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张脸,我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女人不是别人,竟是早已失踪的苏宛宛!
“苏小姐!”我失声大喊。
等我再跑到窗户前,那个女人早已消失,院子外只剩下一连串的血脚印,看上去像是狐狸的脚印。
苏宛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被狐半仙附身了么?
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想起那些纸扎新娘,我忙又回过头,那七个纸扎人照旧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就在我正想走过去,将那些纸扎人都放进纸棺材里时,眼前一晃,那些纸扎新娘竟都变成了七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那七个女人都满脸笑意,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说纸人会从纸扎棺材里跑出来,单是变成活人这事,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虽害怕,可刚才也许是因为这些纸人救了我一命,它们应当不会对我怎么样。
而就在这时,那七个女人却都手持剪刀,同一时间划破了自己的脸,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地上的血渐渐蔓延到我脚底。
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两眼一瞪,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一切都只是个梦。
那七口纸棺材也好端端地放在屋子里的角落,纸人根本就没从里边出来。
我吐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神,确定那七口纸棺材没有任何问题,才又躺回床上打算继续休息,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嘈杂声。
这声音似乎来自于院子里,出于好奇,我推开窗户探头往外看,就见柳阿婆正背对着我站在院子里,也没听见我喊她的声音,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我心中有些疑惑,可有屠金的嘱咐在先,也不敢出门,隔着一扇窗户,注意着柳阿婆的动静。
没过多久,柳阿婆就拄着拐杖,从后门出了棺材铺。
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儿?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柳阿婆回来,天倒是快要亮了,打了个哈欠,便又躺回床上睡觉。
“砰砰砰!”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迷茫睁眼一看,已经差不多下午两点了。
我竟睡了这么久?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屠金的喊声,“雷宁!起来了没有?”
我连忙爬起来,可抬眼一看,屋子里的那七口纸扎棺材竟不翼而飞了!
“屠叔……”我赶紧跑去开门,将昨晚发生的事都一股脑告诉了屠金。
屠金神色淡淡,似乎早就料到这七口纸棺材会消失不见,让我别慌,说是用这七只纸扎人给我挡下了一劫,等今天晚上还要给我作一回法,才能将狐半仙给赶走。
可想起昨晚上的苏宛宛,我心情就有些复杂,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
我又问屠金昨晚柳阿婆半夜出门干啥去了,他表现得非常意外,甚至不知柳阿婆曾出过门。
说起来,打从三天前回来之后,我便很少再见到柳阿婆。
柳阿婆身上的秘密,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到了下午四点,那位纸扎匠周通来了一趟,又随着屠金进了放棺材的东厢房,紧闭房门,也不懂在里边干啥。
等到了晚上,柳阿婆才从外边回来,手中还抓了只大公鸡,一进门就喊,“雷宁,把这公鸡拿回笼子里去。”
我忙应了一声,一路小跑,上前接过柳阿婆手中的公鸡,随口问道:“柳阿婆,您怎么买鸡回来了?今晚要炖鸡么?”
“给你做法用的。”
扔下这句话,柳阿婆便转身往屋子里去。
我这才想起屠金下午时跟我说过的话,没想到柳阿婆这几天操劳是为了我的事,心中有些感动。
别看柳阿婆表面上对我冷淡,实则是外冷内热,可帮了我不少忙。
我抓着公鸡转身往院子的另一道门走去,后院背后就是一片花圃,圈养着不少母鸡,不过柳阿婆不爱吃肉,养这些母鸡也不过是养来下蛋的。
才刚走到花圃,我就看见一个女人正蹲在鸡笼前,抓着一只母鸡啃咬着,母鸡翅膀拼命地扑腾着,掉了一地的羽毛与鸡血。
我心头一惊,大喊,“喂!你个偷鸡贼!怎么进来的?”
女人的动作一顿,扔下手中的鸡,转过头死死地看了我一眼。令我震惊的是,生吃活鸡的竟是苏宛宛!
“是你!”
苏宛宛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便迅速跑到墙边,两手一攀,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墙,跳了出去。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绝非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别说她一个瘦弱女孩。连我都被她这身手惊得愣在原地。
等回过神来,花圃里已经不见苏宛宛的踪影,只留下一地鸡血与那只早就断了气的母鸡。
我上前抓起那只母鸡一看,母鸡的喉管都被苏宛宛咬破了,鸡血都流干了。
咽了咽口水,我怕苏宛宛再回来把公鸡吃了,只得抓着死透了的母鸡和那只大公鸡回到后院里去。
刚回到后院,我就与正欲出门的周通和屠金撞上了,两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屠金张了张嘴,轻咳着道:“雷娃子,你咋还有这种癖好呢?真想吃鸡,去外边买一只不就好了?何必呀生啃活鸡呢?”
好家伙,我简直都快要气笑了,只得将刚才在花圃里遇到的事都告诉了他们。
周通面色古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喃喃道:“没想到这年头了,我还能看见生魂纸扎……”
屠金的脸色也格外凝重,摇头叹气道:“雷娃子这回惹的事,确实是有些大啊……”
我心中咯噔一跳,连忙问:“屠叔,您这话什么意思?生魂纸扎又是什么?”
周通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生魂纸扎,不过是将活人的魂困在纸人上,供扎纸人驱使。不过一般来说,像这种生魂纸扎,是用来作冥婚用的。”
所谓的生魂纸扎,我也只是偶尔听爷爷提起过,像这种恶毒的纸扎之法,是万万不能用的。一旦用了,便是损阴德的事情,死后下了地狱也不会好受。
这么说,苏宛宛难道中了生魂纸扎之法?
是谁这么狠毒,给一个无辜的女孩下这样的先咒术?
屠金听了我的话,面色十分凝重,他盯着我道:“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最好不要插手!”
我有些犹豫,“可……”
屠金面色十分严肃,“记住,干我们这行儿=的,收钱办事就行,与你无关的,不要多问,更不要多管!否则会害了你自己!”
我张了张嘴,只得应声道:“是,我知道了,屠叔。”
“等到了晚上,我与那老婆子一块作法,那狐半仙便不敢再来找你了。”屠金对我道。
我点头应是,就见屠金和周通都从后门走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想着这鸡总也不能浪费,便抓着母鸡到了厨房,拔毛放血,打算做一回蒸鸡。
到了晚上,柳阿婆很早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人,正扛着一具棺材往院子里走。
我忙上前搭把手,“柳阿婆,这棺材是谁家的?”
待那几人放下棺材离开后,柳阿婆才开口道:“是给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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