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是个90后零头的出生的男人,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怀旧的名字,这像是80年代的名字。
最要紧的是,他一出生,就不顺利。
他刚出生,就碰上三年的大旱灾,家里无暇顾及他出生的欣喜,妈妈每天皱着眉头,焦虑没有水喝,她得去三里地外的井里排队打水,去晚了,就没有水喝。
怀安妈顶着一草帽就出去了,他嘱咐临安爸把孩子看好,不要一天打麻将,否则回来抽他 。
“知道了,啰嗦!”
因为怀安爸怕热怕晒,所以这苦差事就落到了怀安妈的身上,他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怀安爸爸叫江国富,是村里的小书记,快30岁了才得了这个儿子。
他没事就在村里跑跑腿,做做家庭工作什么的,妈妈彩霞没工作,家里的生计全部要靠爸爸。
江国富一天要做思想工作,做到寡妇家门去了,这天,他把一个寡妇,叫到屋里做工作。
寡妇进门就脱衣服,露出雪白的奶,江临安那时候才半岁,脑子里没装其他东西,就知道要吃那椭圆形的、有头头的装着奶奶的容器,那里面有最甘甜香醇的乳汁……
“哇哇……”他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打断了江国富的好事。
“小兔崽子,待会再哭。”江国富指着他头吼道。
面对父亲的怒声,小孩子越哭越凶,书上说,面对危险,小孩子会用哭声保护自己,这是他们的唯一方式。
江国富转念一想,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怕惧,即使大声凶他,也无济于事。
对村子里所有人,江国富可以想办法,对一个不知道害怕的人,他束手无策。
寡妇推了他一下:“好了好了,对付小孩子,你这样不行的,对付小孩子,要用哄的。”
那个脸上擦着白丨粉丨,裸露着胸脯的女人把他抱起,在怀里哄,“小宝贝,快快睡,摇啊摇,快快睡。”
江怀安努力将小嘴儿够到奶嘴,可就是差一点儿,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于是更是放开了怀抱,敞开心扉大哭。
寡妇摇摇头,看来怀柔政策也不管用,她调笑说:“这孩子,倒是个直心肠,不像你,老是甜言蜜语的哄我,最坏的就是你了。”
江国富拿出手掐捏她的屁股:“看样子,待会得好好收拾你了,说吧,你是不是要表演你的口技?”
女人又和他打情骂俏起来了,不顾江临安这个电灯泡明晃晃,两人就要干柴烈火地烧起来了。
怀安妈今天走到一半,中途就听人说,井水已经没有了,政府封井了,每天规定每家每户的用水量,要打明天清早,明天统一分配。
嘿,这村里 的井,是天造地设的,是浑然天成的,前两天还是 大家伙的,今天就成国家的了。
甚至也不提前通知下,白走了半里地。
难怪,自己老江常说,自己吃公家饭,也是属于国家的,是公家的,不是他一个女人的。
她手里提着空桶,沮丧地折回家,不知道怎样用仅剩的半桶水,洗衣服做饭,过了这一天的生计。
水是万物之源,没有水,人感觉到的是,没有希望,没有明天了……
快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彩霞别的声音没听到,对水声是极其敏感的,她听到,从自己房子里传出来,水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水洗东西。
这人不可能是江国富,他就是个老大爷,在家里永远是甩手掌柜,扫把倒了懒得拿起来,垃圾满了从来不倒。
她就踮起脚跟,悄悄咪咪地,她穿着布鞋,走路比狸花猫还轻。
趴着墙根走,她慢慢靠近窗户,从窗户悄悄望进去,透过玻璃,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从铁桶里舀水洗澡。
那可是她仅剩的半桶水啊,今晚要用来煮面汤的。
她大步踢开门,把手上的木桶向女人扔去,女人吓得飞奔走,急忙穿丨内丨裤。
彩霞的第一反应是护住仅剩的一点水,上前一看,全是泡沫,没了没了,全没有了。
生活没了,希望和明天没了,还活着干什么?
她头脑热血上涌,冲进厨房,拿出一把长长的剪刀,对里面的江国富喊:“狗娘养的,江国富,老娘辛辛苦苦提几里地的水,被你这对狗男女糟蹋了,你背着老娘偷鸡摸狗的,还把这**带到家里来,今天,我就跟你拼了这条命,你才认识我王彩霞是谁!”
说完,就拿着剪刀去剪女人的头发,手势又快又猛,给这寡妇剪了个狗啃头:“我剪完你的头发,让你做尼姑,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寡妇死死护住头发,鼻涕眼泪一把流,“大姐,我错了,我再他妈也不敢来了,是江国富逼着我来的,拉着我来的,我不来,他就扣掉我的米,我这不没办法了嘛……”
男人蹑手蹑脚从里屋里出来,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拔脚就要开跑,走得太快,绊倒了江临安的小木马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彩霞拨开女人,拿着剪刀,“咔擦咔嚓”作声:“跑,你还想跑,我今天就讲你的害人根剪断,我看你还怎么害人?”
江国富抱着膝盖,恐惧地说:“彩霞,三思而后行啊,没了它,你也没办法享受了啊!
“我享受个屁,自从你过30了后,你就在没有给我享受过了,你拿它,伺候那些野女人,今天,还敢耀武扬威给我带家来,看我不废了它!”
女人说干就要干,不会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拿着剪刀,直击要害。
江国富握着女人的手,死死不要她动作,两相僵持,剪刀一下子飞到了江临安的育儿木床。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飞向床,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锋利的剪刀子划过江怀安的脸上,留下一条又长又深的血痕。
祸从天降,江怀安只感觉到脸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三人的恩恩怨怨暂时搁浅,救人要紧。
王彩霞到床前一看,一个嘴巴打自己脸上:“哎哟,这伤口不浅,造孽哟!”
江国富也指着女人头说:“你说你,干得了什么事情,舞刀弄枪的,我儿子被你毁容了!”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就是你造成的,你儿子给你还账,杀千刀的,你给我死开。”
王彩一次顾不得给男人打口水仗了,要算账,且等秋后。
她一手抱起啼哭的孩子,飞奔似地往诊所跑去,还好最近这几个月练得一身飞毛腿,平时提着几十斤的水,都能健步如飞,何况这十几斤的孩子。
她走到白医生的诊所,就在地上打起滚来,捶天喊地地叫:“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谁快来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
白医生站起身姿来,拨开求诊的人群:“王彩霞,有事说事,不要在这里撒泼。”
王彩霞把腹中的婴儿给他看,洁白的脸上已经肿起来了,血滋啦啦往外流,真是可怜。
白医生叫护士拿来消毒药水,先给伤口消毒,防止破伤风。
医生无奈地说:“划得这样 深,难保不留下疤痕,已经伤到真皮层了,你们大人怎么看孩子的?带孩子最重要,就是要耐心和细心,一不留神,就会造成难以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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