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莫莉也开始怀疑也许就是自己的幻觉了，不然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那两人的样子。
　　警方的走访调查也并不顺利，那边老城区，本就摄像头少，有几个还坏了，根本查不到什么。而小文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一个人，并且描述的和现场的痕迹都相符。
　　对小文的人际关系走访也没进展，他奶奶在警局一直哭说自己孙子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干那种事，一定是误会，一定是有人在污蔑他。
　　而五中的校长也赶来和局长商量，这件事散播出去不好，容易影响学生的心理健康。
　　冯少楠那天实在没忍住，“对学生心理健康影响，你们学校刚出一个邢万里，现在还出来个胆大包天的学生，还想压下来。”
　　冯少楠冲动了，几个警员把激动地冯少楠拉走，冯少楠被局长单独找谈话，意思是，他身为丨警丨察，不该这么激动，如果他再感情用事，就把他调回安城。之后叹了口气安抚着，让他别再管这个案子，他和莫莉亲近，局里会传闲话。
　　冯少楠不可思议，“我和一个孩子能传什么闲话。”
　　“你看看你这几天激动还像个丨警丨察吗，记不记得你进警队时你师父和你说的话？你是你师父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刑侦推理破案哪一次不冷静，第一次看你这样，刚才要是不看着你，那个校长弄出点什么事来，正好把他们五中的责任推出来了，你是不是傻。”
　　局长也很头疼，由于被举报的那个教育局的人，牵连出邢万里一系列滥用职权，不正规提拔。警方才审了邢万里两次，邢万里就跑了。
　　这反而引起了警方注意，觉得怕不止这点事，不然也不至于跑。第三次询问，家里就找不到人了，他老婆头些年和他离婚了，据说是因为他们儿子得病死了，邢万里那之后也没有事业心了。
　　这两年也算老实，可他一跑，警方就警觉起来，摄像头看到他最后取了钱，走的很匆忙，警方又审了一次教育局的几个秘书，其中一个害怕了，就说了一件事，在京城邢万里好像搞大过女学生的肚子。

　　有这线索后，丨警丨察去调查，但非常困难，教育局那位帮他侄子办的很干净。
　　但冯少楠当时还是有种感觉，肯定还不止，因为查到的那个女孩当时已经成年，就算被查出来，邢万里也用不着跑，肯定还有事。
　　教育局那位说他也不知道，因为邢万里到安城后除了副校长那事，他就再没帮过忙。
　　当年邢万里因为那个教导主任挪用公款也受了牵连，他当时觉得他那个侄子邢万里，怕是惹了什么人，怕把他自己拉下马后来就没管他，他说邢万里到邺城也找过他，但他都没理。
　　这位倒把自己撇的干净。

　　局长看着冯少楠，“你和那个女孩这几年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但她就是曾经一个案子的家属，咱们做刑警这一行最忌讳，对谁产生同情，这会影响判断，你自己想想若今天这案子是别人，你会这么激动吗？”
　　冯少楠此时冷静下来也明白局长说的是对的，可他一想到莫莉刚才的样子，心里就针扎一样难受。
　　“这个案子你别管了交给小王他们去办。”局长为难的，“刚才婉婷还过来局里找你，你自己开车过来，人家也是一大早坐长途汽车奔波来找你。你啊，岁数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你还在休假就回来了？局里不是给了你假吗，你师父特意打电话给我，和人家姑娘好好相处，据说昨天还是人家姑娘生日，你撇下人家就回来了？”
　　冯少楠还想说什么，就被局长推出了办公室。
　　出门就看到眉头紧锁的小王，问了一下调查情况。
　　小王也没藏着掖着，“老冯啊，这案子比较难办。首先，女孩说的那两人她描述不出来长相，我们在对小文的社会关系调查，也没有找到相符的信息，走访了他的同学，都说他独来独往，对他不了解。
　　他奶奶一个劲说他孝顺，街坊邻居也都没看见。再一个，这个小文才十六岁，未成年啊，**未遂。而且，小文还强调，一开始莫莉很温柔的和他说话，他摸大腿莫莉也没阻止，而且他说他认识莫莉，在大排档时候，莫莉在那卖过酒。”
　　冯少楠心里一阵翻腾，“他放屁，若真他做的，会说的这么严谨，这话显然是有人提前教他的。什么难办，法律每一条都针对受害人，就没有管管施暴者的吗？未成年就是免死金牌？”
　　小王点着头，“但现在就是这样，而且，刚才医院也对莫莉做了鉴定，她昨晚一直处于情绪失控状态，不排除产生幻觉。”
　　冯少楠有种无力感。
　　他想去看看莫莉，却没敢推门，门外还听着莫莉哭喊着小文在说谎，那两人说她得罪了人，是上次大排档开瓢那个，或者骗她借利滚利的张姐。”
　　
　　冯少楠手在抖终究没推开门，更多是自责，因这次的事，他才知道莫莉之前在大排档那种地方卖酒。他们在那边抓过人知道，很多东西是模糊的暗示，他没有觉得莫莉有什么不好的，他知道莫莉不会走歪路。
　　他只是自责，他以为他把她照顾的很好，却不知，莫莉吃了那么多苦，去大排档被人骚扰，她被人骗借利滚利，整日打工。可这种时候她都没找过他，只是上次她打电话管他借钱时，应该是支撑不下去了吧。

　　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莫莉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他走出警局，想点一支烟，却怎么都打不着火，最后一只娟秀的手伸过来给他点上，他抬头，看到余婉婷的脸，顿时满脸歉意，“婉婷，我。”
　　余婉婷温柔的拍着他的背，“我都理解，那个小姑娘十六岁你就认识了，你是觉得她可怜，明明可以顺遂一生，却因为父亲的原因，受了那么多苦，你同情她，对她多有照顾。但少楠，她是她你是你，你不可能面面俱到照顾她一辈子，哪怕是她真正的亲人也未必能照料到她每一步，很多路都要她自己走。你已经帮她够多了。你不可能管她一辈子。”
　　冯少楠摇着头。
　　“不，这案子肯定有问题，我相信莫莉，那个男孩的话也有漏洞，最起码那男孩的人际关系肯定有问题。”
　　余婉婷皱皱眉，“少楠，平心而论，如果你作为一个丨警丨察今天不是莫莉是别人，你会这样吗？”

　　这句话和局长说的一样打在他心里，他张张嘴，可余婉婷的目光让他说不出来。
　　余婉婷靠在他肩上，“案子是要去查的，但，要讲证据不是吗。”
　　冯少楠内心平静了才去见的莫莉，莫莉一直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是有两个人，冯少楠让她冷静仔细回忆，那两个人长相只要说出个特征也好。
　　可莫莉根本想不起来。
　　冯少楠叫她不用着急，还陪她去医院做心理疏导。
　　“莫莉，这段时间你都没找我，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
　　莫莉摇摇头，“我已经很麻烦您了，是我自己太笨了，谁也帮不了我。”
　　“谁说的，我一定帮你，其实最近，我们在抓那个邢万里，从他舅舅的口供中，虽然现在还没确定，但我觉得和你父亲挪用公款的案子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