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饭罢,众人离席散去......
“傻小子,你是不是答应过我照看小妮的?小妮刚才怎么跟我说以后不理你了?臭小子,我这出门都没有三天,你啥时认的干亲?走,找云老头去,不得先拜师吗,嗯?”
“...........................”
云山无语,这个顺序很重要吗?
梁永泰很不满云老头的安排,先拜干亲后拜师,是不是显得他这师父,啊不,师祖外道了些;另外,阿山刚刚拜干亲摆筵席热闹过了,再行拜师礼显然不宜再铺张,那坐在主位被敬酒、大快朵颐的愿望还怎么实现呢?当然,这不......就是主要原因。想让春妮出气只能是拜师后再折腾这傻小子吧。
云山的假期计划显然没能好好执行。作为新晋干儿子,应当应分地随干爹上坟,敬告了祖宗;陪干爹一家感受了桂花涧年集的气氛,并代爷爷买土产若干作回礼;抽空又帮干奶奶打水、劈柴、唠嗑尽孙子的义务,当然,他收到的见面礼也极丰厚——手表、红包、长命锁。
自认了云山作干孙子,潘四奶奶心情甚好,原本苦哀哀的蜡黄脸上,这几天也绽放了光华,好似年轻了十来岁。即便儿子一家要回城了,老太太也心气不减,前前后后地张罗着吃喝。
十三一早,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下,几位老人送到村口便与潘良驹夫妇别过。云岚不停地交待着云山,“记得练笛子哈,暑假我要听一支完整的曲子。明天我就去洗照片,不过寄就得等几天啦,到时和吉他一块儿寄过来。”
“嗯”。
“再考虑下去市里上高中的事,写信给我,记着没?”
“嗯”。
“要是有空的话,其实你可以带小妮来市里玩,家里有地方住。”
“嗯,我答应过小妮带她去城里玩的,可去来回一趟市里至少要二天哩!我马上有很多事要做,除了上学,早上得临贴、练功、学笛子,晚上读书、习字、写作业。后天拜师以后,跟梁爷爷学太极,跟南爷爷学针炙,星期天还要打渔、采山货,时间怕不够。”
云岚张大嘴巴,自己只是上学和练琴两件事都有些不耐烦,山哥竟有这么多事要做。是呀,他那漂亮得书法、敏捷的功夫、入山不久便一身战果的身手,哪一样不需要时间打磨?想到他甚至能自立了,云岚觉得有些惭愧。
“那你记得抽空时给我们写信,我喜欢看老家的事儿。”
“嗯”。
董明秀扑哧一声笑了,自己的这个干儿子真是惜言如金,“阿山,暑假全家去趟外公家,外公外婆想见你哩。对了,你跟小岚个头差不多,一米七上下,穿多大的鞋?”
“好像是41。”
“还要蹿个头,好,干妈回去给你买几身衣服。”
“干妈,不用!我有的穿。”
“替换着穿,快成大小伙子了,天天不换衣裳哪成。有事没事的写封信,啊。”
“噢,知道了。”
一路上,雁飞帮忙提着山货杂物,聊天中跟潘叔表达了来年想当兵的想法,潘良驹表示赞许,他会给留意这件事。
一直送上长途汽车,才依依惜别。云山第一次有了不舍的情绪。
兄弟俩回家的时候,雪已下大,云、南二老在梁老头家喝着呢,花生米和咸肉炒雪里蕻两个硬菜,都喝高兴了。
“老夫子,你一向低调,不愿多扯因果,怎么这回这么痛快给阿山认了干亲,有啥想法?莫不是老的少的各成一家?”梁永泰挤眉弄眼地问。
“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说疯话。良驹媳妇起的意,良驹一力撮合。一来这面子不好驳,二来,世道在变,咱们在山里呆得太久啦,孩子们总得出去,我们老了,孩子将来能多个人记挂他总是好事吧,我只怕这点私心连累了别人。”云老头道。
“是该打算打算了,阿山沉稳,没有不爱的。世道的事先不说,你看良驹的娘,这几天跟换了个人似的,我觉着就是有了亲孙子也没这么恣的,比药方子还管用。”南静之嘬了口酒,又道:“阿山跟我学了近十年的功夫,禀性胜过阿飞。我这套针法是我几十年的心血,不敢说是集大成,也是取众家之长,揉进我的心得感悟,不忍丢掉。雁飞不学,只好阿山来学,云老夫子说的是,咱们老了,不能再等了,阿山和小妮我一块儿教。”
“四天前出门时我就跟老夫子说了的哈,回来就让那傻小子磕头拜师,这两天给耽搁了。这样,十五就拜,我跟老南头一起收,这个场面呢得走,不然怎么叫师道尊严呢?老夫子,我不跟你多要,这酒你得给包喽。老南头,阿飞不爱学,跟小妮一样有时间来听听,如何?”梁永泰必然要提点要求,-——酒。
“你也是有道之人,天天醉醺醺的像个啥,小妮还小哩,你也得有个正形不是?”云夫子故意不搭他的茬。
“嘿,你个云老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处被你一家得了,几斤酒钱还不舍得出,你指望抠门发财吗?”说着,‘气’得仰脖儿灌了一杯酒。
“哟,各位爷爷,喝酒呐,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梁爷爷,有空我一定来旁听,云爷爷不给你酒喝,是爱惜你身体。我替他老人家给,无酒学佛,有酒学仙,您老人家那是得道的仙人,当然得有酒啦”,雁飞站到了门口。
“嘿,臭小子,今儿这几句话中听,不过你这无事献殷勤,打的什么主意呀”?
“爷爷,我饿了。”雁飞故作窘迫状扭脸儿向自家爷爷说。
“坐下一块吃吧”,南老头猜孙子一定憋着事儿。
“梁爷爷,上集给你买的酒所剩不多了吧?昨天本来要给你再带几斤的,这不得照顾着潘叔潘婶他们吗,没得空,您老别怪哈,下集天气好了一开市,我指定再给你带几斤!”雁飞夹了几个花生米边嚼边说。
喝人家的嘴短,梁一卦听雁飞这么说,便有点不好意思。“有事快说,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还娘们叽儿的。”
“梁爷爷,这场雪下得大,天一晴野猪没的吃就得下山,我琢磨着逮两只半大的,肉暄和些,好下酒,您意下如何?”雁飞接着白话。
“油嘴滑舌的,仔细我揍你”!南老头先急了。
“梁爷爷,我看你给潘叔刻的石头相当带劲,我也想要,这是石头。”雁飞不敢再啰嗦,掏出三块石头。“我,小妮,阿山三个人的。”
“你个臭小子,胃口不小嘛,老子要耗费内力的知道不?良驹允的我茅台,咱爷们有优惠,十斤散酒加十斤肉,一手交酒肉一手交石头。”梁老头双手一摇,然后接过石头,“这石头不赖。”
“您也是有道之人,天天醉醺醺的像个啥,小妮还小呢,你也得有个正形不是?”南老头故意学云老头的话。
老少四个人都大笑起来。
“哎,梁爷爷放心,十斤稻花香加十斤黑五花,给您办得妥妥的。刚才阿山跟我说了,明个您酒壶就得空,我俩一起到崖下村置办,咋样?”
“孺子可教,可教哇!来来来,云夫子、南老头,当浮一大白呀,哈哈哈,嗯,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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