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点点头,嘿嘿乐了一下。
然后顽皮的,用脚踢飞了路边的一块大雪块后,扭过头对孙建伍说:
“嗯,以前我和几个小伙伴儿,都是一群没有家、没有父母,在这附近要饭的小要饭花子。我们就在这片破厂房住,每天我们要到了饭,或者偷点东西卖了钱。大家买点好吃的,都会回到这里,我们一起吃啊,玩啊,可高兴了。”
“后来,这里来了一群大人,抢我们东西不说,还强迫我们去偷东西,偷人家钱包,完不成他们一天交给的任务,我们回来就要挨打,不给饭吃,不让我们睡觉。”
“有一天,我实在扛不住了。就趁他们不注意,和另一个小伙伴偷着跑了出来。为了不让那些坏人抓到我,我就这躲那藏的。也不敢回火车站要饭,但是为了妹妹,我就在车站附近的,火车道桥洞子下面,收拾收拾,住了下来。每天早上,趁着人少,再去车站打听我妹妹的下落。”
孙建伍听完,又是一阵心酸。他决定帮帮这个孩子,可是具体用什么方法去帮助东子,他一时还没想好,总之,得先解决了眼前的厂里的差事,先找回丢的编织袋再说。
这一大一小,跨过残破的砖墙,由东子领着孙建伍走进了红星砖瓦厂。
听东子说,这里之前住着坏人,孙建伍边走边警惕地不停环顾四周。
有大人在身边,东子倒是显得很轻松,轻车熟路地,在前面领着路。
拐过两片厂房,东子一指前面大约两层楼高的砖窑,对孙建伍说:“孙叔,东西应该藏在那个砖瓦窑里。咱俩过去看看”
孙建伍点了一下头,拉着东子的冻得通红的小手。两个人猫着腰,紧闭嘴,压低了脚步,悄悄地走到了砖窑跟前。
怕有危险,孙建伍让东子在墙角等着。
他自己一个人,钻进了砖窑里。
这砖窑里面很大,也很空旷,目测整个窑区能有50米。
砖窑里的视线不太好。
好在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窑口。借着窑口透过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内部的一切。这些窑口,又对应着一个灶口,应该是方便工人们进出,拉砖坯用的。
孙建伍继续往里走,一个灶口一个灶口仔细地寻找。终于在最后的一个灶口下面,发现了几个白色的大编织包。这几个编织包,用麻袋线缝的死死的。
孙建伍在地上捡了一块碎砖,借着碎砖上的棱角,磨开了麻袋线。
打开口袋,掏出一条,拿到阳光下。
就看见,编织袋上印着几个大字。
“新华化肥厂”!
“找到了!哈哈,找到了!”
孙建伍高兴的就差没跳起来。
喊过来东子,孙建伍摸摸小东子的头。
“谢谢你,东子,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告诉叔叔,你是怎么发现,这里会藏着我们厂丢的包装袋的?”
看见孙建伍找到了丢失的编织袋,东子也很高兴。
然后。
就和孙建伍说了,那天晚上他看见的一切。
“张强(麻子),我问你,你和金小六前天晚上,是不是一起和刘师傅喝的酒?”
送走刘师傅后,宋金海给包装车间挂了电话,把麻子和小六请到了保卫科。
从这两个人进屋见人开始,就是各种的嬉皮笑脸,耍哈打混。
宋金海看着他们,那脸上阴沉的都能拧出水。
这个张强(麻子)和金小六,都是接了父母班的工人子弟。
宋金海也算是在家属院,看着他们俩人长大的。
和家属院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张强和金小六小时候,也是调皮捣蛋,天性顽劣。所以,学习成绩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论起文化,张强还比金小六强一些,最起码混到了高中毕业。
而小六这孩子,跟头把式的,外加上他母亲,天天的棍棒伺候,才勉强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
看着孩子大了,没有文化,还出不了力气。天天无所事事的,总在社会上和同龄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瞎混,两家老人一咬牙,都提前办理了退休,早早地让他俩接了班。
原来两个孩子进厂后,都表现的不错。
工作上,虽谈不上有多优秀,但也干的平平稳稳,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爱找那活王八。
也不知道,怎么地。
他们俩和刘文光成了好朋友。
自打接触了厂溜子刘文光,这两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算什么迟到、早退,那些小毛病。
光是聚众打架,顶撞领导,工区里当班喝酒。和刘文光宿舍里开设赌局,骗诈工友的钱物,厂里就处理他俩好多次。
念着他们父母,都是化肥厂的老人儿,也本着“处理不如教育”的基本原则,厂领导才没下狠心,有开除他们。
这几天,包装车间丢了东西,宋金海在心里就感觉,极有可能是内部人干的。
脑袋里,也给他俩排过队,分过类。甚至还在他们身上,画了重点符号。
但是询问了包装车间的其他工友,却都给他俩做了证明。
和他们俩住一个宿舍的工友说,当天,张强和金小六请假去了县里,后来确实也返回了宿舍。
而且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满身酒气。
另外,宿舍管理员也说,他俩回来的时候,宿舍已经关了门。
按厂子纪律,男子宿舍十一点关门熄灯。十一点以后回来的,是进不了宿舍的。
真有特殊原因,晚回宿舍的。是要找,当天保卫科值班的同志批条,才能回宿舍休息。
可是,那天张强和金小六,非要回宿舍。而且,他们不光拍门的声音很大,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很吵。
为了不影响其他职工休息,管理员才极不情愿的,给他们俩开了门。
开门的时候,管理员看了一眼大厅的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半。
和刘师傅所说的,这两个人和刘师傅喝酒的时间,倒是对上了。
按时间来看,就算他们俩人,先把刘师傅灌醉,再跑到仓库偷走包装袋。然后用自行车推走,这一来一回,一个个半小时,时间也是根本不够用的。
可是,张强和金小六,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找到刘师傅喝酒,而且还会选在,仓库丢东西的时间段呢?
这里面就太奇怪了。
宋金海让他俩规矩坐好,就开始了询问。
“张强(麻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和金小六前天晚上,是不是一起和刘师傅喝的酒?”
“宋叔,不,宋科,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和小六,那天晚上确实和刘师傅喝酒了。”
张强(麻子)嬉皮笑脸地回答。
“你严肃点儿!这是保卫科!不是你家炕头,我找你来,你就端正态度。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宋金海一拍桌子,大声地呵斥着麻子。
宋金海又问。
“为什么要请刘师傅喝酒?据我所知,你和小六,根本就和刘师傅没什么交往吧?”
“宋科,这话你就说的不对。抛去刘师傅和我家老爷子,是老工友不说。就是我进厂,我刘大爷也没少照顾我吧。咱不说,他看大门,帮我们职工收信送信,叫电话。就是每回见面,他都叫我一声大侄子呢!宋叔,你说,就冲这,我们哥俩儿,和刘大爷喝顿酒没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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