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学术问题?”张齐喝了一口,嘴里进了两粒没有泡开的茶叶,随即伸头吐到了地上。
胡仁看了看地上的茶叶沫子,没说什么。
而是道:“第一个 学术问题,是关于肾脏癌变中晚期,在中医学上的治疗思路的可行性。”
“张齐,我觉得在中医学对肾脏方面的治疗,是比西医比较有优势的。”
张齐点了点头。
他认可了胡仁的观点:“古人早有针对脏腑方面的强效药方,结合现代的一些药理,配出的药物,未必比西药效果差。 ”
“那你觉得,如果肾脏癌变,如果在中医学上,应如何处理呢?”
张齐想到昨晚在医书上看到的那句话:“补不足,损有余,余藏准此。”
这句话的意思是,虚则补之,实则泄之,余下的脏腑,皆用此思路。
胡仁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含义。
他皱着眉头道:“这句话太笼统了。”
张齐道:“可是,我们行医之人,大部分的理念,都是基于此。”
胡仁引导着张齐的话:“我觉得,对这种重症,用一些猛药才是正确的思路,你觉得如何?”
张齐摇了摇头:“老师,我能力有限,这种病,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胡仁不由皱了皱眉:“我们学医的,应该充满探索精神,而不是止步不前。 ”
张齐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说道:“老师,你信奉的是天道还是人道?”
“怎么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胡仁笑了笑,道:“你小子连道德经都这么熟悉。”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自然是信奉天道。”
张齐点了点头:“自然之道,把多余的资源补给不足的,人之道则恰恰相反,通常是减少不足的地方,来奉献给有盈余的地方。”
“可是老师,我怎么觉得,你信奉的是人道呢?”
胡仁脸色一僵:“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张齐客气道:“你想啊,你明知道我岳父那老逼登,得的是绝症,几乎药石无医,我恰恰缺少这门技术,你偏要逼我想出办法。”
“而你明知道我都四十岁了,一世无成,没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可你还是把我的治疗成果摘了下来,送给别人。这不恰恰就是老子口中的人道论吗?”
“老师,从何时开始,你成为了一个这么虚伪的人?”
胡仁的脸色崩了起来。
颜色也渐渐变了。
他凝视着张齐:“我这是为你好。”
“你跟你岳父缓和关系,对你们家庭的关系可以缓解,张齐,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张齐道:“可你他妈为什么要摘我的桃子啊?我问你,你下一个学术问题,是不是就是关于那间特护病房里病人身上的病情了? ”
胡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张齐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老师,本来你摘了我的桃子,我还可以理解成你是被我岳父逼的,你没有办法。可你竟然还想用欺骗的方式,骗我不求回报的帮你们治疗那位特殊病人,你要点逼脸吗?”
“张齐,你有些过了!”胡仁沉着脸。
“你又没和你老婆离婚,你们的关系早晚会缓和,我让你治好那位病人,也是为了你们赵家,最终得到的好处,也是要落到赵家头上。”
“落在赵家头上,和落在你头上,有什么区别?既然没区别,摘不摘你的桃子,又有什么区别?”
张齐道:“那你这么一说,你是赵家的狗,也和我张齐的狗,没什么区别了?”
砰!
胡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张齐,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启蒙老师!你应该给予我尊重!”
张齐讥笑道:“你要是老师,你就不应该窃取我的成果,你若真把自己当成我老师,你就不应该打着窃取我医术的幌子,说要与我讨论医术问题!”
“还启蒙老师,性启蒙也是启蒙,你指的是启蒙我哪方面的?”
胡仁冷着脸道:“我说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岳父和你老婆家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就连这中医院,也不是一汪清水,有些事情,你把握不住,你也不能把握。”
“有时候,人出头了,是会死人的。”
“别在我面前虚伪的假惺惺了,我不吃你那一套。”
胡仁深吸口气,凝视着张齐:“你是要跟我翻脸吗?”
“你就是我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翻脸?我充其量也只是不要你这条狗了而已。”
“牙尖嘴利,这对你的前途没什么卵用。张齐,你根本不会做人,你若是做人,也不会到现在还守着那家破医馆,一事无成。”
“滚吧!以后别来见我。”
“你以为我想见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张齐将水杯带水扔到垃圾桶,站起身就走。
胡仁对着张齐的背影道:“都这个岁数了,连这点情商都没有,也就是赵雪纵容你,不然你迟早要吃大亏! ”
见张齐没有回应,他脸色难看无比。
哼了一声,觉得自己起码也是张齐的老师,他张齐能治的病,难道自己就不能治?
没过多久,那位特殊病人的家属又找了过来。
他看到胡仁,不由说道:“胡主任,你问张医生了吗?他对那个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胡仁直接道:“问了,他说他什么都不懂,上次写出的药方,也是他瞎蒙的。”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他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对胡仁说道:“胡主任,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张医生?我想再和这位张医生聊聊。”
胡仁脸色微变。
心中想着如果帮他们引荐,那李良永的事情就要败露了。
而且就以张齐刚刚对自己的态度,他也不能给张齐任何机会。
胡仁心中一动,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说道:“唉,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张齐这两天,去外地出差了,这样吧,你们如果不急的话,在医院等两天如何?”
中年男人眼神黯然。
说了声好吧,便离开了。
不过他没走多久,脸上无奈的表情收起,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语气恭敬的说道:“大爷,我们何时离开新城?”
电话对面,响起一道沙哑中透着凛冽的声音:“新城中医院,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中年男人下意识低了低头:“大爷,新城中医院,也不是一坛清水,这里派系严重,水分复杂,还有本地的势力插手医院的经营。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张医生到底有没有治疗小姐的手段。”
“你既然有猜测,那就去做,找到他,笼络他,折磨他,我要我女儿健康的活着!不惜一切代价!”
赵德怀去了人民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和在中医院做出的检查结果大差不差。
出来后又收到了胡仁的邀请,让其过去一趟 。
于是赵德怀又过去了。
胡仁将张齐和他的谈话,简要的说了一遍。
这并不是他叫赵德怀过来的主要目的。
胡仁说完,话锋一转,担忧的说道:“特护病房里的那位病人家属,今天向我提出想见一见张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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