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你再借我五千,最后五千块钱好不好,我给你一毛的利息!”
“江凡,你现在已经欠赌场两万块钱了,你拿什么还呀?”
“我...我山东老家有房子,我可以拿房子抵押,你再借我最后五千,刘哥...”
懒散坐姿的我,在听到角落中熟悉的女人声音时,眉头皱起。
放下二郎腿,我扭头看去,那道总会在我寂寞时浮现在脑海中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几米开外,江凡楚楚可怜的乞求着赌场放贷的中年男人,整个人焦急又局促。
男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江凡隐私部位打量,嘴角挂着贪婪:“老子又不能去山东收你的房,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抵押物?”
说到这里时,男人顿了一下,贪婪和淫意几乎要顺着裂开的嘴角流淌而下:“比如...你这个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伸向江凡,去抓她的手。
看到这里,我心中的火,已经涌了上来。
我这个人没有朋友,如果说能称之为朋友的人,那一晚的江凡,算唯一一个。
不仅如此,那一晚她对我的一颦一笑,说要对我受伤负责的状态,都让我意难平。
我没有立即动身,我要等。
等江凡的态度。
赌徒的心智是人性的弱点,江凡参赌,有弱点,我能理解。
但如果江凡为了钱,甘愿牺牲身体,这种人便不值得我出手相助,以后,她也只是我的人生过客。
“小子,到你了!”
正当我全神贯注时,等待江凡对男人回复时,同桌赌客敲了敲我面前的牌桌,不耐烦的提醒道。
见到江凡躲开男人的咸猪手,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回过头,将手里的牌掀开,随手抽了两张百元大钞进行赔付。
从开局之前,这局谁胜谁败,输赢多少我早已心中了然。
赔付完钱,我再次转头朝江凡的方向望去。
江凡在我赔付分神时,已经做出了回答,此时,江凡羞愤交加的转身离开。
中年男人则玩味的望着江凡的背影,淫笑道:“少在老子这里装高洁,你欠赌场这么多钱,早晚你得用身子还!”
放高利贷的这群人,最不是东西。
他们不靠法律要账,而是靠一些下作卑鄙的暴力手段,威胁恐吓,打骂侮辱。
只有你想不到的手段,就没有这群人做不出来的!
这群人仗着手里有张欠条以及官方的关系,就能为所欲为。
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只要不闹出伤残和人命,最终官方都会以民事债务纠纷来调解此事。
江凡一旦拿不出钱还账,落入他们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江凡,等一下。”
收起放在牌桌上的散钞,在江凡即将出门时,我追了上去。
她闻声望向我,双眼泛泪,神情落寞绝望,当她看到我时,嘴角却掀起了一抹真挚和意外的笑容:“你也在这里呀?”
“嗯,来玩两局。”
我轻轻点头,直接问:“你欠赌场多少钱?”
“两万。”
“在哪个赌台输的?”
“楼上麻将厅。”
江凡用手背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苦涩的笑道:“喜东,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也别赌了。”
江凡已经从烂赌鬼的疯狂中冷静下来,意识到赌博的危害,好心劝说起我。
我是老千,靠赌博为生的人,自然清楚十赌九诈的道理。
“你输的钱,我帮你赢回来。”我态度认真。
江凡给我的印象不错,她是在我和民叔逃亡东北后,除民叔之外,第二个关心过我的人。
另一位是医院的杨姐。
“算了吧。”江凡摇了摇头,她似乎并不相信我能靠赌,赢回来两万块钱。
“咱俩赌一下怎么样?”
我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数出两千:“就赌我能用这两千块钱赢回来你压给赌场的两万欠条,我要是赌赢了,你必须戒赌,并且给我做一个月的晚饭。
我要是输了的话,不需要你掏一分钱。”
我的赌注很简单,赢了的条件并不过分,输了又不需要担责任。
“好,我答应你。”
在绝望之际,能有一线生机,江凡自然会争取。
在江凡的引路下,我和她回到了那间让她倾家荡产的麻将包厢中。
“江凡,你这是没借到钱,借了一个男人回来?哈哈哈。”
刚进门,一道令人厌恶的女性声音,以及那种审视的目光,就让我感到不爽。
包厢内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与江凡相仿,不超过三十。
“倩姐我今天运气太差了,心思让我弟弟来玩几把,他手气好。”
江凡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空位坐下:“小东,你跟她们玩吧。”
“快点开始吧,大家都等挺长时间了。”女人见我坐下后,开始催促。
“凡姐,你们玩多大的?”码麻将的同时,我开口问道。
98年,麻将机还没有开始流行,玩的都是手码麻将。
手码麻将,对于一名老千而言,等同于如鱼得水,出千方式与洗扑克一样,凭借码牌和记牌,达到出千的效果。
手码麻将是老千的天堂,麻将机则是赌场的乐土。
几年后麻将机的流行,虽然限制了老千通过码牌、记牌的出千方式。
却并没有减少出千的存在,反而日益猖獗。
很多赌场会采购专门的作弊麻将机,通过遥控器出千,来扫荡赌客口袋中的钞票。
“五十块钱带庄的本地麻将。”江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后。
“玩这么大呀?”
我们本地麻将与哈尔滨麻将相识,不过,哈尔滨麻将是边、夹、单调、对倒、七小对都能胡。
原江市本地麻将只能胡夹。
原江麻将没有南方麻将那么高的赔率。
没有十三幺,杠上开花等等这种动不动几十倍,上百倍的高赔率。
本地麻将最高的是宝中宝,赔付四翻倍,庄家五翻倍,大扣(全暗牌)再翻一倍。
其次是宝夹,三翻倍。
大风(上听后摸到杠牌)、红中满天飞、摸宝,二翻倍。
自摸翻倍。
赔率虽然不高,但五十块钱的麻将,庄家随随便便摸一把红中满天飞,三位闲家每人就要赔付四百。
五十底的麻将,根本不是江凡这种普通职员能负荷起的。
“嫌大就不要玩,让江凡来。”
被江凡称为倩姐的女人,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还有最后三圈,抓紧玩,玩完我还得去吃夜宵呢,饿死了。”
既然这个女人着急输钱,我也不墨迹,开始抓牌。
民叔给我立下规距,先观局,后参赌。
情况特殊,我选择在局上观局,但在没摸清其他三家的状况时,我不会冒然出千。
还剩三圈牌,时间还早,足够我将江凡输掉的两万块钱赢回来!
“二万。”
麻将是顺时针轮庄家,霸王庄的方式(庄家获胜继续坐庄)。
这一局庄家是我的对门,他开局打出一张二万。
二万没人要,轮到坐在我上家的倩姐抓牌,打牌:“五条。”
倩姐将一张五条推入弃牌区。
“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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