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派出所的同志,了解了一下情况。基本上确定,没你什么事儿。你这算得上是见义勇为,敢于和社会不良分子作斗争。但是,小孙啊,我也得批评你两句。你头脑一热,就和这群流氓斗争了,你有没有顾及到人家春梅同志的安危?”
“人家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和你出来,咱不管干什么,你都要时刻,以春梅同志为第一位。你可倒好,你去和流氓拼命了,让人家小姑娘躲起来……”
“另外,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要想着,你不是什么梁山好汉。法治社会,一切有政府,有人民公丨安丨。看见流氓,就应该第一时间报警。你说你今天,要是和小柳同志出了什么意外,厂里要怎么和你们家属交代?”
“宋科长,我接受你的批评,你教育的在理儿”
孙建伍听宋金海说完,赶紧赔着不是。
这科长就是科长,说话就是透着水平。
虽然是批评,但也说的孙建伍心里热乎乎的。
宋金海领着孙建伍和柳春梅,从派出所出来。宋金海推着自行车,孙建伍在左,柳春梅在右。
“小孙啊,你在锅炉房表现不错,能吃苦,甘于奉献,而且还有很强的正义感。这阵子又评上了厂先进个人,厂里的同志们对你的印象也不错。”
“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但是凡事,不能思想放松,让自己翘辫子。就拿前一阵子,你和刘文光打架,虽然是因为帮助小柳同志,但你就做的很不妥当。”
“那刘文光是个浑不吝,仗着和上边领导有关系就胡作非为。你们俩有恩怨,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在厂里打架。什么事要及时汇报,不汇报,要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干什么?还多亏你师父机警,我们要是晚去一会儿,你还不知道捅出多大的娄子。老张头对你不错,我看出来,他也是真心疼你,你可让他少操点心吧!”
孙建伍不住地点头。
宋金海接着又说:
“我们科室老刘,下个月就要退了,保卫科这边空一个位置。小孙啊,我想建议厂里,把你从后勤科锅炉房里调出来。调到我们科室,接替老刘,担任安全员。你的档案,我看过了,部队里立过功,有真本事。让你进入我们保卫科,我放心……"
宋金海的话,让孙建伍有些意外,更应该说是大大的意外。
”宋科长,您要调我去你们保卫科?”
“是啊?怎么了?不愿意?”
“我走了,那我师父咋办啊?”
宋金海一愣随即说道:
“行,我真没看错你,知道关心老张头。你放心,你回去就和老张头说,就说是我宋金海要的你。你看看他怎么说。不早了,我记得厂里女子宿舍,晚上十点就要锁门了吧?你们俩抓紧时间回去,可千万不能在外面过夜啊!”
一听宋金海话里有话,柳春梅的脸,当时羞得就像红彤彤的苹果。
她连忙说着:“宋科长,你胡说什么啊…”
宋金海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自行车推给孙建伍:
“小孙啊,小柳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待人家。还有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一次,改变你工作前途的机会。车子借给你们,这里离化肥厂还挺远,你们俩也抓紧时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自行车用完了,给我放厂门卫就行。”
说罢,宋科长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去的路上,孙建伍蹬着车,柳春梅坐在后座上。
宋科长的话,像一颗种子,深深扎在了柳春梅的心里。
看着面前,孙建伍宽厚的背影,那结实的臂膀,那挺直的脊梁,无不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一股浓香的酒,这味道就像陈年的醋,这味道就像迷人的花香,随着风,随着孙建伍每一次蹬车的发力,这股味道,都刺激着柳春梅的每一条神经。
此时此刻,她眼前的汉子,就像是一座山、一座塔,让她有了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
她想伸出手,搂住这座山,抱住这座塔。
可是刚想伸手,内心的羞涩,让她又不断犹豫。
好几次害羞的、犹豫的,刚伸出的手,又胆怯地缩了回来。
而前面蹬车的孙建伍,此时的心里也好似装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一样。
宋金海的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翻转。
调我去保卫科,让我当安全员,这么好差事,他宋金海怎么能看中我呢?
保卫科的工作,确实看着比锅炉房风光不少,但是我走了,我师父怎么办?天天那么繁重的工作,他自己一个人也干不了啊。
还有,让我对柳春梅好点,我俩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
是同事是朋友,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宋金海就能看出来?还外面过夜……
车上的俩人,就这样,各有各的心事儿……
就像远处的山,起起又伏伏……
穿过县城平整的柏油马路,城乡交接的,是一条正宗的乡村土路。这里的路,蜿蜒而又颠簸不说,还不像县里的大道上还有路灯。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土路上,那柔美的月光,洒下银色的影子。
“伍哥,你看,你看,咱俩的影子像什么?”柳春梅小声地问。
“影子?什么影子?”孙建伍问。
“地上的影子啊!”
柳春梅拍了拍孙建伍的后背。
“像……像骆驼。”孙建伍说。
“切……没劲……像什么骆驼?伍哥,你看它像不像两个年暮的老人,互相搀扶,互相依偎,互相……”
后面的话,柳春梅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是害羞……
“春梅,你可真会想象,还像老人,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着,就像只骆驼啊 。你看咱俩的脑袋,像不像骆驼身上的两个驼峰?”
孙建伍傻傻地说道。
“呆子!”
柳春梅心里嘀咕着,一扭头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春梅,你咋不说话了呢?是不是天黑,害怕了?不用怕,有我呢。这么地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一走夜路害怕,就给自己讲故事。你听过张寡妇半夜上坟吗?”
等孙建伍和柳春梅回到厂里,已经是八点五十了。虽说这个时间段,不少下白班的人已经睡下了。但还是,仍有不少搞对象的,和没事儿闲逛的小青年们,在厂区里四处溜达。
撇开正文,咱倒点儿茶水,也扯句闲话,唠唠闲嗑儿啊。
那个年代,一个单位里年轻人处对象,谈恋爱很正常。
甚至在当时,你到了适应的年龄,只要是品行端正、工作积极,单位领导也会光明正大的,心甘情愿的,给你在本单位职工中,保媒拉纤,介绍对象。
因为在他们眼里,首先解决了职工最基本生活问题,工人们干活就有了动力。
没有了后顾之忧,工人们还不甩开膀子给你干工作?
这在当时,这种方法被普遍认为,是团结集体,产生凝聚力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是一个企业和谐发展的必要因素。
不像现在,各大企业、单位,对于单位恋情,办公室恋情,大都是一种抵触。
不少知名企业,更是对员工内部谈恋爱,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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