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红桃在王胜文的怀里挣扎着,伸出手要抓拽自己的丈夫。
王耀武气得脸色紫青,伸出手就要打女人的脸。
“你干啥?”王耀武刚举起的手,却被身后的高海霞一把抓住。
“房子没了,家也毁了,你让女人出出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放下,把你的手给我放下。”
高海霞嗓门极大,很快控制住了场面,令三人愣在原地,都不敢再吭气。
“给,试试你堂哥的衣服,看能不能穿?”
高海霞说完,拉起佟红桃的胳膊去了对面的卧室。
“海霞姐,完了,全完了。”佟红桃又一次哭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王耀武借了王胜文的自行车,驮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王家庄。
他的办公室带着一个套间,是他的午休室。
无家可归的他,现在只好带着妻子,先到南山镇建材家居门市部,他自己的办公室,蜗居一段时间。
佟红桃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没有地方可去。
只好跟着丈夫去了。
两人到了南山镇后,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在镇治安办门口遇到了返回的村民。
“怎么样了?”王耀武一脸平静,关切地问。
负责押送四人的一队队长王诚回答:“村长,人,我们交给治安办,值夜班的同志了。他们现在被关押在治安办公室。”
王耀武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各位乡亲,辛苦了。为了我家的事情,让大家折腾了一晚上,对不住啊,对不住啊!快回家歇息去吧,快回家歇息去吧!”
王耀武一副村长派头,一边抱拳表示歉意,表示感谢,一边催促大家回家休息。
进了丈夫办公室门,一股浓烈的汗臭,混合着烟草的臭味,扑面而来。
佟红桃伸手捂住鼻子,依然无法阻挡臭味的侵袭。
强忍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佟红桃来到里间卧室。
电灯亮起的那一刻,床头柜上一只插满烟头的烟灰缸,以及旁边的一双蜷曲的灰蓝色脏袜子,令佟红桃一阵作呕。
一股更加浓烈的脚臭和烟臭味,从佟红桃的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呕,呕……”佟红桃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捏起臭袜子和烟灰缸,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嘴里骂骂咧咧:“臭死了,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比猪窝和茅厕还臭!”
又捏起床单道:“这么脏的床单,你也不洗一洗,这让老娘我怎么睡?”
“还有这条被子?”佟红桃捏起被子的一角,看到上面一处,还留有一只土黄色脚印,脸色一沉,质问道:“这上面是什么?”
王耀武铁青着脸,盯着自己家的女人,一脸懊恼。
女人继续嫌弃:“你他么还是个村长?也算个爷们!哼,家里的房子被人点着了,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王耀武点燃了一支烟,强忍着女人的唠叨。
“王耀武我告诉你,你不给我报这个仇,不让把我房子烧了的人,给我下跪磕头,我这辈子都饶不了你。”
“你他么就是个王八蛋,外面不行,连屋里和床上的事情,也弄不好!”
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王耀武怒火中烧。
他丢掉嘴里的烟屁股,用脚狠狠地踩灭。
一把抓起女人的胳膊,将她按倒在床上,狠狠道:“佟红桃,我念在你我夫妻的份上,你损我,骂我,看不起我,我都可以忍。你要说我在床上不行,我可不答应。”
佟红桃红着脸,用胳膊肘顶着压到她身上的丈夫,问:“你要干啥,你想干啥?”
王耀武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我想干啥,你说我想干啥?”
说着,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把扯掉,狠狠地甩到地上……
“快把灯关掉,小心被人看见!”
女人提醒男人。
“啪”的一声,灯灭了。
睡在值班室的李茂和,忍不住骂了一句,伸手抓起被子的一角,很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耳朵捂住!
饥肠辘辘的王海,骑着二八大杠,沿着往西的石子小路,朝姚家庄方向驶来。
无意中,王海发现自行车的车梁上,还搭着一条帆布兜。
是那种非常简易的口袋,左右两边各一个,成对称状。
够大、够深。
王海伸手一摸,里面还藏着一把手电筒。
拿手一掂量,有些压手,证明质量不错。
三节电池装,打开,亮度足够。
手电筒是新的,里面的电池也应该是新的。
王海举起手电筒,朝远处的田野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真是个好东西!”王海感慨,“这是我这辈子拥有的第一件家用电器!”
小溪边,蝉鸣蛙噪声,不绝于耳。
有了胯下的自行车,王海认为,未来自己的活动空间和活动半径,将至少扩大十倍以上。
甚至可以将自行车,骑到省城秦都。
曾经有人告诉他,一早出门,骑上八个小时,赶天黑就能到达省城秦都。
有了手里的家用电器,王海认为他的夜生活,将会变得无比丰富,无比有趣。
至少,漫山遍野的美食,他能轻而易举得到。
首先是河岸边杨树林里,爬满树干的知了猴。
现在正是知了猴蜕壳的时间,王海对它们的习性,非常了解。
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王海举着手电筒,走进杨树林。
不多时,便收获了不少知了猴。
潮湿树干上的木耳,树下草地上的野蘑菇,也没能逃脱王海的眼睛。
这个时节,稻田里的田螺和黄鳝,最为美味。
青蛙虽然也好抓,但王海坚决反对食用。
挽起裤管,王海捡拾了十几只拳头大的田螺,抓了七八条黄鳝。
之后,便离开了稻田。
类似这样的野味,乡下人一般不愿食用。
因此,数量很多,也很容易抓。
在路过一片玉米地时,王海掰了七八只嫩玉米。
路过一片红薯地时,偷挖了十几斤红薯。
菜地里的番茄、黄瓜、青菜、辣椒、豇豆等,还有果园里的桃子和青苹果,王海也顺手取了一些。
取完之后,王海恭恭敬敬地面向菜园、果园和庄稼地,鞠了一躬。
嘴里喃喃道:“各位乡亲,王海遭人诬陷,如今落魄到这般田地,实属无奈之举。今日暂借你们地里的东西果腹,日后发达了一定百倍偿还。有头顶的明月作证,王海绝不食言。”
话说赵宝平牵着公驴。
公驴驮着侯玉茹母女,沿着大路,将她们母女送回到姚家庄。
返回家的时候,赵宝平看到对面山坡上,王家庄的两处院子起火了。
火光冲天,将半个南山照亮。
老丈人将他家的房子和庄基地,已经卖给了别人,因此即便起火点位于“龙首”位置,他也懒得关注。
骑着公驴,哼着小曲,朝家的方向走去。
侯玉茹送走了赵宝平,回家给女儿熬了一碗稀粥,喂孩子吃了药,哄孩子睡下。
剩下的稀粥,女人就着面饼,算是吃了一顿。
七月流火。
大秦省地处副热带高压边缘,受副热带高压控制。
除了最北边的北秦地区,整个中秦和南秦地区,七八月份,大部分时间,都受这个高气压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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