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自己在薛砚辞心中是如何不堪的形象。
只是无法容忍这份不堪被他亲眼见证,那会是比任何打击都更为残酷的真相。
然而,她的回避反而激发了薛砚辞内心的坚持,那双原本温和的手此刻像是铁钳,愈发紧固,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
在力量的拉扯之中,虞冉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终于,她无力地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薛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薛砚辞依旧保持着那份深沉的沉默,只有那双眸子仿佛能够说话,犹如燃烧的火把,直直射入虞冉的内心深处。
周围的黑暗仿佛加深了这种紧张氛围,就在这样的时刻。
虞冉仿佛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了难以言喻的情感纠葛,那是愤怒、嫉妒,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不明所以,更无力去解读和抚平这些情绪的波澜。
薛砚辞的注视,让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地无所遁形。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将手缓缓环上了他的颈项,想要以一个亲昵的动作来打破这份僵局。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正欲贴近那双薄唇时,薛砚辞却忽然侧脸,让虞冉的吻仅落在了他的脸颊边缘。
“薛先生,我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呢。”
话音未落,虞冉的手指轻佻地划过了他的腹部,带出一丝丝挑逗。
未待说完,她的手腕被薛砚辞猛然扣住,那力道之大。
让虞冉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腕骨发出抗议的声响,疼痛瞬间化作泪水,溢出了眼角。
她仰起头,迎上了薛砚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可言喻的寒意,那种冷漠几乎能穿透骨髓。
“我刚刚从沈家过来。”
薛砚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翊凡,为了你,决心与整个沈家决裂。”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击中了虞冉的心房,她顿时明白了薛砚辞怒意的根源。
也许,在薛砚辞眼中,曾经的沈翊凡对她而言不过是短暂的迷恋,哪怕有过婚约的承诺,也不会认真到为了她与家族决裂。
她,在薛砚辞的认知里,始终只是个被遗弃的玩偶。
“小姑丈这是吃醋了吗?”
虞冉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和自嘲,“一个在你眼里只能作为玩物存在的我,如今竟然能让人付出如此代价,是不是让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未等薛砚辞回应,虞冉的话锋一转,直接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但就在这时,薛砚辞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动作之快,令虞冉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顺势向一侧倾斜,后脑勺重重撞击在车窗上,那一刻,剧痛伴随着怒火,让她几乎要失控地尖叫出来。
薛砚辞的手指紧绷,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姿态仿若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讯,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你们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
每一个字都像是寒风中的冰刃,直刺人心。
沈翊凡从薛砚辞那里得到的“好处”,究竟有多么诱人,以至于他甘愿踏上这条与沈家老太爷彻底决裂的不归路?这个问题如同暗夜中的魅影,在薛砚辞的心头盘旋不去,激起层层波澜。
那些关于背叛与欺骗的记忆如同梦魇般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播放,每一次回放都让他心头的愤怒和痛苦加剧。
他害怕,怕自己失控之下会将眼前这个女子扼杀于愤怒的指尖之下。
面对薛砚辞突然爆发的怒意,虞冉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扭曲的决绝。
她的眼神闪烁着挑衅的光芒,言语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挑衅:“我擅长的,小姑丈你应该最为了解,要不要……让我再展示一遍?”
她的话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放肆,仿佛是在破釜沉舟,故意以挑衅的方式来寻求某种解脱。
“怎么,难道小姑丈对于这顶绿帽子感到不满意吗?”
虞冉的唇色显得异常苍白,却仍旧勉力维持着那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悲哀与自嘲,“后悔了?现在想要挽回的话,或许还来得及哦——”
薛砚辞的声音沉如古井,每个字都如同千斤重锤,砸在空气中:“虞冉。”
这二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平时他对她的无视到了极点,连一个简单的称呼都懒得施舍。
此刻,这简单两个字的呼唤却让虞冉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与不安。
她勉强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眸子里燃烧的怒火令她不禁一阵颤抖。
“从这一刻开始,不准沈翊凡再靠近你一步。”
这命令如同铁律,不容任何反驳。
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刺骨的警告:“如果你不遵守,后果自负,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
虞冉的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薛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她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伪装,“沈翊凡是我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与他亲近?我不仅要亲近他,还要将你曾承受的一切,成倍地还给他。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人愿意接受已是不易,自然要——”
话音未落,薛砚辞猛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紧接着,他缓缓举起了一件物品,那物件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寒光,直逼虞冉的视线。
虞冉定睛一看,瞬间如被扼住了喉咙。
那熟悉而又恐怖的物品让她过往的记忆汹涌而至。
那是一次几乎令她命悬一线的经历,薛砚辞所用的手段之狠辣,让她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这个人,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如果你不想以后的日子都被这个束缚,就别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薛砚辞的语调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我不允许你再对其他男人卖弄风情,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虞冉凝视着他不容反驳的脸庞,想起过去种种教训。
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反唇相讥终究没能说出口。
薛砚辞的严肃从不是玩笑,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沈翊凡会听我的,至于其他人,我控制不了。”
虞冉沉吟许久,终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气中有着无奈,也有一丝认命。
薛砚辞将那件物品随意丢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用赵凛的钱还挺享受的嘛。”
话语中满是讥讽。
“任家恨不得将我当作礼物直接送到他的床上,我又能如何反抗?”
虞冉无力地将头靠在车窗上,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与绝望,“在这个权势至上的世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被你们任意摆布罢了。”
薛砚辞静默无言,车内沉闷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切,只剩下窗外夜色如墨,静静流淌。
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如同一剂冷却剂。
缓缓渗透进虞冉的心田,使她的情绪由沸腾逐渐趋于平息。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无疑是将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无谓地展示给了薛砚辞一个未必会因此对她生出半分怜悯之情的男人。
“我的立场很明确,”薛砚辞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温度地重复了那次决定性的交易:“只要你愿意斩断与沈翊凡的关系,任家的一切麻烦,我来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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