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肠”姐姐又坐到了我的旁边,跟我交流着这个厂“复杂”的人际关系:“比如某某是亲姐妹,那个子高的长的很帅气的男生是电工的弟弟,又指着一个拿碗去打饭菜的长的挺漂亮的女生告诉说她是广西的,叫“韦雪飞”,然后又指着并排进食堂的一对男女说这是电工和他女朋友……”我也只是不停的在点头,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个事:“那个广西女生的名字为何叫韦雪飞呢?她们家广西会有雪花儿飞吗?”想想也没有个结果,兴许广西也真的会下雪吧。我生怕“热心肠”姐姐问起我下午买日用品的事,更害怕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我买的东西贵了,所以我闭口不提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提起,是选择性的不提还是完全忘了这个茬儿我不得而知。吃完晚饭他们又各自回车间加班去了,所以食堂里又只剩下我和刘勇平两个人,我决定看会电视,这次谁换成了“明珠”台,我要看着电视里的字幕来学学广东话。
晚上十点钟的样子,我们宿舍先前住下那位仁兄也下班回房了,“三十来岁,中等个儿,前面有些秃顶了,体型比较宽大,说话语速不快,看起来感觉一副憨憨的模样”我也就自来熟的与他交流起来,才知道他是广西贵港人,在这厂里做了有五年了,典型的老员工。我发现好像广西人说普通话也是相当“特别”的,他们的发音里家乡话口音特别浓烈,光听说话我甚至都分不清广东人和广西人了,接着他提了个桶往门口走去,估计是去洗漱。
我准备上个厕所早点休息,因为明天要开始上班了,刚出厕所门迎面就看见一个30来岁的男的向我走来,后来才知道他是“寝室长。”“个儿不高,大概一米五多的样子,他完全不会说普通话,我断定他是个地道的广东人,”所以我和他交流需要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因为他听得懂我说的话,而我一句也听不懂他的,所以我在心里闷闷的做了个决定,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学点广东话。我和寝室长沟通了半天,也终于明白他想要表达我的意思是“上完厕所后要记得拿水瓢舀水冲干净,”我微笑着点头表示可以。
一夜无语!
次日清早我6:30就起床了,洗漱完后就来到食堂吃早餐,“白米稀饭加一个咸蛋,”很有特色的早餐,虽然我吃不习惯。然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来到食堂,还有的女生边梳头发边往这边走,反正大家就是忙忙碌碌,为上班而忙碌,也是为生活而忙碌!
我跟随大家向厂大门走去,前两次因为是来应聘和入职,没心思细看,“只见大门上贴了一副红红的对联,门口左右各摆着三盆高高的橘子盆栽,甚是大气,进门往右是一个宽大的神台,神台两边有两只红色的蜡烛点亮着,中间有一个香炉,不知谁清早就插上了三根点燃的香,神台上供着一位菩萨,至于菩萨是财神爷还是关二哥我就没有细细去看了。”
车间里,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钟表,此时正是7:55,也不需要开什么早会,其他人都各自上岗去了,我和刘勇平也不知道该干啥就站在车间门口没动。一会儿前天那个招聘我们的“瘦高高”来到我们身边,要我们随他走,接着就带我们来到一组小型机台旁,机台旁已经有一个男生在用螺丝刀扭着螺丝,然后“瘦高高”依次教了我和刘勇平操作机台,其实也就些简单的操作,我被安排切割铝合金相框边条,刘勇平是打螺丝孔,前面那个男生就是拿螺丝把相框组装好,“于是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组成了一条“伟大”的流水生产线。
此时此刻“我豪情万丈,我蓬壁生辉,我目中无人……我要学螃蟹一样横着走路,”汗……汗……汗……满脑门的丝线儿在空气里自由飞翔,肆无忌惮的放飞着自我,一直到打扫车间卫生的阿姨一声大吼:“不要吵啦……啦……”方停下来。
我对这个玩具厂的认知是存在误判的,对于玩具的定义一直停留在“布娃娃,小汽车小飞机之类的层面。”几天下来我才搞懂这是一家做拼图的玩具厂,“把一幅完整的画通过表纸加厚用磨具在机器上进行冲压把它切割成拼图小块,产品规格有数量一百块到一千五百块不等,然后根据尺寸定制好图片框,基本就是这么一个工业流程。
除宿舍和食堂那栋以外,剩下的两栋厂房就是这家厂的两个生产车间了,中间有一个大门互通,三十来号人就在各自的岗位忙碌着,上班纪律不算很严,加工空档时间段还是可以随意走动去别的岗位串串岗的,当然车间主管和班长若看见了还是会说上几句,“主要是别乱跑,看好自己的机台,别做不良品之类,”“瘦高高”就是我们的主管,大家都叫他“阿海,”他每天安排厂里的生产任务,管车间纪律,他说话的语气在男性里应该算温柔了,当然,主要是我才来不久还没见他发过脾气。班长是个女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四岁,我也没去问过她是否婚嫁,所以暂且未知,留着一头短发,看上很是精明干练,听别人都喊她“阿兰,”听她口声不像广东本地人,她好像是那种哪个工段忙不赢就往哪跑,杂七杂八的他都会干,哪怕是用液压拖栈板,这种力气活他也是信手拈来,很全面的一个人,不愧是做班长的。
“热心肠”姐姐确实是邵阳的,和我一个车间(也叫二车间),她是在包装流水线上工作,还有个姐姐也在厂里另外一个车间(一车间),她的嗓门依旧那么豪爽,整个车间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我也知道了她叫“阿华”。电工兄弟俩和他女朋友好像也是湖南的,听阿华说是祁东县的,我只知道他弟弟叫小军,跟我同年,所以平时我们说话也很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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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在所有人没有知觉中无情的流走,大家每天除了上班时间就是吃饭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天天加班,每天忙完当天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晚上10点了,周末也没有放过,平常大家除了在车间和食堂聊聊天开开玩笑,再无其他趣事。当然,时间一久,大家也混了个脸熟,管刘勇平叫“阿勇”,管我叫“小武”,而我们“边框”生产线三人组还有一个叫“吴强”的家伙,是个湖北人,长的一个尖尖的小下巴,薄薄的嘴唇,头发留的特别长,年长我一岁,说话很爱笑,是笑点很低的那种人,平常那些笑料不怎么丰富的事在他那都会笑的那么夸张,所以我经常听不清他一边笑一边嘴里还说着话,然后一件事情都快平息半个钟了,他一个人还在想着那事在笑,我和阿勇都拿他无语得很。彼此合作久了除了工作中的默契,生活也喜欢在一块,更多的是拿阿勇开玩笑,谁叫他阿勇除了人长得不帅以外还特别喜欢做出一副凡事“我很行”的样子, 有些动作有些话语在我们看来明明是那样的滑稽,他却了然如心,若无其事“淡定,”所以有时候看到他这个人就特别想笑。
和我们年龄相仿的还有一个叫“张和平”的“江西佬,”个子不高,大概155厘米左右,说起这身高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好像个头普遍不高,本人169厘都自我感觉属于中等偏上了,是不是集体营养不良啊?那么国家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们点什么呀,都正式成为了共产主义接班人了,没有一个良好的体质和精神面貌如何去接好这个班呀?话说这张和平特别爱揭别人的短,属于那种损友型男生,往往喜欢抓住别人的痛处不放,非得你歇斯底里的骂他一声“滚,”才会笑嘻嘻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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