你任何东西。再说,我也不是这个建材店的老板,我就是一个打工的。镇上这几间卖建材的铺子,真正的老板是镇长萧尚仁。平时在这里管事的是他的干儿子王耀武。”
李茂和一边说,一边透过窗户朝外面张望,突然发现王耀武出现在了堆放水泥的大棚下。
王耀武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办公室的窗户上。
真他么冤家路窄啊!王海看到王耀武朝办公室这边张望,心里吐槽。
屋里的灯亮着,王海推测屋外的王耀武应该发现了自己。
或者自己第一脚踏进店铺的时候,就已经被王耀武盯上了。
王耀武嘴角叼着一根纸烟,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办公室方向走来。
突然之间,老李的嗓门变大了。
他大声囔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别说你把我追到办公室,就是追到我家,我也不会卖给你。”
说完,老李朝王海努了努嘴,又急忙挤了挤眼睛,意思是,配合自己一下。
看来,这个老李从内心深处害怕王耀武。
王海心领神会,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老李打开门,将王海就往门外推,边推边嚷:“出去,出去,院里的水泥早已被别人买了。没有了,没有了,你快走吧!”
看到王海被李茂和推搡,王耀武丢掉手里的烟屁股,朝这边喊话:“谁呀,谁在那里嚷嚷?”
王海一脸平静地扭过头,眼睛盯着王耀武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看到王海,王耀武故作惊讶,问:“这不是王海兄弟吗?是什么风把你吹到镇上来了?”
王海笑道:“是北风,是北风把我吹到镇上来的。”
看王海答非所问,王耀武也不恼怒,继续道:“你来买建材?”
“我想买些水泥。”
“你要盖新房子,娶侯玉茹?”王耀武调侃道。
王海也不恼怒,同样笑嘻嘻地回答:“我替那个可怜的女人买些水泥,把她家的院墙加高一些,村里的野狗太多了,动不动就会跳到侯玉茹家院子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近,就有一条野狗,带着两条鱼,跳进了侯玉茹家的院子,被人打了一顿后,扔下鱼灰溜溜地跑了。那野狗你见过没?”
“这个?”王耀武的脸色有点囧。
李茂和没有听明白王海所说的意思,他对野狗带着两条鱼跳进了侯玉茹家的院子感到非常好奇。
“鱼可是好东西,这野狗也真够蠢的!”
“你懂个屁,滚一边去!”王耀武朝李茂和骂了一句。
李茂和知道两个人有过节,也不敢在两人面前多停留,挥着手,招呼二羊和大牛去装车。
“别人要买建材,我这里敞开供应,量大价优。兄弟你要买建材买水泥盖房子,我也一样卖给你。至于你要拿我的钱,给侯玉茹买水泥,买砖石加盖院墙,恕我直言,你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卖。”
王海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根纸烟,自顾自地点燃,吸了一口,徐徐道:“你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王耀武辩解。
“侯玉茹是姚满仓的女人。姚满仓死了后,又变成了你的女人。现在侯玉茹和你划清了界线,上了我王海的炕,你看着心里不舒服。我说的对吗?”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那个臭女人,我呸,在我面前脱光了,白让我上,我都不会。”王耀武脸色苍白,恶狠狠道。
“姚满仓是你的小学同学。出事的那天,是你主动约姚满仓去山崖上采摘野蜂蜜。他是怎么坠崖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王海笑里藏刀,用质疑的目光死死盯着王耀武。
王耀武一听,眼神顿时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兄弟,外面的那些人都他么的在胡说八道。你也信这些?你去打听打听,我王耀武和姚满仓可是非常要好的同班同学,我们的关系铁着呢?你别听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王海继续道:“可在你割断绳子的那一刻,对面山崖上采药的人可看见了。那被割断的绳子现在还在县公丨安丨局的保险柜里锁着呢,这可是证明你清白无辜的重要证据。”
王耀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又很快镇静下来,道:“胡说八道,你冤枉好人,小心我到镇治安办告你!”
王海本是一种推测,他想用自己所编造的谎言试一试王耀武的反应,没想到他闪烁的眼神和躲闪的目光出卖了他。
这让王海无比坚信,侯玉茹的丈夫姚满仓坠崖而死,另有隐情。
这隐情,一定和一起约他采蜜的王耀武有密切关系。
看目的已经达到,王海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笑笑说:“看把我耀武哥紧张的,我知道,这些都是外面人在胡说八道,长舌妇和长舌男闲得没事,吃完饭拉完屎后,蹲在茅坑外的墙角乱嚼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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