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说的没错,很多时候秘书能够折射出领导的形象,我今天早上的表现,足以给赵江河带来负面影响,他钦点的秘书这般没有时间观念,那自然是领导没有教育好。
说话间,我已经想好了做什么菜,拿出一块肉洗净,改上花刀后放入油锅里慢煎,待表皮煎至金黄,我又迅速把肉置入砂锅冷却,随即调好料汁淋在上面,最后把砂锅放到小火上慢炖。
趁着炖肉的间隙,我统筹安排好时间,又赶紧着手准备了几个小菜,手法简直熟练到令人发指,一旁年近六十的刘师傅见了之后都不由得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自小没了母亲,跟着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呢又是医生,忙起来每日每夜,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做饭洗衣,各种生活小技能可谓得心应手。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四菜一汤便端上了桌,赵江河本来还一脸倦意,对我的手艺似乎也并不期待,然而,当他看到桌上的东坡肉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赵江河指着东坡肉,夸赞道:“虽然还没尝味道,但是从色泽上来看,应该不会太差,小秦,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吗。”
随即,他又指了指一旁的腌笃鲜说道:“这玩意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那时候家里条件不行,很少有机会吃到鲜肉,我母亲就用腌猪肉这样炖着吃,这烫头可鲜的不得了哦。”
赵江河略微有些兴奋,全然不顾形象,拿起筷子就开动了起来。
桌上的几道菜是我精心盘算过的,赵江河是不折不扣的江南人,自然就偏好江浙一带的口味,而我做的就是江浙的名菜,为的就是投其所好。
尝了几口腌笃鲜的烫头之后,赵江河一边往嘴里塞东坡肉,一边像个孩子似的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滋味。”
像赵江河这种到了一定高度的领导,四处漂泊异地任职很正常,对他而言,山珍海味并不稀奇,他内心深处最惦念的无非就是家乡的风味,所以此刻他会表现的有些失态。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一个女人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最好先抓住他的胃,而我想到的是,我若要抓住赵江河这棵大树,是不是也得先抓住他的胃呢。
由于嘴里塞满了食物,赵江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咱们黔西的口味偏重偏辣,我来这边两个多月了,实在做不到入乡随俗,今天总算尝到家乡味道了。”
一番唏嘘感慨后,赵江河忽然抬头看着我问道:“小秦,你不是黔西人吗?这手艺哪学来的。”
一听这话,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确是黔西人,也从来没去过江南,只是我爱上了一个对江南无限憧憬的女孩,为了满足她对烟雨江南的幻想,我开始学做江南的菜,不曾想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想了想后,我回答道:“我网上学的,也不知道正宗不正宗。”
赵江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身对刘师傅说道:“老刘,反正今天晚上也没啥事,你去拿瓶酒来,咱三喝几口。”
“好!”
见赵江河兴致这么高,刘师傅赶紧起身去取了一瓶白酒,打开之后,先是给赵江河满上,接着又要给我倒酒,我见状,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刘师傅,我……我就不喝了吧。”
赵江河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这是要知耻而后勇?”
刘师傅一听,也跟着附和道:“早上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看赵书记都没有怪罪,就别一直闷在心里,来,一起喝两口,这可是十年存的酱香。”
看着刘师傅手中的酒,我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早上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既然是喝酒惹的祸,我就想以此为戒,吸取一个教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便不再有顾虑,端起酒杯跟赵江河刘师傅喝了起来,但我在内心还是给自己设了一条适可而止的警戒线,绝不贪杯。
一瓶茅台,三人一分,量并其实不多,却又刚好尽兴。
吃完晚饭,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小院里喝茶聊天,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特别高兴的缘故,还是酒精刺激的作用,赵江河一改往日在单位里严肃的形象,话匣子瞬间打开,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他的经历。
我和刘师傅作为听众,一直在旁边安静的聆听。
这一刻,我似乎有点同情赵江河,虽然他在汉源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却也是一个漂泊他乡的游子,远离家人和朋友,我相信他此刻的内心也是孤独的。
直到晚上十点多,赵江河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准备休息,因为喝了酒,我不敢掉以轻心,把他送到二楼的卧室之后才折回。
跟刘师傅又闲聊几句,我们才各回各的房间。
我刚睡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瞧,是沈妃打来的,我有些反感,但还是接了起来。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沈妃弱弱的声音:“秦川,你……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因为喝了点酒,有些胡思乱想,我就偏执的以为沈妃是故意来打探口风的,甚至我觉得此刻唐永丰就在我家里,如果确定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俩就可以肆无忌惮。
于是,我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回去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只要别把家里搞得太脏就行。”
我故意把‘脏’字说的很重,以示我的不满。
沈妃显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竟然带着哭腔说道:“秦川,你胡说什么,我跟唐永丰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次你应该看见了,我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还有就是……。”
不等沈妃把话说完,我便冷冷的打断道:“你俩之间的破事我管不着,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释。”
说完,我便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没多久,嘟的一声,一条信息钻了进来,我划开一瞧,是沈妃发来的:秦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今天加班回来的晚,一路上有个男的一直在我身后尾随,我因为害怕这才想到给你打电话,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
望着这条信息,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因为误会了沈妃而感到内疚,还是心底里担心她的安危,总之,我很不是滋味,思索片刻之后,我决定回家去。
走的时候,刘师傅还没睡着,我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他本想开车送我,结果想起自己也喝了酒,只能作罢。
赵江河的住所在郊区,位置有些偏僻,我打了半个小时的车才打到,等我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我掏出钥匙,刚插入锁孔,里面传来沈妃惊慌失措的声音:“是……是谁。”
我有些哭笑不得,随口回应道:“是我,秦川。”
说着,我便打开了门,只见沈妃手里握着一把扫帚,身体紧贴着墙壁,保持一种高度戒备的姿势,脸色煞白,可见她是真的受到惊吓了。
“秦川,你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沈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发疯似的朝我冲了过来,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一把搂住了我,趴在我的胸口哭的花枝乱颤。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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