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孝之子,忘了你老子是怎么死的了?不但整天跟薛彬打得火热,还嫌别人提起。”陈屿的母亲说。
“妈,这你就不懂了,前些年在火头上都没能把人家怎么样,现在咱再这么着不是自己找气生吗?其实爸爸的死我一天也没忘记,不过是想换一种方式报复他,我想把日子过得好好的,超过他去,让他干气得慌。只是他现在还掌着权,咱们有些事情还不得不利用他一下。好了,妈,时候不早了,快去做饭吧,等他们来,我妹也该回来了,再说我表妹也在这里,到时候她们可以帮忙的;你不愿见他就不见好了。”陈屿说。
陈屿的母亲脸色更忧郁了,重重叹了一口气就往厨房去了。
“伯母,我来给您打下手。”佟凌说。
“你头一次来,哪好就让你受累?”陈屿的母亲说。
佟凌一笑,没再说什么,就跟着进了厨房。
“我真不明白小屿这是要干什么?”陈屿的母亲边走边叨念着。
佟凌也不明白陈屿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陈屿说过这样做的原因。
看来陈屿的母亲是很难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无法解除对薛彬的仇恨了,从进厨房就锅前锅后地忙着,一声不吭。佟凌也不知说些什么,同样只有一声不吭,要做什么全凭了一双眼睛。陈屿的母亲厨艺又快捷又讲究,她也眼到手到,努力配合上。灶里的火艳艳地跳着,锅里的油哗哗地响着,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嚓嚓啦啦,很快,一盘盘菜就做好了,摆在一个案板上,色香味俱全,浓郁的香气充满房间。
“薛书记,孙助理,快请,快请。”这时外面响起陈屿的声音。
随着一阵脚步声,厨房小窗的窗帘上就闪过几个人的身影。陈屿的母亲忽然停止下来,盯视着那些身影,仿佛一樽雕像般呆住了。
“伯母。”佟凌唤了一声。
陈屿的母亲还是不动,尽管那些身影已经进入东边的客厅。
“表妹,你过来一下。”陈屿的呼唤声从客厅传来。
“伯母,您回屋里歇着吧,这里的事情有表哥和我就行了。”佟凌说。
“唉——,那就让你受累了。”陈屿的母亲叹息着说。
陈屿的母亲回屋去了,佟凌犹豫了一下走进待客的房间:那好像是陈屿的工作室。薛彬和小孙已经在圆桌边坐好,陈屿正在给两个人递香烟,她一进去,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才更真切地看到薛彬长得什么样子。
“表妹,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薛书记和孙助理。薛书记,孙助理,这是我表妹,叫佟凌,以后就是咱们采石场的会计了。”陈屿介绍道。
佟凌向薛彬和小孙问好,并过去为两个人斟茶。
“陈屿兄弟,你可真有眼力啊。”薛彬说。
“是啊是啊。”小孙附和着。
佟凌的手一抖,将茶水斟出杯外,洒在桌面上……
日期:2012-03-09 09:32:46
6
李陕现在急于要见佟凌一面,因为心急,就盼望着时间快一点过去,盼望着能早一点下班。这在他自从到学校工作以来还是头一次。
佟凌到采石场上班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半个多月里,他与佟凌只见过一面,这一,是因为临近期末,学生们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他也就有的忙了;二呢,是因为这段时间是佟凌适应环境适应工作的时候,他不想让她过于分心。本来他对她能否适应采石场工作有些担心,可在她上班第三天他们见面时他问她感觉如何,她说一切都好,他也就放心了,也就一连十多天没再去找她。然而他现在急于要见到她,却又是对她不放心了,因为他今天从江枫那里听到了一些足以叫他对佟凌在采石场工作不放心的消息。
今天下午上班一走进学校大门,李陕就看见江枫坐在门垛阴凉处等着他。江枫不仅是他的同学,还是他的好朋友。虽然从毕业以后就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但两人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削减,不时你来我往相互探望,到了一起依旧无话不谈。江枫长得太秀气太文雅了,黑黑的眉,亮亮的眼,脸腮白白净净,唇边还只有一些浅浅的绒毛,仅比女孩子的稍重一些;看样子很难看出这是一个跑买卖并且跑出好多名堂的人。后来两人到了办公室。因为办公室里有几个中午没回家的老师在休息就又出来,来到小树林中坐下聊起天儿来。江枫得意地告诉他自己正在谈恋爱,女朋友也是做买卖的,随后江枫取出一张照片问他怎么样。他接过照片看了看,觉得那姑娘长相一般,很是配不上江枫,跟佟凌就更是不能比了。但是他看到江枫自己很满足,也就没有说什么,因为恋爱的事情很难说怎样才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者这女子在别的方面有过人之处也未可知。江枫收起照片又问起他这方面的情况,他告诉江枫自己也已经有了女朋友。江枫也跟他要照片看,他说没带在身上。江枫说我知道你的眼光,你看中的人一定会非常漂亮。他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佟凌是做什么的?”江枫又问道。
“才高中毕业一年多。这不才到陈屿承包的采石场去做会计。”他说。
陈屿曾与他和江枫在一个学校读书,虽不是同届,江枫也还是认识的。
“你不该叫佟凌去跟着陈屿干。”江枫说。
“为什么?”他问。
“你们一个村的人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时我就看出陈屿那人有些不地道,前不久我发现他果然不是个东西。”
“陈屿怎么了?他做了什么?”
“事情有一个多月了。那天,我为了批发一批货物,一大早就去了市场,我正在跟人谈价钱,忽听身后沿街的一个旅馆里传出叫骂抓打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男人跟头把式地从里面抢了出来,又一个男人握着一根木棒追了出来,边追边骂,你小子胆肥了,竟敢睡我的马子。先那个男人从一个卖东西的人手里也夺过一根扁担迎住那人,那人也就站住。先那个男人骂道,她一个卖腚的,谁给钱就跟谁,你还占住了不成?你要是逞能你就多给她钱别叫她再卖呀,再不你把她领家去呀,那我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看你那个样儿,怕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能养活她?我听着声音好耳熟,细一看,原来是陈屿。你看你看,陈屿竟去干这种事情,你还让女朋友去跟着他干,不怕他使坏?”
“你确定看清楚了是陈屿?别是认错了?”
“在一个学校待了好几年,这还会认错?”
李陕听了江枫的话真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陈屿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他知道江枫又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没把握的事情决不会乱讲。一时间,陈屿以前对佟凌所表现出的各种行止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曾以为那只是出于陈屿对佟凌的一种喜欢,不至于有什么歹意;现在想来却都变成了另一种意味。他越想越有些怕了。送走江枫,一下午都安不下心来,只想早点见到佟凌,早点提醒她一下,让她早点警觉起来,不上陈屿的当,最好是离开陈屿,因为在这样的人身边做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放学铃声一响,他没有再在学校逗留立马就跑了出来,想马上就见到佟凌;跑了一段路后才想起,现在离采石场下班还有一些时间,也才将脚步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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