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换了衣服,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总算懒洋洋地又说了一句话:“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道:“通缉公文上有我的画像。”
“什么?”张问的屁股挪了挪,“你……你是江洋大盗?”
笛姑摇摇头:“大人最好不要说出去,说出去我也有办法跑,我跑了,大人恐怕有些危险。”
张问吸了口气道:“我说什么,你是不是被通缉关我什么事……对了,我是朝廷命官,那个……”
笛姑道:“大人不必解释了,这会儿大人知道我是通缉要犯,总是心安一些了吧?”
“我知道你是要犯,为什么还要心安?”
“大人一路上不是一直担心我只会花拳绣腿吗,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人,被通缉了,还能不被抓住?”
张问笑道:“哈哈,笛姑真是冰雪聪明……不对,我什么时候说你是花拳绣腿?”
笛姑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张问继续轻浮孟浪地说道:“我喜欢和爱笑的人一起,不过这不爱笑的人笑起来……”
笛姑对张问轻佻的话不怒反乐,说道:“褒姒如果常常笑,她的笑就值不起烽火戏诸侯那样的高价了。”
这时候风浪的哗哗声音中,响起一阵琴声,张问侧耳一听,清脆婉约,十分好听,让人联想到一个白衣娇娃坐在古筝后面的场面。
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声音道:“定是妙春姑娘在弹琴了。”
另一个声音道:“啧啧,真他娘的好听啊。”
“琴好听,只是水中望月。不如咱们瞧瞧去,听说王公子上次只看了妙春姑娘一眼,就得相思病死了,唉,红颜祸水啊。”
“咦,那窗子开着,走,赶紧的,一会关上就没机会了。”
然后就没了声音。
张问和笛姑对望一眼,张问道:“不会是想把我勾引出去,好行刺吧?”
笛姑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张问一副色急的样子,站起身踱了几步,喊道:“来福,来福……”
来福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说道:“东家、东家,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小的?”
“去看看,那弹琴的人长什么样,回来告诉我。”
“小的这就去。”来福跑了出去。
张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笛姑,笛姑已经恢复了先前那样的慵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似发呆眼睛又在转溜,完全不管张问干什么。
过得一会,跟班来福跑了回来,哭丧着脸。
“怎么了?没看见?”
来福道:“那门窗全部关着,小的就用指头沾了口水去撮窗纸,哪知道廊道里扫地的杂役不问青红皂白就扇了小的一巴掌,小的骂关你屁事,结果那杂役……”
“得了,得了!”张问道,“没看见就算了,以为我稀罕似的。”
这时来福回头看见门口正在扫廊道的一个短衣奴仆,便立刻指着那奴仆说道:“就是他!”
来福走到门口,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你还挺能,敢打老子。”
张问说道:“来福,休得生事,到下边去。”
“是,东家。”来福狠狠地瞪了那奴仆一眼,才走了出去。
“这没长脑子的,把老子的脸都丢完了。”张问不爽地嘀咕了一句。
这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女子突然走到门口,张问抬头一看,心里顿时一紧。那女子十分怪异,穿着交领短上衣,衣带却没系,衣服松松地搭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对面团似的*若隐若现,正随着步伐像果冻一般上下颤抖……
张问看了一眼那女子拖着茶盘的手,是右手。一般端茶盘,都是左手托住盘底,右手方便端盘里的茶杯,而她却是右手托盘底,莫非右手藏在下面,握着利器?
“站住!谁叫你送茶来的?”张问呵道。
女子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犹自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
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一喊估计那女子就会扑过来。张问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瞳孔收缩,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也顾不上装傻,看向旁边的笛姑,低声冷冷地说道:“注意门口那奴仆!”
笛姑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把乌黑的“短火统”,又小心地将一根黑铁管安到火统前端,“喀嚓”一声,在火统后边掰了一下。
那火统没有火绳,模样奇怪,但张问已顾不得去管它是怎么开火的,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端茶女子,将手伸向桌子上的茶杯。
那茶女越来越近,张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抓了起来,向那女子掷了过去。
“嘡!”女子头一偏,那茶杯就砸在墙上,她的右肩一动,丢下手里的茶盘,托着茶盘的右手握着一把短刀,人便冲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笛姑抬起手里的“短统”,对准了门外扫地的奴仆!与此同时,人已向张问这边扑来。
“砰!”一声微弱的枪响,笛姑在空中开火,那奴仆应声倒地。
这时端茶女子的拿着短刀正刺向张问,张问急忙后退,“哐”地一声,将椅子撞翻在地。
笛姑开火瞬间之后,人已跳到张问旁边,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嘡”地一声,准确无误地将袭击张问的短刀格开。
“砰!”又是一声枪响,茶女右肩中弹,飙出一股鲜血,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
那“短统”只有一根枪管,如何不上弹药就能发第二次,张问不明白,也不及细想。
几乎是同时,笛姑用左手里的薄匕首,对着茶女的腹部一刀削了过去。
那茶女反应也相当迅速,细腰柔软,仰面反弯腰,意图躲过笛姑的攻击。
茶女向后仰去,上半身和地面水平,前胸向上,没系腰带的衣服滑开,坦胸露乳,一对挺拔的倒碗*完全露了出来。
笛姑手里的锋利薄刃从茶女胸前滑过。“嗤!”地一声响,张问就看见半块*飞了出去。
那块肉上的*,就像帽顶上的小布纽扣。
茶女的一个*被削掉一半,胸上的伤口先是淡红的一个平面,就像削了一刀的萝卜,然后瞬间又渗血变红,鲜血染了一胸。
“啊!”茶女发出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仰着的身体向地上倒下。
笛姑立刻跳将过去,用枪口准备那茶女。
地上的茶女一脚撩阴,向笛姑裆下踢去。笛姑将刀子向下一插,正好插进茶女的脚背,插了个对穿。
茶女一声惨叫,眼睛里闪过绝望的目光。她倒在地上,不动了。
笛姑看了一眼那茶女鼻孔和嘴里流出的黑血,说道:“咬毒自杀了。”
张问呼出一口气,急忙作出心惊胆颤的模样,一屁股坐回去,他收紧后背的肌肉,因为知道椅子刚才已经翻了。
“哐!”张问不出意外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急忙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笛姑冷笑道:“大人装得倒是很快嘛。”
“什么?”张问一脸茫然地说。
笛姑不再说话,走到后窗旁边,拉开竹帘,回头说道:“大人后会有期,官兵来了,帮忙善后。”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带铁钩的细绳,挂在窗台上。
张问见罢,急忙说道:“你要走?如果他们又派人杀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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