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明霜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弟弟真的是长大了,此时此刻还能冷静下来分析问题。”
陈明信猛然醒悟,合着刚才堂姐说要刺刀见红,有试探自己的意思:‘大姐,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过,您是苏家这一代人中政治天赋最高的,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明信,政法委不能干预公丨安丨局的具体办案过程,因此,此案件的走向和主导权在俞志强的手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选择隐忍。
你是春台镇副镇长,对方先动手,这两点俞志强不得不顾忌,依我看,他们没有追究酒厂保安的意思,只是想保住马千里,不让你深入追究。
贺兰祥应该没有参与刘县长车祸案,他只是怕拿干股的事情露馅,你找机会与贺兰祥深谈一次,解开这个误会,防止四处树敌。”
陈明信点点头:“大姐,我听你的,今天贺兰祥打电话我没有接,应该造成了误会,我尽快找时间与贺书记谈谈。不过,大姐,我们就看着俞志强这么践踏法律吗?”
苏明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急什么,一口吃不成胖子!我没有查出来俞志强走的谁的路子,但可以肯定,俞志强是易评梅船上的人。这家伙没当过正职,当上公丨安丨局长以后,有点得意忘形,频繁调整干部队伍,这一点让前任公丨安丨局长、现任分管全县治安的副县长仇文杰非常不满。
卢建平书记虽然没有表露过,但能够猜出来,卢书记也对俞志强感到不满,你想啊,公丨安丨局历来都是卢书记的自留地,突然被易评梅拿去了,卢书记能舒服吗?”
“大姐,我不太明白,既然卢书记和仇县长都对俞志强有看法,他们怎么不动呢?嗯,因为您是政法委书记,他们在等着您和易评梅发生矛盾冲突,好坐收渔利。
不过,大姐,您打算怎么破局呢?”陈明信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看着苏明霜问道。
“卢建平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城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除了想坐收渔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俞志强这家伙太拉跨,政治上不成熟,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还喜欢摆领导权威的架子。这等水平,卢建平估计压根没把俞志强放在眼里!
仇文杰就不同了,作为排名靠后的副县长,除了分管全县治安,易评梅就给他分了一些诸如林业局、地震局、宗教局等单位,仇文杰想要保住自己从前的地位和权力,就必须牢牢抓住县公丨安丨局。
我过几天就下文,整顿清理以前的陈年旧案,把破案率当做考评干部的重要标准,邀请仇文杰参与进来,从而给俞志强戴上紧箍咒。
对了,你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要提前跟我说,别自作主张。还有,派出所有一定的自主权,你和段仲礼办案的时候,要迅速办成铁案,抢在县局干涉之前形成卷宗,这样一来,俞志强就不好做手脚了。”
苏明霜侃侃而谈,陈明信听了之后,才发觉自己在政治上跟堂姐比,还是一只纯洁的小白兔!
第二天上午,于谨书记带队,镇领导集体来到县医院探望陈明信,于谨书记关心完伤势,义愤填膺道:“春台镇的治安是得好好整治一番了,竟然有人敢袭击我们的副镇长。明信镇长,我上午去向苏书记汇报工作,会代表镇丨党丨委向政法委请示,严惩这些歹徒。”
陈明信感动得连声道谢。
旁边的贺兰祥却听得心惊肉跳。政法委书记苏明霜明显偏袒陈明信,如果苏书记强势介入,这起案子还真不好说。
探望慰问结束,贺兰祥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陈明信发来的信息,邀请他到病房面谈。
贺兰祥借口有事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春台镇,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从侧门重新来到了医院。
贺兰祥进门之后,陈明信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贺书记,昨天晚上我疼得迷迷糊糊的,没有接到您的电话,让您担心啦,实在不好意思。”
“陈镇长这话就见外了,你没事我就放心啦。”
寒暄了几句废话,陈明信主动扯到正题:“贺书记,我说心里话,到春台镇履职之后,于书记和您一直对我很关照,这一点我心存感激。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马千里和您关系不错,昨晚的事情,可能我和您都没搞清楚状况,我在想,马千里冲动易怒,会不会是被别人利用了呢?”
听到陈明信说他知道马千里和自己关系不错,贺兰祥正在想如何撇清关系,听到后面时,贺兰祥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中暗想:
是啊,自己和陈明信无冤无仇,绝对不会让马千里袭击陈明信。
同样道理,春台镇的采沙场大大小小有十几家,就算段仲礼想找一家沙场杀鸡儆猴,陈明信也不会帮着段仲礼朝自己这个副书记开刀。
陈明信的分析有道理,马千里那家伙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报复陈明信的同时,还能把自己拖下水参与争斗。
这个幕后之人是谁呢?
贺兰祥分析猜想的时候,陈明信接着说道:“贺书记,我坚信不是您,至于是谁指使的,要去问马千里。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愿意退一步,尽可能的少牵扯别人。”
“陈镇长,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心里有数,你有伤在身,赶紧休息吧。”贺兰祥出了陈明信的病房,跟辛术打了个电话,通知守卫的民警放行,走进了马千里的房间。
房门刚刚关上,贺兰祥就指着马千里的鼻子骂道:“马千里,我囸恁姐,你绰号马王爷,就真以为自己是马王爷啦?你脑子有病不要连累老子好不好?袭击一个副镇长,万幸陈镇长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你有几条命够赔!
不是老子四处跑着斡旋,你小子这次还得进监狱!告诉我,谁让你去袭击陈镇长的,别跟我耍心眼,敢有一句假话,老子起身就走,再也不管你的这些烂事。”
马千里本来就面无血色,被贺兰祥一通训斥,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青黑色,口齿不清、呜呜啦啦地求饶:“贺书记,我错了,您别我一般见识。那谁,杨江河校长当过我的老师,让我收拾陈明信一顿,我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
贺兰祥万万没有想到,事情闹这么大,罪魁祸首竟然是杨江河这个小学校长。转念一想,接着问道:“派出所的谭青有没有参与?”
马千里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告诉贺兰祥:“我没有跟谭所长接触,不过听杨江河说,他跟谭所长打过招呼,我打陈明信的时候,派出所会拖延时间来配合。”
听到这里,贺兰祥恨得牙根痒痒,自己没有得罪过谭青,平时还多有照顾,没想到出了事,谭青竟然还想拖自己下水,幸亏陈明信和自己说开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官的报仇,退休之后也有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贺兰祥点了根烟,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对着马千里说道:“马千里,我现在说的话,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清楚,跟丨警丨察说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出错。
录口供时不要提杨江河,就说有人开车撞了你亲戚家的羊,开车逃逸,你替亲戚出头结果认错人了,袭击了陈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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