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急了,上前阻拦中年人,“等等!你们不能在这里起棺,这是要出大事的!”
周围的住客被过道的吵闹声惊醒,纷纷出来看热闹。见这中年人真的找人来抬棺材,不少人破口大骂。
“你什么意思?直接在宾馆做送葬仪式,当我们不存在吗?”
“真他妈晦气,老子就来云南旅个游,都能碰上这么不讲理的!她家老公也是可怜,没了还要被这对兄妹这样对待,也不给备点好的棺材,看这棺材板都发霉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过世的人必须要用上好的棺材,他们这棺材一看就是柳木做的,看起来不错,实际上根本不耐腐蚀,夏天放几天就发霉了。”
“这家人也真是的,就不怕倒霉么?不用柳木做棺材,基本上是常识吧……”
“他们家倒霉,可别扯上我们。晦气,太晦气了!还是赶紧退房吧!可怜这家店主了。”
中年人听着他们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信这个?要不是我妹妹执意要土葬,早就送去火化场了!”
“哪里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力气?”
中年人冷嗤,“我今天倒要看看!就要在这里做送殡仪式,怎么着了?”
他抬手下令,“赶紧给我搬,今天就要下墓!”
中年人身后的六人都面面相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不知该不该进去。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六个人不是做抬棺生意的。懂这行的,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会答应搬这个棺材。
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
那六人彼此对视一眼,就走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撑着龙杠就要将棺材支起来。
我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却被丁老木一把拉住,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小声道:“放心,他们是抬不起来的。”
这会儿,房间里的六个青年都苦叫连天,“哥,这棺材咋那么重?抬不起来啊!”
中年人一皱眉,“用点力啊!就一副棺材,怎么可能抬不起来?!”
“哥,我们真没骗你!要是不信你自己来试试!”
我这才松了口气,真能抬起来的话,我们可就倒大霉了。
中年人却骂骂咧咧的,以为他们是在偷懒,“赶紧的!这么大个人了,这点力气都没有!四点前搬不到那里,我可是不给你们钱的!”
一听到这话,六人就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抬得动棺材。
我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这中年人犯的禁忌太多了,当着死人的面说了这么多禁词,就算棺材的事儿能解决,他也得倒霉。
说不准,还得送命。
白裙女人站在中年人身后,眼神闪烁。她犹豫片刻,才扯了扯中年人的衣服,“哥,不然就算了吧。我们找位大师过来……”
“什么大师?”中年人一口拒绝,“那些大师都是骗钱的,你可别信。”
“这世上哪有鬼?这些人是故意吓你的。真有鬼,那就让他冲我来好了!”中年人冷哼道。
他这话一出,我就感觉到整个过道的温度几乎降了好几度,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这人也太大胆了。
在死人面前都敢说这个。
还真是不怕死啊。
“曹泰,住口!”
楼梯间传来一声训斥。
“爸!您怎么来了?”
中年人朝楼道口喊了一声。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较为正式的老人跨步走了过来。
虽是七八十岁,但步伐稳健,精神抖擞。
老人一上来,就猛地踹了中年人一脚。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你就算再不喜欢建安,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对他!赶紧把棺材挪走!再选一个良辰吉日落墓!”
“不管怎么说,建安也是我们曹家的女婿!”
曹泰苦着脸,看了看老人,只得坦明真相,“可我墓都选定了,穴也挖好了,就等着棺材过去了……”
“可这棺材怎么也搬不动……”
老人脸色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曹家要是因为你惹上了麻烦,老子跟你没完!”
老人挥挥手,“行了,先带我进去看看!”
“是是是!”
这老人一来,张扬跋扈的曹泰就成了乌龟,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看得这些住客都十分解气。
我第一眼见这老人,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还是懂行的。
不过,就算他来了,今儿个这棺材也是抬不动的。
我扯了扯嘴角,“别白费力气了,棺材的主人不想走,你们花再多力气也没用。”
闻言,老人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我,拄着拐杖就进了房间。
被喊做曹泰的中年人一瞪眼睛,凶狠地看了我一眼,差点就想上来揍我了。
我看了看身旁的丁老木,见他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问他,“丁爷爷,你觉得他们能抬得动这棺材么?”
丁老木眯眼看了看房间里的人,才笑眯眯道:“这棺材,可不是普通的棺材,是凶棺!”
我心中咯噔一跳,忙问:“什么样的凶棺,难道比王家村的那口棺材还要凶?”
丁老木却只是笑盈盈,“未之全貌,不予评价。总之,今儿个这棺材肯定是抬不走的。”
“要是硬要抬,抬棺的这几个小哥都得完蛋。”
这么一听,我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朝女人的房间看了过去。
白裙女人站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不安。
没过一会儿,老人就沉着脸走了出来,手中的拐杖直戳着曹泰,破口大骂,“曹泰!你是不是疯?竟敢用柳木棺材!你是嫌我们曹家落魄的不够惨吗?!”
曹泰被骂的满脸懵逼,结巴着道:“爸,我们可不能封建迷信……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信这种……”
老人气的一脚将他踹下了楼梯,在原地焦急的转了几圈。
“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曹家能有如今的背景,都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封建迷信!”
他又一瞪白裙女人,恨铁不成钢道:“你哥说啥你就去做啥?你怎么不知道问一下我?也不会酿成这种大错!”
女人哭了几声,“爸爸,我知道错了,现在该怎么办……”
老人在门口徘徊着,才忽然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白裙女人也紧随其后。
“小兄弟……”老人诚恳地望着我,“你们是不是能解决这事?只要你们肯出手,多少酬金都不是问题。”
“我们曹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你开个价,只要你们帮我解决了这事,出多少价都行!”
我眉头一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丁老木都说了这是个凶棺,我爷爷兴许能解决,我可不敢动这东西。
“这我可处理不了,还是请您另寻他人吧。”我客气地道。
这会,曹泰从楼下爬了上来,正巧听见老人说这话,不服气地嚷嚷着,“爸,您也不能急病乱投医啊,这一老一少能懂什么?怕是连棺材都抬不动!”
老人瞪了一眼曹泰,让他住嘴,“赶紧过来给人家赔礼道歉!人家是道上的行家,比你会的多了!”
曹泰苦着脸,似乎不敢忤逆老人,只能极为不愿地走上来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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