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道:“刚来了一批九二式,不试试?”
大老王撇嘴道:“那枪我用过,样子货,不好使。”
老张给他拿了一把半旧不新的五四式,大老王接过来看了看膛线,又在手里掂了两下道:“还是这老伙计可靠啊,用着心里踏实。”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向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
老张问大老王要多少发子丨弹丨,大老王笑道:“艹,又不是去打仗,还多少发,一个弹夹就够了。”
老张又给他数了八发子丨弹丨,二人办了手续,大老王小心翼翼的把枪插到侧腰的枪套里,又用手按了按,似乎犹豫了一下,招呼向北道:“走吧!”
大老王让向北也换了一套便服,二人开着一俩挂民牌的夏利来到锦江豪庭,门口的保安皱着眉过来正要训斥,一见大老王的警官证,连问都没问就抬起升降杆让他们进去了。
向北笑道:“这帮狗杂碎,咱要是个一般人,他能把你审半天,完了还不让进。”
大老王淡然道:“这也很正常,他干的就是这个工作,当然要做好份内的事。”
向北嘿嘿尬笑了两声,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座高档小区,大概有七八栋小高层,楼间距非常宽,绿化也搞的很好,到处都是茵茵绿草,而且因为正当时令,各种鲜花怒放,再加之潺潺流水,猛一看还以为到了植物园。
向北感叹道:“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
大老王道:“艹,这话说的,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不是人呗?”
向北嘻嘻笑道:“我们都是穷人。”
大老王在他的狗头上溺爱的摸了一把道:“知足吧,小伙子,多少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二人先去了物业办公室,大老王亮出证件,问有没有一个叫做刘占红的人在这儿住。
物业一看是重案队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小区里发生了命案,连忙搬出一摞资料,一边查一边胆战心惊的问谁死了?
大老王让他们别担心,没人死亡,只是例行检查。
物业的人这才放心,状态明显好了不少,动作也变得麻利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怎么重案队的人来例行检查了,这不是派出所的活儿吗?
查了半天,一个老娘们突然捧着一本资料兴奋的叫道:“查到了,刘占红,住在2栋1102室!”
向北迅速在小本上记录下了信息,大老王问道:“房子是他自己的还是租的?”
老娘们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道:“是他自己的,他是业主。“
大老王又问道:“这人是干什么的?平时作息正常吗?”
一个维修工打扮的男的想了想答道:“具体不知道从事什么职业的,不过看着挺有钱的,穿的都是牌子,您知道,我们这个小区房价不便宜,单价都快上四千了,能买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至于他的作息嘛,好像也不太规律,有时候上午回来,有时候半夜才回来,有时候好几天见不着人。”
向北插言道:“你怎么对他了解的这么清楚?你们认识吗?”
维修工连忙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为什么对他印象比较深呢?是这么回事,大概两周前的一天半夜吧,2栋一家住户的水管子爆了,我去维修,在电梯里碰到他了,他好像刚回来,也不说话,我见他的两只手上都是血,就好心提醒他,谁知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滴妈呀,那眼神太可怕了,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就是那种……那种…….叫啥来着,电视上老说的……”
向北试探着问道:“杀气?”
维修工一拍手,连声道:“对对对,就是杀气,很重的杀气!”
大老王和向北对视一眼,心想就是这个家伙了。
物业经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小心翼翼的问道:“丨警丨察同志,这人不会是杀人犯吧?”
大老王正色道:“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你们要密切注意他的情况,有什么异常立即给我打电话。”
说着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物业经理,又道:“另外,今天这个事儿一定要严格保密,你们该咋样还咋样,不要引起他的怀疑,谁如果泄密,要承担法律责任!”
物业的几个人被吓的面无人色,连连点头答应。
出了物业的门,向北低声问道:“师傅,这个刘占红看来不简单啊,是不是牵扯到什么大案了?”
大老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凭我的直觉,要有大案子咯!”
他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长叹道:“唉,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看着大老王在那儿感慨,向北有些好笑,心想这老头都快五十了,一天天还神叨叨的,一点也不像个刑警。
大老王看着小区里的那几栋楼,突然说道:“小向,咱俩去看看。”
向北茫然道:“啊?看什么?”
大老王指着一栋楼说道:“去那栋楼看看。”
向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栋楼的侧面有一块高端优雅的大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大字:2栋。
向北吃了一惊:“师傅,你的意思是去刘占红的家里看看啊?”
大老王道:“对,既然来了,那就尽量把情况摸清楚。”
向北道:“可是队长让咱俩秘密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大老王笑道:“咱俩只在门口蹭蹭,不进去。”
向北犹豫了起来,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师傅,该得罪哪一头呢?这是一个问题。
大老王见他这副怂样儿,斜眼骂道:“你他妈也是迎风尿三尺的男子汉,就这点逼事儿还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干,还是不干,给句痛快话!”
向北受到了刺激,心一横道:“干了!死了屌朝天,不死万万年!”
大老王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的说道:“哎,对了,这才是我王卫东的徒弟,小向,其实你也不用怕,你是省运会的百米冠军嘛,就算那刘占红是个悍匪,你也可以撒腿就跑,他肯定追不上你。”
向北道:“那你呢?”
大老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跟他拼了,我有枪,掩护你撤退,谁让我是你师傅呢!”
向北苦笑道:“您可真是我师傅,啥话都让您说了。”
二人扯完了淡,装作业主的样子溜溜哒哒的向2号楼走去,一老一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爷俩呢。
院子里有几个遛弯儿的老头,看见他俩还热情的打着招呼,无意中给他俩打了个掩护。
二人来到一单元十楼,左右看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来到了1102室的门口。
大老王给向北使了个眼色,向北点点头,退到电梯口望风。
大老王悄悄凑到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隐隐有说话声,但是听不太清楚。
大老王又往前凑了凑,想听的更清楚一点,不料腰间的枪柄不小心碰在了门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还是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大老王暗道糟糕,刚要离开,咣当一声,门被拽开了,一高一矮两个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右手都放在身后。
大老王看着二人,非常惊讶的说道:“哎呀,大侄子,你整容了?咋一点都不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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