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学校？”
　　“商学院。”
　　“商学院有教股票等金融知识吗？”
　　“有，会教一些粗浅的知识。要是王先生当我们老师就好了。”夏完淳一本正经。

　　老龚竖起拇指，夸赞夏完淳识货。不过老王不可能到大学教学生。
　　老王突然单刀直入，“我有一种感觉，你是我同行。你是交易员吗？”
　　夏完淳惊诧，自己一言不发，老王怎么发觉？
　　老王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竟然猜对了，“你在哪家？”老王拦住夏完淳回答，直接进入下一个设定话题。
　　夏完淳摇摇头，自己一个人，没进入老王股票圈子。
　　老王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椅子往后挪，咯吱声挺大声，心情激动，“你不会那个营业部赚十倍的人吧。”十倍没说出声。
　　敏锐，太敏锐，寥寥数语，猜得差不离。

　　夏完淳点点头。老王激动啊，“我找你好久。咱哥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王与胤拎起椅子坐在夏完淳边上，“不好意思，我太激动啦。”
　　老龚看的一头雾水。
　　“来、来，咱哥俩千里有缘来相会。先干一杯。”
　　“王哥，我佩服您，仰慕您，我敬您一杯。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
　　“允许，当然允许，这样才亲近嘛。”王与胤真高兴。
　　两人连干三杯。哈哈哈，爽。
　　“老王，怎么回事，我怎么糊涂？”
　　“没你的事，我俩的事。”王与胤转过头，继续和夏完淳说话，想起什么，“你不会就是那个买，本？”他想说那个买五万本股票认购证，这里人多，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夏完淳点点头。
　　王与胤竖起大拇指，“牛，太牛！我们团队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大家都没心情研究股票。你是咋想？”
　　“有位朋友想买，想到买少一定亏，买多了赚钱可能性高很多，更划算。再想到，万一太多，买多亏更多，结果放弃购买。我就抽样调查一下。结果销量很不好。我发现大多数人和那位朋友一个心理，买少铁亏不愿意，买多风险太大，怕呀。”
　　“我遇到他们了，他们平时一起讨论股票，分工合作。我和其中几个人核对数据，与抽样结果差不离。就下手啦。”
　　“我记得开市前，不少人跑香港培训。你是不是那批人？”
　　“不是。几年前有个机缘，有位很好的操盘手带了我一段时间。”
　　“你很幸运。”
　　“王哥，交浅言深，我建议你关注国际汇率，尤其卢布汇率。现在已经处于最低位，但是有人鼓动东南亚华人做多卢布。背后猛料难以估量。”
　　“你在劝我离开国内股市？”
　　夏完淳没避讳，就是劝王与胤离开国内股市。

　　“为什么？”
　　夏完淳附在王与胤耳边，说了一句话。
　　王与胤魂不附体，看夏完淳眼神都变了。
　　老龚挠耳挠腮，不知道那两人在说什么？王与胤是行业翘楚，一向不动如山，稳如泰山，少有事情能让他变色。而今，被一位毛头小伙子轻易拿捏。
　　王与胤和夏完淳两人互留联系电话。
　　席散，老龚找到机会问王与胤，“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那副见了鬼的神情。”
　　“老龚，我天赋还可以吧，有的人就是天生能看透人心，你信不信。”
　　“他看透你啦。”老龚不解。
　　“我表面风光，在国内股市感觉叱咤风云，赚不少钱，可是内心却很彷徨。我们赚的是老百姓的钱。老百姓如果长期持股，账面只是浮亏，从长期来看最终应该能盈利。可是我们干就是骗老百姓在低位割肉，在高位追高。总有不少人因为炒股亏损陷入困顿。人皆有恻隐之心。于心何忍。”
　　老龚问，“所以小夏劝你了解汇率，到国外做交易员？”

　　大概这么一个意思。夏完淳一句话让王与胤感触颇深，“你本性善良，自省自责之下，很可能厌弃交易员。”
　　“小夏到底是什么人，看你们惺惺相惜。”
　　“那个一千零一元价格就是他出的，那一次他本金翻十几倍。五万本股票认购证是他买的。”
　　老龚在风中凌乱，那么年轻，在读大学生，比自己还牛。老龚一直以为自己很牛，没人能超过自己，同龄人无敌。
　　夏完淳见到王与胤同样心满意足，当时盘面很多猜测，王与胤证明大部分猜测都对。能不高兴吗？
　　夏完淳从和王与胤交流受到启发，人性是干好工作一个充分条件。他一直有成立市场调查公司的想法。什么样的人适合干市场调查工作？
　　夏完淳从邮局订购许多军事杂志，专门找军迷。很多军迷有追根究底的特性，应该特别适合市场调查工作。
　　海南三条不同渠道传递过过来的信息大致方向相同。海南新成立房地产公司越来越多，所有房地产公司加起来竟然快有上万家，相当恐怖，海南全省面积才多大。资金源源不断流入，信贷资金仍在快速增长，地价从一亩十五六万，一举突破一亩三十万元。
　　海南房地产市场可以说已经过热。

　　夏完淳要考虑退出时机的问题。从国外地产炒作阶段，处在前半段，地价起飞阶段快要开始，量变导致质变。所要担心就是政策急刹车。
　　急刹车容易导致慌不择路，哀鸿遍野，对当前经济发展氛围不利。夏完淳坚信地价疯狂起飞阶段会很快到来，顶多再三个月。要是没等来，夏完淳要推倒旧有观念，再重新做一个全盘判断。
　　顾太清答应到花袁市游玩。查家以最高礼仪来接待。单位宿舍小区人尽皆知，查家小子带一位京城大小姐回来。查友三成为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携美回家，大登科后小登科。
　　查钓义和蔼许多，查友三妈妈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查友三带顾太清每天同学聚会，公子圈聚会，二代聚会等等。顾太清公主待遇，人人巴结。
　　两人兴起，跑回汾湖村。查友三堂兄弟、堂姐妹想尽办法接待。
　　堂妹提议上山看仙人脚印。查友三担心顾太清走不惯山路。顾太清在城里长大，对野风光感兴趣，“没事，我爬多少回香山。”查友三心想那怎么能比，这里的山连路都没有。

　　“哥，你不会以为我很不靠谱吧。那座山修过了，现在有一条路很好走。仙人脚印很出名，市里很多学生来采风。旁边山神庙香火很旺，初一十五都有人上供祭拜。有人长期在山上给人算命呢，据说生意不错。”
　　查友三这才没反对。
　　虽说山神庙上山的路修过，跟香山没得比。顾太清在查友三搀扶下终于爬上去。山上有人，但不多，庙门口有位算命先生，一椅一矮桌，桌上摆着铜钱，小旗子做成招牌，只有两字‘算命’。庙里有几位老年人正在烧香拜拜。只有一尊神像，供桌上摆满鲜果、当地特色小食，还有鲜花。
　　顾太清生活在北方，没有拜神习惯。离山神庙不远，一个巨大脚印，几位年轻人正在用手用脚测量仙人脚印大小。
　　堂妹问顾太清要不要算命。顾太清摇摇头，都是神棍。算命先生闭着眼睛，悠然自得，也不招呼。大有愿者上钩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