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生说,命虽然救了下来,可她抑郁症很严重,随时可能再有自杀倾向。
你外婆没办法,就做主让二人离了婚,成全了那对狗男女,然后带你妈妈出国治病。”
大概是人喝了酒,话就特别多。
又或者是这些话,乔律师压在心里太久了,今天就借着酒意,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跟你说,是你妈妈不要你了,说她不负责任,抛夫弃子。其实谁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陈桑梓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你妈妈毫无责任。毕竟在整件事情上,你才是唯一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而你妈妈也是自作孽,要不是那颗恋爱脑,就凭她的家世外貌学识,又怎么会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
乔宝怡一脸的恨不成钢,“不瞒你说,那怕是现在,我也是见她一次骂她一次。不过后来她情况好转,她就后悔了。”
“其实她去过老家,想要接你到国外生活,你还有印象吗?”
陈桑梓没有回应,但乔宝怡知道,她不记得了。
不过也正常,那时候她才三岁不到。
结果,陈桑梓也能想到。
因为先天性情感缺失,除了爷爷奶奶,她不喜欢与任何人接触。自然是不会跟她走。
爷爷奶奶也不会答应。
这是陈桑梓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有关妈妈的消息。
很难描述,这是怎样的心情。
虽然,乔律师说妈妈不是故意抛弃她的。
她只是患上了的抑郁症,自顾不暇。
如果陈桑梓不是当事人,或许她会选择体谅。
可现在,她无法做到。
有些伤害,并不是她说放下,就能真的放下。
“唉,看来我是真的喝醉了。口不择言,说了那么多。”
乔律师笑笑,站了起来,“总归,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儿了。以后有我这个干妈宠着你,咱们就不再想过去那些破事,开开心心的展望未来,你说好不好?”
从包厢出来,陈玉安还拉着周行长等人,在停车场上客套聊天。
“知道我最佩服陈玉安一点是什么吗?这男人虽然渣,但做人做事是真的狠。尤其是对自己,主打一个能屈能伸,没骨头。”
董事长又怎么样?该认低位的时候,谁都是他老哥老弟。
别看那两个投资顾问被他哄得,差点都要感激涕零了。
乔律师冷哼一声,“不过你不用担心,陈玉安挖不了我的墙角。总归这事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过也不用你操心什么,托管方还有监察人那边,我会去做工作的。
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着,好好想想等把财产拿回来之后,想干些什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特别想做的?”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不好好利用,多浪费上辈子积德行善攒下的福气。
陈桑梓微微皱眉,“这不太好吧。”
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只坐享其成?
乔律师故作嗔怒的瞪她一眼,“怎么?你真以为我是免费为你服务啊?你可千万死了这条心!我是收费的,而且很贵的好吗?”
话音刚落,陈玉安走了过来。
“乔律师开车了吗,要不要给你叫个代驾?”一副热络的口吻。
“怎么可以劳烦陈总,我自己打车就行。”这也是个戏精。
“那行,那你自己小心,我们父女俩就先走了……”
陈桑梓并不想跟陈玉安同坐一辆车离开。
尤其是听完乔律师说的往事,她对陈玉安的排斥心理,达到了极限。
只是,老刘本就是他的司机,车也是他的专属商务车。
嗯,说白了,她才是蹭车的那个。
三更半夜流落街头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算了,陈桑梓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于是她暗暗发誓,回去就听胡秘书的话,报个培训班考驾照!
索性陈玉安喝了酒,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陈桑梓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商务车停在江悦府地下停车场,陈桑梓准备下车,陈玉安才睁开眼睛。
“今天的事是你的意思吗?”语气未明的声音传来。
陈桑梓缓缓地坐了回去,陈玉安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想法。
索性陈桑梓也不打算隐瞒,干脆承认,“是。”
陈玉安嗤笑一声,“你想拿回财产管理权?”
那神情,仿佛在嘲笑陈桑梓的不自量力。
陈桑梓只是淡漠回望过去,“是。”
“包括安盈,你也想拿回去?”
“安盈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凭什么我不能拿回来?”淡漠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愠怒。
陈桑梓冷眼望着陈玉安,她习惯性的回避麻烦,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个懦弱的傻子。
妈妈恋爱脑傻归傻。
唐英杀人诛心,知三当三,抢了恋爱脑妈妈的男人,毁了她的家庭和对生活的信念,还要踩在她的“尸体”上享尽她留下来的富贵。侵占了她的一切,还要轻蔑地辱骂她和她的孩子是蠢货傻子……
而陈玉安又是什么好人?
归根究底,陈玉安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陈桑梓凭什么就要成全了这些恶人,懦弱地将属于自己的财产拱手让出?
没这个道理。
陈玉安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陈桑梓不想跟他争辩,神情淡漠。
嗯,主要是她自问也没有乔律师那样的口才和敏捷的思维。
要是跟他吵,肯定吵不赢不说,分分钟还掉进他铺设的陷阱里。
不如冷漠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偏偏她这副样子就是最气人的,陈玉安就被她气的心口一阵郁闷。
“在你眼里,那是你的财产,你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或许对你来说,那笔财产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可你知道那串数字背后,养了多少人?
因为你的一时兴起,你要把管理权拿回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玉安声声质问,索性他也不指望陈桑梓会回答他的问题。
紧接着便自问自答,“意味着会有不少普通的打工人陪着你去玩过家家的游戏,陪着你去赌,去试错。
你有钱有底气,有大把可以试错的机会。输了也不要紧,哪怕是亏空了项目,倒闭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也没关系,你可以重来。
可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失业?多少个家庭,因为你的一时意气而丢了饭碗?
而这些人大多都只是普通人。他们可能积蓄不多,每个月要还车贷房贷,小孩子要读书,要吃饭,家里老人有个头晕身热就要去体检看医生……这些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一对中年夫妇,或者一个小年轻身上。
你输得起,他们可输不起!”
陈桑梓沉默了。
“你以为管理权只是一种特权吗?你太天真了,那是责任!陈桑梓,在你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觉得你配吗?”
陈玉安伸出手指,敲了敲座椅上的扶手,冷讽道:“下巴轻轻就说要夺回管理权,你觉得你能背得起这份责任?能扛得起这么多人、这么多家庭的希望和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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