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学同学们说的那样,初辛是坏女人,他是野孩子,原若航不喜欢他,要离开她们,郎郎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头越发垂得低了。
初辛想着事情忘记去菜市场,冰箱里菜倒不少,可她能做的不多,看到放在筐子里的凤梨,就想做道咕噜肉,酸酸甜甜很得郎郎欢心。
因着孩子爱吃,原若航经常做,她看了很多次想来应该不难。
郎郎回屋后,罕见没去画室,倚坐在窗前桌上写作业,只是每隔两分钟就抬头看向院门处。
悬在树梢的日头不觉间通红,映得满院子都是浅浅红光,原若航丧魂般出现在红光中,像只找不到家的游魂。
郎郎看到他身影,调起小屁股扭来扭去,脸上勾勒出笑模样。
初辛端着盆子推门,抬眼,心下莫名涌出股酸意,也没出口扭头又进了屋。
原若航讷然走进屋内,倚着墙壁瘫倒在地板,双眼直视着地板动了不动。
初辛晓得金牡丹没好话,可她现在对原若航心情极为复杂,终是上前拉着人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回屋休息下饭马上就好了。”
原若航低垂着头,长睫投注在专注的脸上,使得眉间桃花携着灰败的苍凉:“初辛,我们分手吧!”
初辛看笑话般打量眼前颓废,讥诮:“原先生这说的什么笑话,分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又是我什么人?我们在一起过吗?”
她起身冲到画室,抓起里面行李朝屋外丢:“滚出去,这是我家。”
原若航崩溃般抱着脑袋深埋进膝盖,像无处可避的鸵鸟,初辛看到他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抓着东西对着人直管抡。
谁都没留意,窗边的郎郎不知何时跑出院子,站在盛放竹蔑的架子前默然无声。
黄婶没留意,撅着屁股肥嘟嘟的脸上尽是得逞的笑,猛的转身差点撞在他身上,她抻手捂上张大的嘴克制着尖叫,恶狠狠瞪眼:“贱女人生的小野种,挡着路做什么。”
她不知道郎郎是什么时候站在背后的,有没有看到自己干坏事,可即便看到也不怕,这个哑巴别说告状连辩解都不会。
因着心虚,她没敢纠缠,飞一般朝北边自己租的屋子而去。
郎郎身上浮着焦躁,径直走到已含苞的木棉花树下,弯腰搬起树边石块朝着面前黑色足有半人高的大缸砸了过去。
‘哐啷——’破碎声传来,惊得正发火的初辛停了动作,没看到郎郎,起身跃过满地杂乱冲向门外。
黄婶已举着棍子飞跑而来,张大嘴怒骂:“有娘生没爹养的野东西,你做什么砸我的缸,唉哟,我的菜,我的泡菜。”
黄婶是韩城人,一年四季院子里放的几乎都是她腌渍的各种泡菜,眼看着前几天才费心做的菜缸被砸破,心急如焚,越发如泼妇般不管不顾,抡着棍子朝郎郎额头甩了过去。
郎郎抬手拽着棍子用力甩过,重重一陀肥肉就朝着裂开洒了满地的菜上倒去,红红的辣酱调料沾了满脸满身,黄婶干脆坐在汤水里拍着腿放声嗥哭着咒骂,引得旁边人纷纷探脑观看。
初辛跑上前扯着郎郎,看到他脸上竟带着丝笑意,勃然大怒:“为什么要砸黄婶的菜缸,郎郎,快道歉。”
郎郎用力推开她,冲上前抱起另块石头朝着旁边大缸又要砸去,慌得黄婶急得扑身要撞开他,可她根本抵不过郎郎,竟被他拽淹在次甩向满地汤水。
“郎郎。”初辛也被甩得不轻,情知郎郎被触怒,忍着身上痛扑上前揪起耳朵硬朝屋里拉扯。
大成听到动作也跑出来,见初辛把郎郎往屋里拽就跑上帮她按着不让他反抗,大成妈以前叮嘱过,如果郎郎发怒,就让他上前帮助制服孩子,他始终都记得。
原若航听到初辛怒吼急着往外跑,正赶上她们扯着人进屋,急得他喝声:“初辛,你放手,会伤着郎郎。”
初辛怒喝:“大成,把他扔起去。”
大成憨得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母亲吩咐过要帮初辛,直接拽起原若航扛在肩头,大摇大摆朝外走。
原若航脑袋倒吊,又不敢用蛮力怕伤着他,只好耐心哄着大成把自个放下。
好不容易双脚落地,原若航疾冲到门边,听着房里传来钝钝的抽打声,就知道初辛在打孩子。
“初辛,你给我住手,我不允许你打郎郎,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开门,你给我开门。”他使劲晃着,几乎要将房门拆下来。
他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初辛越发拿软辫抽着郎郎小腿,她的孩子想怎么教育轮到他个野男人插嘴。
原若航怒火中烧,后退出距离,猛的疾冲向前,伴着轰天巨响门框应声而碎,惊得旁边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平常看他斯斯文文倒像个女人,我去,现在看来竟是个会华国功夫的行家。
原若航冲进房,攥着画室的门锁用力,甩开门夺过初辛手中软鞭,另只手擒着将人甩出门外。
初辛趔趄着倒地,即又扑到被顶住的门上大喊:“原苦航,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老娘管孩子,你给我开门。”
原若航充耳不闻,把郎郎放在腿上检查伤势,看到红肿的小腿心痛的倒吸凉气,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他无意间掀起孩子贴身衣摆时,僵在原地,原若航猛的扯下他身上衣服,看着腰间那道已经不算太明显的伤痕,那是,那竟是用电枪击出的痕迹。
原若航五雷轰顶,他快速扯动郎郎身上衣服,手臂,大腿上都是被电击过的痕迹。仿如狂风席卷而过,掠走他身上残存理智,他将郎郎放在地上,疯了般开始乱翻着屋内。
自从原若航教会郎郎上厕所后,他逐渐连洗澡也是自已来,原若航要锻炼他生活自主能力,自不会过多插手,可没想到——
郎郎无知无觉,旁若无人般将衣服穿好,似是有些显聒噪般,自顾拿过耳机塞在耳中,扭动着魔方。
门拉开,原若航赤着眼珠将整个房间翻得一团糟,初辛来回避着他扔来的衣物,嘶喝:“原若航,你给我滚出去。”
她要气疯了,门都被砸坏,现在又霍霍房间,他想干什么?
‘哐啷!’原若航掀开工具箱看到里面的电击枪,目眦欲裂,重重砸在地板,赤眸泛起血红寒凛:“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初辛莫名其妙,她个单身女人房里有防身武器怎么了?在他之前,她这何曾有男人踏足。
“我愿意,我高兴,关你什么事?原若航,你算哪门子东西,在这我乱嗥乱叫,滚,立刻滚出我家门。”初辛看着杂乱的房间失去理智,硬拉着他手臂往门外拽。
原若航抬脚,伴着清脆的破裂声,连同枪下的地板都崩裂开来,他将翻箱倒柜,将初辛平日用来教育郎郎的东西甩到屋外,竟然拿过劈柴的斧头一下下砍个粉碎。
那里还有人看热闹,众人如鸟兽散,连着黄婶瞪着如同恶魔般的原若航也吓懵了,连滚带爬的冲向自已屋内。
一种无法负荷的情绪陡然袭来,摧枯拉朽般淹没了初辛,她返回屋内拽起旁边木柜挡在破门前,将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后,颤抖着手抓起满地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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