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军和萧萧聚到了街头转弯处的地摊。
　　散落在地上的一根根竹签、铁签，表明了北方人的豪放。
　　桌子上则堆满了花生壳。

　　地摊的主人是两口子，男主人忙着烤串，女主人紧着招呼客人。
　　通常这样的地摊，串是事先串好的，到时候烤就行。其它的毛菜，都是准备好的。
　　“还记得安阳县郑县长吗？”肖军问道。
　　“记得，听说后来他去了安阳市白阳区，当区委书记去了。白阳区城市环境一度发展很快。”萧萧说道。
　　“最近的情况听说没？”肖军说道。
　　“这个还真的没有。”
　　“出了问题，已经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肖军说。

　　“这个当然你的消息灵通。什么情况，说说。”萧萧哈哈着说。
　　“要说这郑县长也真的是人物， 和其它的违法违纪相比。他还建设了一个安阳的红楼，四层。就连孙书记也是红楼的常客，整日的和他标在一起，也受了他的牵连。”肖军语气中看不起的说道。
　　“怎么回事，安阳也出现了红楼。这不是多年前远华大案时候发生的事吗？”萧萧多少有些好奇。
　　“是啊，远华案件后，那个红楼成为反腐的展示馆。人家去学习警示教育，结果郑县长回来后，应当说是郑书记回来后，在自己的白阳区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也修了红楼，专门招待各路神仙。与远华红楼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肖军嘲讽的说道。
　　“听说原来他在省里的时候，非常谦恭、低调。大家印象很好，这才在选派干部的时候，让他去县里锻炼。没想到下到了地方，把原来的伪装都撕了下来。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方的主子了。”萧萧说道。
　　“哎，这可有你的份啊。如果当初没有你那个报道，也就不可能受到上级领导的关注，也就不可能将仕途留在安阳市止步不前。推理下来，会回到省里，再有更大的发展，也许就没有后来的犯错误。”肖军哈哈着说。

　　“得，这个事根上还在我了。其实，要我说，从当时的那种目中无人的状况来看。即使当时没有什么问题，回到省里，继续保持低调，这个戏也不会演下去。伪装尽早要被扒下来的。”萧萧说。
　　“说白了，这第一，是没见到过权。原来在省直机关，彼此约束较强，作风严谨。受环境影响，那点装在心里的强势感，一时不敢表现。这样的人，一旦脱离的束缚，什么事情都敢做。”
　　“其实，安阳市白阳区我也去过，当地百姓对城市建设也很有意见。房子说拆就拆，根本不履行必要的手续。征收补偿不合理，上丨访丨不断，特别是很多历史建筑也被拆除。城市得到快速发展的背后，留下了不少问题，直到现在还有人在上丨访丨。”
　　“是啊。他的材料我看过。建筑工程都是亲朋友好友，再就是一些关系户干的。收受的贿赂，主要是这些人送的。其它，没有关系的，招标下来，标价低，钱不到位，不少施工企业因此负债不少，甚至破产倒闭。这样的城市建设，无疑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肖军对此颇有感想。

　　“来吧，喝了这杯。你我不是红楼客，举杯笑对过路人。”说完二人干下了此杯。。。
　　引子
　　2005年，申城市律师界引起了轰动，两位大律师，一位是人大代表，一位是政协委员，各执一方，对簿公堂。
　　“牛啊，双方僵持不下的事儿，你一篇报道，将有名的大兴鸡业打败了，而且揪出了大兴鸡业操控市场的内幕。”肖军举起杯，不知道是祝贺，还是赞许，还是认可，还是羡慕的说道。甚至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哪里，就是赶上了，也学到了不少。真的没想到，现在科学发展到如此地步，鸡下个蛋都能控制。”萧萧也笑着说道。
　　“难得你也想得出来。官司打了半年多，把法官弄得都觉得一头雾水，律师也不知道这案子到底该怎么进行下去了。你小子到好，和鸡串通一气，把这官司结了。上辈子你是不是公鸡精。”肖军哈哈着说。
　　“这律师的专业是法律，这养鸡的专业是饲养。弄不懂养鸡的事，这官司再怎么打，还是法律范畴。骑驴找驴，告鸡找鸡。这里面包括科学饲养、数理统计、经济发展、企业诚信、市场价格、销售策略。学问可大去了。”
　　两个人不像是在谈论官司，倒是在研究企业发展。
　　“说白了，这个官司主要就是如何揭穿企业的黑幕。”
　　“不要忘了，我可是在法院好歹呆过几年。”萧萧一边喝酒一边卖弄。

　　“哎，当初你怎么没有继续考律师啊？如果当初你那一步迈出去了，咱们申城又多了一个大律师。”肖军问道。
　　“当初想考律师，是因为从日本回来之后，公司成立了民营管理处，说白了是因人设制，副处长主持工作，半年试用期转正。民营管理处成立之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一共下设11个直属工程处。处里有财会、管理员，收收管理费用，指导一下直属处的投招标工作。闲来无事，报了经济管理成人班，又去法院当了人民陪审员，整天的到是忙活。”
　　萧萧和肖军边聊边喝。
　　“后来第二年，新经理上任，又在原来 民营管理处基础上，组建了对外工程处。刚组建，就接连遇到了几个大工程，天天忙着投招标的事儿。再后来就到了媒体，把律师的事情就放下了。”

　　。。。
　　2004年入夏了，市场上的鸡蛋价格一个劲的往下调。
　　申城市城西大番村养鸡专业户整天忙个不停的给鸡喂饲料，可这鸡一天也下不了一个蛋。
　　眼瞧着饲料价格不断的涨，可这鸡好像对饲料愈发的感趣，不住的咕咕叫着，叨着饲料盒。
　　这鸡养了就是用来下蛋的，光吃料，不干活，不下蛋，这算是怎么回事。

　　鸡农心里隐藏不住的合计着，到处打听是怎么回事。
　　申城地处北部地区腹部平原。城市以东，山水相间，西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区。
　　土地肥沃，河渠环抱，粮产丰富，也滋养了这里农民靠天吃饭的惰性。
　　大番村一带则不一样，紧邻市区，头脑活份，水产、养殖、大棚、果树、家具厂，大家各显其能，想着法的挣钱。
　　老于是这一带有名的养鸡大户，一个棚里就有40多万只鸡。这样的大棚，不仅城西有，城北也有。
　　大兴鸡业位于离大番村不远地界，是申城有名的种鸡、饲料、销售，产供销一条龙企业。
　　每年大兴鸡业都会与当地百姓签订大笔订单：购买种鸡、供应饮料，按照计定的价格，收购肉食鸡和鸡蛋。再把鸡肉和鸡蛋经过分类、分别加工后，向市场推销。
　　要说这养鸡，也是学问大去了。这鸡又分为肉种鸡和蛋种鸡。肉种鸡长大之后，被斩杀、加工，销售鸡肉。蛋种鸡长大了，则专门是负责下蛋，大兴鸡业不管春、夏、秋、冬，按照统一的价格收购。
　　市场上鸡蛋价格不断向下。
　　大棚里，这鸡光吃饲料不下蛋，或者只下很少的蛋。一天多吃一两饲料，少下半只蛋。对于普通的散养鸡户来说，还不算什么。大不了杀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