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得呀?”伍多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只要比平时多拉一车,赚的就只会多不会少,这帐他会算。”郑斯南点头。
“好生意。”伍多多叹息着点头:“等到他挣足钱自己去买车了,你再租给别人。你这辆车可以一直租、一直有钱赚。”
“你这样一说……”郑斯南眼珠子转了两圈后,盯着伍多多问:“你存了多少钱了?你也买一辆。”
“我也租?”伍多多睁大眼睛看着郑斯南,抿了抿嘴后,又用力点头:“钱够的。”
“悄摸摸的办啊,别被你爸妈还有三喜家知道了。”郑斯南做了个嘘的手势。
“废话,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伍多多伸手将她的手指拍下来,一脸的笑容,心里已经在计算出租板车后的收益了。
郑斯南一周休息一天半,半天用来研究伍多多的手工帐单,一天用来卖货了,老板的活儿是一点儿也没干。
周日晚上在仓库那张三抽办公桌前坐下来后,这才感觉到有些慌张。
毕竟现在吃穿用度加学费、流动推车生意的成本,全靠老板的工资撑着的。生意肯定要做,但当下最要紧的是不能丢了吃饭的根本。
郑斯南关了仓库的大灯,只留桌上的一盏台灯,然后拿出计算器和帐本,一笔一笔地算起来。
仓库大门紧闭,窗子又高又小,将仓库内外隔离成两个世界。她不知道天色是继续暗着还是已经亮了、也不知道关门时阴沉的天空现在到底有没有下雨。
反正她在将这半周的销售上完帐后,又将手工汇总单和帐本核对了一次,帐帐无差后,她才打开全仓库的大灯,拿着帐本与库存品一一核对,在实物卡上标记上对帐记录。
做完这些她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但这周正好是月半,她承诺过老板每月中要做出货量分析,提前做出下个月的订单,然后根据第三周的出货量调整一次后,就给工厂下定单。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虽然熬一熬还是能做出来,但她很担心会出错。
郑斯南也没想得太久,手里捏着帐本坐在桌前就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才趴了一会儿,就被打开仓库门后的强光给照醒了。
“季师傅,这么早来了?”郑斯南迷迷糊糊的和白天发货的师傅打招呼。
“每天不都这个点。”季师傅将两扇大门都推开后,边走进来边看着郑斯南:“你晚上就趴这里睡?”
“才趴了一会儿。”郑斯南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后抬腕看了下时间,果然已经是早上8点了。
“帐对不上呀?对了一晚上?”
“我昨天走的时候都点了一遍,没发现有差呀?”
季师傅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仓库就他和郑斯南两个人有钥匙,要真的差货,他可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对上了。”郑斯南咧嘴笑笑,也不解释是帐目有问题导致她对得辛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老季是最知道郑斯南做事速度的,往常都是周六半天对完帐,周日一天去拉货,不可能一天半都对不完半周的帐,还要熬夜的。
她这周连货都不拉了,少挣了百来块的熬夜盘点,莫不是老板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老季在心里惊疑不定,一面不动声色的如往常般拿着叉棍去开窗。
“季师傅,我昨天熬夜弄晚了,上午要在仓库补会儿觉,不影响您做事吧。”郑斯南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没过多思考就决定了今天晚上再去学校,要先把老板这边的事做完。
“不影响不影响。”老季举着叉棍将刚拉开的窗帘又拉上:“我把窗帘拉上,你好好儿睡。”
“谢谢季师傅。”郑斯南懒懒散散地道了谢,用手捂着嘴连打好几个呵欠后,困困顿顿地绕过货架走到那张睡了快四年的行军床上躺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来后却是一场腥风血雨。
“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
郑斯南用手抓了下稻草一样的头发,顶着一张刚睡醒的脸走到仓库门口,看见好几个大妈婶子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你们过来拿货吗?”
“季师傅——有人取货。”
郑斯南回头对着仓库里大喊一声,但没有人应她。
她正准备再喊,一只踩了水的拖鞋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头上。郑斯南猛地回头,看见刚才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小嫂子正惦脚站着,用手指着她骂骂咧咧的:“真是个S货,难怪你自己的妈都那样骂你。”
“你骂谁呢?”郑斯南怒斥一声,整个人小狮子一样冲到那人面前,半分不客气的提脚就踹了过去。看到那人蜷缩着倒在地上,仍然不知轻重的走上去又连踹两脚。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么臭的鞋、这么脏的话,她当然不能忍。更更踩到她底限的是,这人提到她妈,那就等于无声的将她妈骂她的、比这个人更粗鄙、更下流一百倍的那些话全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能对她妈怎么样,但对这么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她绝不会忍。
“你为了那点儿学费和年纪一大把的老板S,你不要脸的事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呀。”那嫂子边喊疼、边继续骂,完全没有停嘴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谁和你说的?”
郑斯南微微愣了一下,也没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心头火起,弯腰一把抓住女人的头边往地上撞边怒声斥骂:“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救命啊——”
“你别打了、别打了呀……”
“我要死了,救命啊......”
女人终于被打得没力气再骂了,双手捧着头喊救命。
郑斯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旁边跟着一起骂的几个嫂子这时候跑过来拉她,当然、只拉她,没一会儿功夫她就被她们扯着甩到了旁边的地上。
“姐姐、姐姐、姐姐被他们打死了——”郑赫赫冲过来一把抱住披头散发半趴在地上的郑斯南,哭得撕心裂肺的,吓得整条街的人都跑过来,当然也包括在巡街的民警。
全场只听到郑赫赫像哭死人一样的哭声和对那几个气势汹汹女人的指控,民警根本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是安排了巡警车把一行人先拖到医院、等他们检查完拿完药后再又拖到派出所,这时候郑赫赫哭得累了、加上伍多多也赶了过来,民警才算是不用当奶爸去哄这个大奶娃,得以好好问话。
几个人最后被定性为打架斗殴、违返治安管理条例,罚以1个月的管制,每天早上到派出所报到、晚上到派出所汇报,平时要随叫随到。
一听这结果,几个嫂子在派出所又吵开了,拉偏架的几个急着瞥清关系、骂人最狠的那个哭诉自己是被打方,反正是谁也不愿意因为八卦嘴贱的事留下案底。更担心这案底会影响孩子读书。
郑斯南不懂案底不案底,也不怎么将这处罚放在心上。只是她要上学,不可能每天过来报到,于是现场提出申请,将每天换成每周两次,周三和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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