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宇晴没有接受林霄宇的好意。林霄宇心里想,这个女人对物质上的东西还真的不那么向往,心里竟生出几分敬意。
“那我明天就跟胡总说,退了那套房子。”林霄宇很坚定地说。
“退了好,以你的身份,也不该占人家便宜。”陶宇晴附和着林霄宇却也暗示了某些东西。见林霄宇有些失意的样子,陶宇晴对林霄宇说:“还在想她吗?”
“想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
“还有我呢,我会好好爱你的!”
“可我却承担不起你的爱,辛梓红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那有什么,我不在乎那么多,我知道自己爱你,你也爱我就足够了!”
林霄宇与陶宇晴走在车站前面那条很长很宽的马路上,黄昏的余光映衬着他们的背影,模糊而暗淡。
殷萍走后半个月,给林霄宇来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已结婚,现在已经在印尼生活。信很短,只字未提他们曾经的感情。
林霄宇看后,心里很凉,这样的信不邮也罢,寡情少义的。
林霄宇有些不理解女人了,爱的痕迹在某些事情发生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地球翻覆了一样,看不到一点原初的模样。这就是含情脉脉的女人吗?
这些日子,林霄宇事很多,辛梓红也来过电话,说最近要回来一趟,跟他办理离婚的事情。
只是陶宇晴还跟林霄宇联系,经常关心他的生活。
这些日子,林霄宇废寝忘食马不停蹄地抓城区西部开发工作,全身心地投入,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面临的情感厄运。
林霄宇身边少了知心的女人,虽然也少了不少烦恼,可他生命的激情却好像燃烧不起来了。
他不再去照镜子,有时胡须也忘了刮,由注重仪表,变得不修边幅,以至于有一次他去看辛以哲,让老人家差点没认出他来。
可他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还在等待着他。
某日,林霄宇正在听下属的工作汇报,忽然办公室进来几个人,林霄宇认得他们,是市纪委的领导。他示意下属先出去,把市纪委的领导迎到沙发上。
“这是你的笔记吗?”,市纪委的朱书记刚坐下,就把一本笔记递给林霄宇。
林霄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笔记放在自己家里的保险柜里,怎么现在在他们手里呢?
林霄宇一头雾水,愣在了那。
“也许,前一段你看过了新闻,我市最近抓到一个惯偷,这个惯偷经常瞄准特定的居所,进行盗窃活动。你的这本笔记就是他供出来的,说是从你家保险柜拿出来的。”市纪委副书记朱一鸣简单地陈述笔记的来龙去脉。
“这是我的笔记,有什么问题吗?”林霄宇故作镇定地回答着,可他的内心很焦急,因为这本笔记记载着自己与殷萍的许多私生活场景,都是写实的笔法。
“这本笔记,被惯偷以高价卖给了一家网站,这家网站以这本笔记为蓝本,在网上登载了许多黄色的东西。”,市纪委朱书记非常严肃地说。
林霄宇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想辩解些什么,想用私人日记的说法为自己自圆其说。可他的嘴张不开,他的脸也显得燥热。
“鉴于你做了与你的身份极不协调和相衬的事,我们代表市委对你进行诫勉谈话,请你说清笔记中涉及的事情,你们亨达公司是市里纳税大户,对市里的影响非同小可,作为董事长你个人的形象对公司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市纪委副书记朱书记一板一眼地说明了来意。
林霄宇坐在那半天没有言语,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竟能让那个惯偷瞒天过海在他面前逃之夭夭。他想起了和曹秘书长喝酒的那个晚上,他听到的异样的声音,他虽然进去查了查,可他竟没有打开卧室的大衣柜,那个惯偷一定是藏在了那里。恰巧那天自己又喝多睡在了客厅里,要不怎么能发生这样蹊跷的事呢?
林霄宇有些后悔不及,可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只能坦然面对。
于是,林霄宇把自己与殷萍的感情经历全部讲给了市纪委的领导。
面对林霄宇的坦然,几个市纪委的领导感到意外。他们对林霄宇敢于说出隐私的勇气有些惊讶。
谈话结束前,市纪委副书记朱一鸣告诉林霄宇,让他暂时停止工作,待调查结束,有了明确的处理意见再通知他是否工作。
林霄宇被停职的事一夜之间成了亨达公司的头号新闻,有的说是林霄宇做了贪污受贿的事,有的说是林霄宇桃花运惹的祸,林霄宇的人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由人们羡慕的堂堂公司董事长,变成了让人随意取笑的谈资。
陶宇晴也听到了这不好的消息,在第一时间给林霄宇打了电话。
“林霄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停职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被停职了。”
“你现在在哪?”
“你别管我了,也没意义管我了,我完了!”
“林霄宇,你听着,就算这个世界的人都丢弃你,我也不会!”
“这事与你没关,别掺和进来,对你影响也不好。”
“林霄宇,别说停职,就是你沦落成一个犯人我也跟着你!”
听到陶宇晴说这话,林霄宇的感情受到了触碰,他在自己的家里号啕大哭起来,惊吓着了接电话的陶宇晴,她不知道林霄宇究竟怎么样了?
林霄宇在哭声中释放着内心的苦痛,他唯一庆幸的是,在这滚滚红尘的纷扬之中,竟有一个傻傻的痴情女人不会舍弃一个即将沦落的男人,而这个女人竟不是自己的最爱。
那天夜里,陶宇晴来到了林霄宇的家,林霄宇没有拒绝陶宇晴。
又过了几天,辛梓红从内蒙古赶回江城,她也听到了林霄宇的事情,可她没有更多地过问,因为她是跟林霄宇离婚来的。两人都很平静,在婚姻登记处办理了离婚手续。
再往后,曹秘书长和宋晓君也来看过他,向他表示了安慰同情之意。
江城事业开发公司的胡总也来找过他,而目的不是安慰,而是了结他与林霄宇的那个房屋转让的事情。
也就是在诫勉谈话后一个月,林霄宇被调离了亨达公司,被调往亨达公司的下属公司做了一位副经理。而萧万年如愿地坐上了亨达公司董事长的宝座。
悲伤和失意一起向林霄宇袭来,他终于撑不住了,因胃穿孔住进了医院。那天,如果不是陶宇晴及时赶来,林霄宇真的是命悬一线了。
听到林霄宇住院的消息,亨达公司的李光华、小马、孙主任都来探望昔日的董事长。而那些在他风光时关照过的人却踪迹皆无。林霄宇此时,才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
躺在病床上,追思不尽的往事,林霄宇百感交集。世事茫茫,红尘有界。就因为感情的越界而迷失了自己,最终在情海中湮灭了自己。
他不禁想起了一首诗:那首诗也许就表达了他现在的心境。
“情有界啊心无界,尘世对情难描写。心中有情不越界,爱情来得最圣洁。情有界啊宜纠结,今生谁能闻情却。缘有定数思无邪,轮回来世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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