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哥看着秦桦，眼睛笑成一条缝。“这个就是秦桦妹妹，你好美呀。”说着双手抱着秦桦的小手，不停地磨挲。秦桦想抽回手来，那人更用力地攥着不放。
　　王玉琴道：“就是这个小秦妹妹，愿意兼职挣点钱，补贴家用。”
　　谭哥笑道：“还不是小意思，今天就可以上班。我们的规矩，上班之前要先参加培训，交1800元培训费。我和老板说一说，这个培训费就不要了。还有，你也不用培训，直接上岗。凭你的俏模样，会有许多老板喜欢你的不得了。”
　　秦桦以为碰到好心人，撒娇发嗲，连声感谢。
　　王玉琴心里嘀咕，看来秦桦要被吃豆腐了。

　　秦桦应邀参加了谭哥组织的礼仪培训班，每天下午两个小时，两点上课，四点结束回到宾馆，吃饭换衣，而后上班，时间可丁可卯，没有一点富裕。
　　培训班在东直门街道一个二层小楼上，周围居民大部分是打工卖菜的小商小贩，地上污水横流，塑料袋子卫生纸乱飞，好像美国的贫民窟。
　　谭哥第一次带秦桦过来看场地，秦桦捏着鼻子走过，秦桦道：“谭哥，昧心钱挣多了，以后家里可能闹鬼的。”
　　谭哥尴尬解释说：“培训班为了降低成本，只能到这样的贫民窟来。要是在五星级宾馆，那不得花老鼻子钱了。不过，恁放心，我们以后会把培训班搬到五星级宾馆，或者在天都市二环以内盖一座摩天大楼做总部，到时候你来当老板娘。”
　　秦桦突然发现自己有独特的魅力，才见两次面，就让谭哥魂牵梦萦，不能自已。谭哥在王玉琴面前高高在上，一副老板经理的神态，仿佛王玉琴就是他的员工，还是新来的学徒，谭哥根本看不到眼里。而对秦桦却是低眉顺眼，话语轻柔，唯恐惹秦桦不高兴，这让秦桦有点很得意。

　　谭哥名叫谭肃韵，中原河西人。他初中没毕业就混社会，在天都市卖过报纸，送过快递。给宾馆当过门童，在饭店当过服务员。没挣钱，没发财，一直在大都市大小服务行业游荡。后来到洗浴中心当技师，认识一位广州来的妈咪，学会了礼仪培训。谭哥另起炉灶，办起了礼仪培训班，每星期一期，数目在七八十人左右，天都市的歌厅、舞厅、洗浴中心等服务行业的男女服务员，基本是谭哥培训的学生。就像卖瓜的家里有瓜吃，卖蒜的家里不缺大蒜一样，谭哥身边不缺女朋友，常有一些姑娘服务员主动投怀送抱，谭哥来者不拒，风流韵事到时不断。

　　谭哥现在成了女人们常说的渣男，每天靠自己得天独厚的培训便利条件，闻香识女人。现在的谭哥对姑娘很挑剔，除了身材肤色，还有口味品位，一般的姑娘他看不上。昨天王玉琴听说秦桦想兼职，知道她是刚来的服务员，谭哥的口水就流了出来。
　　谭哥把妹有一套独门秘籍，叫“一看二沾三上手”。谭哥曾给朋友炫耀说，就他这个功夫，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将女人弄到床上。
　　谭哥看到秦桦的第一眼，就开始琢磨晚上到哪个宾馆去快活一番。只是碍于王玉琴得面子，没好意思下手。不过，他为以后自己得手留下后路，埋下地雷。
　　两天后，谭哥请秦桦参加新一期礼仪培训班。下午，他开车来接秦桦。
　　秦桦今天可以打扮一下，把以前跟张四狗去县城买的那条绿色裙子穿上，还有一双黑色皮鞋。脸部简单化妆，编了一个麻花辫。女人一捯饬，立马成美人。
　　谭哥看着缓缓而来的秦桦，眼睛都发直了。拉住秦桦的手不停地磨蹭，“妹妹，你好漂亮，看到你，我都想结婚成家了？”
　　秦桦没有明白他的话。愣了一下，看谭哥一眼，意思是，看到我跟你想不想结婚有啥关系。
　　谭哥多精明，马上补上一句：“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又漂亮又性感又有品位层次的好女人，恁是第一个，我想结婚，新娘子一定是你。”

　　秦桦人不大，心眼可不少。说些拍马屁的话夸她可以接受，你要说和她结婚，秦桦可不干。秦桦的心高着你，他的白马王子可不是谭哥这样的半男半女的人，他的梦中王子是李向阳高仓健这样的英雄。谭哥帮自己挣钱可以，要说跟他结婚成家，不如去死。
　　秦桦推开谭哥的手也就半开玩笑回敬道：“人家还是个孩子，没想那么远。你还是给比我更好的姑娘结婚成家更合适。”
　　他第一次在姑娘面前碰了钉子，他的独门秘籍也没有效果，心里不太高兴。
　　谭哥道：“秦桦妹妹，我把你当亲妹妹儿，一个爹娘生的那种。你和你哥我可不要见外。”说完，从衣袋里掏出皮夹钱包，带铂金鳄鱼牌子的那种。他从里面掏出五十块钱，给秦桦买了一瓶可乐，一颗草莓冰激凌。他自己只喝北冰洋汽水，碳酸气体顶上来，不断打嗝。
　　两人吃着上楼，走进培训班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估计有七八十个，女生多，男生少。看衣着打扮，都是二十岁左右年轻人。秦桦现在才明白，这种场合，只有谭哥这样的中性人才可以。任何一个经常的男人或女人在这里当老师，都会因为一方的心理拒绝和反感，很容易造成敌对情绪。只有谭哥这样的不男不女，雌雄同体的人，双方似乎都很放心。
　　开课第一天，谭哥举行一个开班仪式。谭哥精心梳洗打扮 一番，头上的马尾辫更亮，一丝不苟。脖子里系了一条精致的桑蚕丝王韬丝巾，一身蓝色西装，裤线如刀刃一般。他看着秦桦，秦桦也看他一眼，露出甜蜜的微笑。

　　谭哥开场白就让所有的姑娘们一下子感觉到了他的不一般。他像一个大学的着名导师，气度非凡，三言两语勾勒出了认真学习礼仪的必要性。他说：“你们才刚刚走上社会，人生崭新的生活开始了，未来的日子怎么样，一定是你们关心的事情。那么，我先问大家一句，你们的生活目的是什么，你们的生活本钱是什么？是你们的思想、情感、爱情、交际、职业等等。想不想过上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么，建立一个好的个人形象，学习社交礼仪，把一些内心深处的敬意和美好的意向用表面的举止表现出来是非常必要的。”

　　这些话说到姑娘的心坎里，姑娘们听到如此重要的话语，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谭哥盯着秦桦，脉脉含情地说：“学习了礼仪进行社交，无论你是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或者在歌厅舞厅宾馆做服务员，就能把自己的弊端与不雅藏起来，温文尔雅地与人打交道，让对方舒服舒心，很容易放下警惕的心里。就是以后家里当妻子母亲，你的老公子女也喜欢。对了，在服务行业工作的亲们，你们优雅了，就很讨男人的喜欢，也就很容易将男人的腰包里的钱掏出来，变成你自己的财富。”

　　谭哥讲了半天礼仪的重要性，秦桦感觉与自己关系不大，云里雾里的，只有最后一句，她听到心里了。
　　“原来学习礼仪能挣大钱。”秦桦心动了，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劲儿：“好好学学有关课程，至少要学会怎样让男人心甘情愿为自己花钱，以后就能发财，有钱就可以买个好手机，就像王玉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