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很虚无,一会很具体,说来说去还是给见领导前又加了一层障碍。
温言奇顶着副秘书长的头衔,自然就坐了主位。
菜还没动,雷文耀就急匆匆地端起酒杯,要敬酒。温言奇作势埋怨,“雷主任菜都不让人吃,你不知道,我酒量差的很呐,现在喝了,菜就只能打包了。”
高文德忙拦住雷文耀,“秘书长说的对,再别拿县里的那些套路来,上来就把人往多了整!”
雷文耀只得讪讪的放下酒杯,“对对对,先吃点,先吃点,秘书长,这里的菜不错,和家里做得差不多,健康干净。你尝尝。”
温言奇随意夹了菜,连说不错,到底和酒店的不同。
半晌,雷文耀再次举杯,“怎么样,高主任,苏主任,我们敬秘书长一杯?”
温言奇客气道:“雷主任,不说敬,要说敬,我就不敢喝了,我们碰一杯。”
“好,秘书长说的对,我们干一杯。”
温言奇龇牙咧嘴的喝完,赶紧说:“雷主任,得先说好,我酒量不行,喝不了多少,后面的酒能不能给我少来点?”
雷文耀看看高文德,高文德便说:“章书记酒量那么大,秘书长应该也不低吧,你看,我们今天带的是长林谣,度数也不高。”
温言奇忙说:“确实不行,这个苏主任知道,原来到长林的时候就现场直播过。”
苏梅掩着嘴笑,“秘书长说的是实话,原来在厅里的时候,我见识过。究竟能喝多少我不知道,反正是不如我。”
雷文耀手一挥,“没关系,酒这个东西,能喝了多喝点,不能喝了少喝点,秘书长也是个实在人,那我们就不劝了。”
说是不劝,雷文耀却单独敬了温言奇。
酒过三巡,高文德才提了正事,“不瞒秘书长,今天我们是有事请秘书长帮忙哩。章书记前几天在会上提的要求,让我们和发改委搞个方案,你也知道,我呐……虽说在政研室多干了几年,我就实话实说啊,对章书记的具体想法不是太了解,就和雷主任商量了,最后觉得还是问问秘书长。”
“你在厅里服务章书记多年,对章书记的要求还是熟悉,这个方案怎么个搞法?”
雷文耀也感慨,“是啊,既然要搞,就肯定要搞个名堂出来,问了苏主任,苏主任讲你肯定清楚。”
温言奇边听边点头,“明白明白。你们准备怎么搞?”
雷文耀点了高文德,“高主任,还是你说,你在行。”
高文德便说,“我琢磨了一下,章书记的要求我们也看了,不长,点了个大概。我想是不是从要求方面出发,责任具体到部门负责人,最后形成长林一个办事要求?”
“嗯……也对,毕竟章书记就事论事的提了几个要求。”温言奇说道。
“我是这么个想法,虽然章书记只是在会上提了几个要求,但也是来长林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让搞一个东西出来。如果仅仅是具体办事要求,最终形成一个原则似乎薄弱了些。高主任,我这是猜啊。”
“不不不,你继续说”。
“两个要求,第一个,改善民生,第二个,提高城市建设水平。算上前面的内容还有一个营商环境的事。总共三个。”
“我想我们能不能把这个东西放大一点,比如,搞成一个加快长林社会经济建设的意见,或者推动长林各方面建设的方案?”
“这里面牵扯的内容可能就有点多,工农业,第三产业、旅游业怎么发展,城市建设怎么推动,搞一个调研,列出几项重点发展方向或者目标这个是一块。”
“改善民生,怎么改善,除了各部门对口,具体的工程实施,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这个是另一块。”
“营商环境,工作环境以及配套的定任务,下目标这个又是一块。”
“我想,框架基本上就是以上这几个方面,当然了,什么政策,具体还得干部来实施,实施不好,完不成任务,怎么办?还有个追责的问题,这当然更是重点内容。”
“总之,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宏观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
高文德和雷文耀听着,不住的点头,“哎呀,我们没有考虑到,想的简单了。”
温言奇了解章书记的喜好,章书记喜欢把具体的东西往宏观里讲,层次一定要拔高,口号还得响亮些。但话却说的具体,你若真按他讲的那样,提上几个要求,就显得不重视。那天会上,章书记明显是话里有话,借这个机会,搞的隆重些,一方面能体现出新任书记的工作方向,一方面又能敲打敲打不听话的干部。
高文德没明白一个道理,若真是提个要求,章书记又何必点政研室的名?市委政府两办弄一下足可。政研室从来就不是写小文章的部门嘛。
两人又要敬温言奇,却不再让温言奇喝酒,直说,让秘书长头脑保持清醒,喝茶也是酒。
温言奇私底下却想,地方就是好,写文章的部门多,如今这样的大部头,自己也只是出出点子就完了,若是在厅里,怎么也逃不脱,就算是其他处室弄来,拿过来也多半是个残次品,结果还不如自己操刀。到长林的这段时间,办公室有张达,或者下面的几个科长,还有一群写手,自己慢慢脱离了文字,现在拿着厚文件,就觉得头疼,真是应了周元力的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
雷高两人得了温言奇的点拨,自然觉得高兴,毕竟新书记上任这么长时间,只是调研检查,表达自己意愿的时候少,底下几个部门都把握不住书记的脉搏,工作自然做的谨慎。如今有了温言奇的几句话,明白了许多,口号要响亮些,盘子要大些,至于其他就不用多说了。
章书记叫了温言奇,说是中午关丽带着几个人要过来,让找个合适的地方。
章书记到长林后,关丽一直没来看望。听得前段时间关丽办了退休,想必是有了时间。
温言奇在长林都是酒店里进出,关丽第一次来长林,想着该有个特色的地方,如果只去了餐厅吃饭,又没有多大意思,思来想去,只好拨了苏梅的电话,讲明原委,苏梅当即说这样的小事不用温言奇操心了。
温言奇在高速上接了关丽,才发现方玲燕也在车上,方玲燕只是嘻嘻的笑,关丽作势批评温言奇到长林工作,累苦了玲燕,不管不问,正好自己来,索性带了玲燕。
温言奇心里高兴,觉得自己和章书记一家又近了些,更何况关老师亲自带了方玲燕。
汽车下了乡道,一路蜿蜒,盘山而去,最后竟没有了柏油路,好在前两天刚下了雨,路上也没有多大的尘土。温言奇缓缓降下了玻璃,经过雨水洗刷的麦草香幽幽的落进了车里。
顺着云安河,渐渐走远,绕过一片山坡,突然一大片湿地映入眼帘,云安河在这里变得温柔许多,随着缓缓的地势悠闲的绕着几个弯,几片芦苇安详的荡漾在水里。
现在的这个季节,芦苇渐渐变老,芦花却是挂满枝头,秋风一起,飘飘摇摇。阳光也不是夏日那般炽烈,温和的抚慰着云安河,晚秋的风缓缓的吹拂着芦苇荡,不远处的岸边一排排参天大树,几只野鸭嘎嘎飞来,时间静止在了这里,画面随之定格,唤起了温言奇心底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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