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点你进来是让你喝酒的,不是让你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这里。”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往姜且面前放了一瓶啤酒。
姜且声音很淡地说:“抱歉,我不会喝酒。”
那黄毛一听就来劲儿了,“不会喝酒你来当什么陪酒?嫌我给的钱不够啊?”
说完,黄毛从口袋里拿了一叠钱出来,得有个两三千的样子。
他将啤酒瓶放在钱上,“喝,喝光了这钱就是你的!”
姜且是个老师,每个月工资加上各种补贴,算下来不到一万。
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只要喝几瓶酒,就能赚到她一个月的工资。
姜且收起思绪,表情依旧淡漠,“我不会喝酒。”
黄毛有点生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
黄毛的话没说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突然丢出来一叠钱。
那个厚度,有一万。
男人目光浅淡地扫了眼姜且,“能喝了吗?”
在这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个价码。
两三千不够,那就一万。
别说跟姜且一道进来的那两个女生看着那叠钱眼睛里冒着星光,就连那个男人的手下,看着那钱都挺纳罕的。
姜且的目光从那叠钱转移到那个男人的脸上,很凶,透着狠劲儿。
没等姜且开口,那个男人便补充道:“你喝,钱拿走。不喝,人留下。”
“我喝了,人也走不了,不是吗?”姜且反问。
那男人不置可否,“看心情吧。”
姜且也没着急,只说:“好,等回头我老公发现我不见了,那我也让他看心情处理你们吧。”
一听姜且有老公,这几个人好像更兴奋了。
黄毛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涛哥的江湖地位——”
“什么地位,说来听听?”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黄毛的狂妄。
姜且光是听到这道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她扭头往门口看去,走进来的男人不是陈最,还能是谁?
男人一身墨色西装,该是下班了,所以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
一改在工作上的严谨,倒是有几分痞气在。
他的目光穿过乱七八糟的人,精准地落在姜且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姜且冷不丁的颤了一下。
那种窘迫的,难堪的,还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意外和惊喜。
因为陈最的到来,所有的情绪编织在一起。
陈最凝着姜且,声音清冷地开口:“坐那儿是等着我请你?”
姜且哦了一声,立刻就要起身。
结果屁股刚离开沙发,身旁的黄毛就二话不说按下姜且的肩膀,“让你走了?”
那黄毛吼了姜且,又指着陈最:“你谁啊,在我们涛哥这里逼逼赖赖,不想活了?”
陈最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但看到黄毛摁着姜且的肩膀。
她就穿一吊带,整个白皙的肩头就露在外面。
陈最表情一凛,周身腾起冷意来。
黄毛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但陈最的速度更快。
黄毛踩在茶几上往陈最这边冲,还抄起了茶几上的酒瓶。
陈最直接拎起旁边的一张吧台椅,动作利落地砸在了黄毛的身上。
砰的一声,黄毛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是身体跟地板的碰撞。
黄毛摔在地上后愣是没有站起来。
整个过程都没超过十秒,陈最甚至都没伤一丝一毫就轻松将黄毛撂倒。
另外几个还想动手的男人大抵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个这么狠的角色,都不敢轻易动手。
陈最很随意的将吧台椅丢到旁边,踩着黄毛的手,声音里透着狠劲儿:“记住了,不是谁的肩膀都能摸。”
陈最的狠,不是那位涛哥色厉内荏的狠。
而是由内而外的,从行为和话语中展露出来的。
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落,陈最直接碾过黄毛的手,往姜且这边走来。
四下安静,只听得到骨头断裂和黄毛痛彻心扉的叫声。
踩着黄毛手的陈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陈最走到姜且这边,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动作并不算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他目光深邃地凝着脸色已经泛白的姜且,低声道:“回去再跟我好好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且想过千万种自己从这边逃跑的场景,唯独没想过是被陈最带走的。
还是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
一直到姜且被陈最带到门口,那单人沙发上的涛哥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脸了。
这样下去,他往后还怎么在小弟面前树威风?
“站住!”涛哥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姜且跟陈最的背影吼道,“想从我这边把人带走,没那么容易。”
陈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那个男人。
不过这事儿似乎不用陈最再出面。
季平川来了,带了挺多人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但瞧着这个阵仗,就问陈最:“最哥,怎么处理?”
陈最目光淡淡地扫了眼茶几上的钱喝酒,说:“喜欢喝酒,就让他喝个够。”
“明白。”
季平川带着人进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一道关切的女声便传了过来,“姜且,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陪酒,你缺钱可以直接跟陈最说的。”
姜且刚刚从包间里被陈最领出来,但迎面便是宁知夏这样一句看似关心的嘲弄。
不管是陪酒,还是缺钱找陈最,都挺让人难堪的。
姜且看了眼宁知夏,后者脸上的表情是女生一看就能感觉出敌意,但男人感觉不出来的那种。
她跟宁知夏说:“多谢关心,我陪酒与否又或者找陈最要钱,都不是宁小姐你该关心的事情。”
宁知夏觉得挺无辜的,扭头跟陈最说:“我就是关心一下她,没有恶意的。”
这样听起来,好像有恶意的人是姜且一样。
陈最蹙眉对姜且说:“刚才是知夏先发现的你,要不然你觉得你今天能从里面安然无恙地出来?”
原来是宁知夏先看到的她。
也是,陈最从来都看不到她的。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不需要被陈最看到了。
她深呼一口气后,跟宁知夏说:“那刚才的事情,多谢宁小姐相助。”
宁知夏倒也没有多想要她这一声谢谢,这会儿也很大度地不计前嫌,“不用谢。”
“没事的话我不打扰你们,再见。”姜且也不想去细思为什么陈最跟宁知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像有宁知夏的地方,就会有陈最。
当年在国外的时候,也一样。
明面上他们是同学,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很多人都说他们俩是金童玉女,雌雄双煞。
只要他俩联手,打遍湾区无敌手。
他俩当时是留学圈里的一段佳话。
而这段佳话,被姜且打断。
姜且不知道是陈最的不甘心多一些,还是宁知夏的愤怒更多一些。
不过都没关系,她已经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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