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真好。”吴卿娜说道:“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我还有很多事想要跟你一起做,以后啊,有好多时间了。”男人那微笑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吴卿娜心里有些难受的看向窗外。她不委屈,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对了,阿卿,中秋节咱们一起过吧,我给你蒸螃蟹好不好?当年咱们没有钱,买了螃蟹,蒸好了你舍不得吃,把黄都抠出来给我……”
“子衿,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我还记得,我被车撞到了腿,出院那天,你鼓励我让我对你表白。阿卿。你说‘没有花,表白不浪漫’,你将头上扎着的向日葵头绳给了我,还说‘这样就算有花了’。那时候啊,我真傻。”
吴卿娜将扎马尾用的向日葵头花摘了下来,一头秀发散落下来。
“子衿,人不能只活在回忆里。”
她将那枚头绳挂在通风口处的手机支架上,风吹过,有些褪色的向日葵轻轻摇摆。
“好,阿卿,我听你的。”男人微笑着说。
“别再这样称呼我了,你可以叫我老吴。我也可以称呼你为老魏。”
“……老吴……”
车子到了,二人到了预订的卡包,屋里面几乎都是大学生,稚气未脱,朝气蓬勃。
“两位同学吃什么?”服务员也是大学生兼职。
“要加辣锅底,手切鲜羊肉1盘,羊肉卷1盘,黄喉,海带,藕片,青拼,籽乌,基围虾。”
男人说道。
“一瓶红星。”吴卿娜说道。
菜上齐了,火锅里面的汤汁欢快的翻滚着。男人一边动手下各种吃食,一边乐颠颠的回忆着过去。
“篝火晚会的时候,其实我感觉自己的手都磨破皮了,但是没敢说,全部新生都在看着呢,你在前面跳,我在旁边弹。”
吴卿娜倒了满满一杯。
“第一杯,敬那个,害羞腼腆的魏子衿。”
吴卿娜直接干了。
“我那时候就在想,到底什么样的男生,才配得上老吴你呢?我想试着表白,可是我没有勇气。有些话一但说出去了,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吴卿娜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自己也有些恍惚。她记得那天晚上,在篮球场,她亲眼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向魏子衿表白。魏子衿清晰的说道:“对不起学妹,我有喜欢的人了。”
每当社团有活动,魏子衿就像小透明一样,悄悄的在吴卿娜的身边转啊转。但是,到了台上之后,小透明瞬间变得光彩四射,宛如阳光。
她爱上了,那个绚烂夺目的,舞台上的魏子衿。
然而,生活的鸡零狗碎,就像一把一把小小的剪刀,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二人的情意剪的千疮百孔。她开始抱怨,为什么要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这个男人,为什么电闸跳了他也不敢修,又为什么,他总是那样乐观阳光,却赚不回来生活起居的费用与开销。
“你拿理想当饭吃,我拿理想当目标。第二杯,敬那个有理想的魏子衿。”
吴卿娜一口喝掉了第二杯。
魏子衿想要说些“不要喝那么多”这种话,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吴卿娜将酒杯倒满,开口说道:“那时候,我每天打两份工,支撑着家里的开销,累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过。但是,那天回家,你带着乐队的朋友在家里喝的醉醺醺的,你说我不懂你,不懂人生。我哭了。”
吴卿娜举起酒杯。
“敬那个,年少轻狂的魏子衿。”
第三杯也喝下去了。
“你别喝了。”
吴卿娜将最后一杯酒倒满。
“子衿,你的理想,填不饱那时候我们的现实主义的肚子。”吴卿娜说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懂得,年少的我们,在生活的无奈中,都是准备不足的新手。看到你现在很好,我特别的开心,真的。”
吴卿娜端起酒杯,泪花翻滚。
“第四杯,原谅我,子衿,我啊,只是爱上了那个弹吉他的少年,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就算是后来的你,也不如他。”
魏子衿微笑着,轻声说道:“那时候啊,我配不上你,现在,我会好好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的。阿卿……给我一点时间。”
“不了,”吴卿娜抬头微笑着,眼中的泪花正在慢慢消融。“我啊,心里有人了。”
男人的眼中明暗夹杂,落寞,凄苦。
“既然如此,那就祝福你,老吴!”男人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我会的。”吴卿娜微笑道。
很难啊,那个男人。
两人似乎打开了心结,痛快地吃喝起来。
“说起来,我现在的变化很大,老魏,我怕吓到你,特意打扮的就像当年一样。”吴卿娜调侃道。“只不过,在你面前啊,那样特别的别扭,还是这样舒服。”
“老吴,我也改变了很多,我已经三年多没有摸过吉他了。”魏子衿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多年来弹琴结下的老茧,现在已经快没有了。
两人正一句一句的闲聊着,旁边来了一桌,三男两女。
“嘿,这个不错!”其中一个穿着黑T的平头男轻浮的说道。
“哟,大!真大!”
吴卿娜早就听见这些言语,于是对魏子衿说道:“咱们走吧,气氛已经破坏了。”
魏子衿也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这几个人,两人起身要走。
“别走啊,学妹,坐下来喝点呗!”
平头男挡在吴卿娜身前。
魏子衿拉住吴卿娜,挡在前面,双方气氛瞬间凝固。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魏子衿,居然散发出非常独特的气质,那个黑壮黑壮的平头,居然有那么一丝不敢看他。
“是你?”吴卿娜看清楚对方几人中,一位女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是柳如烟又是谁?
“……吴总?”
一位有些胖,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问道:“你们认识?”
柳如烟似乎有些畏惧这个男人,说道:“宝哥,这位可不是什么学妹,她是松柏科技的吴总。”
男人的眼睛锐利如鹰,盯着吴卿娜上上下下的打量。
“喝一杯。”
“喝不了。”
男人眯着眼睛。
“我姓王,有个号,叫高宝子。”
“王先生,我不晓得你是什么来路,做的什么生意,奉劝你,咱们趁早息事宁人。”
“给你脸了!”
阴沉着脸的男人突然抬起脚,就踹向吴卿娜。这一下又快又急,要是踹到人身上,伤的不会轻。
令人意外的是,长着一张阳光大男孩脸孔的魏子衿,在毫厘之间将高宝子的这一脚给轻轻搬拦,踹到了桌子上。这一下,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好像花了一下,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高宝子就一脚踢到桌子上,重心失衡,摔在地上。
“动手!”
在吴卿娜错愕的目光中,瘦瘦弱弱的魏子衿,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对方三个男性全部打倒,三个地痞流氓,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老魏,你?”吴卿娜刚刚要问些什么,就发现,一直以来都气定神闲的魏子衿,打翻几个流氓以后,居然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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