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你干嘛去?”
听到喊声,黑牛又立马折身返回到了四姨太身旁,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原地。
“呵呵呵……你说你这么大的个子,胆子咋就那么小呀?”
“回四姨太的话,俺头一天来,生怕哪个地方做错了事,再惹得您不高兴……”
“呵呵呵……没事,放开点,凡是来到我院子里的人,我从来都不打骂他们。”
“哎~”
四姨太一说三笑的盯着黑牛,使得黑牛总是朝她,弓腰低头的连连应承着。
而后,四姨太又扭动着她那浑圆的大屁股,一脚踏过了高门槛,走进了屋里面。
“呵呵呵,傻愣着干啥呢?进来呀!”
“哎~”
四姨太刚走进屋里,转身看了看黑牛,发现他却恭恭敬敬的立在门口呢,立马便被四姨太,用着一种软绵绵的嗓音,把他给招呼进了屋里面。
“黑牛,往后我的这间屋子,你可以随便进来……”
黑牛听到四姨太这么说时,他的心立马便咯噔了一下,吓得他额头上的汗就快要冒出来了。而后,无论四姨太再说些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耳边总在回响着刚才,栓子交代他的话呢,这院里就连只母鸡都是他黄老爷的,可不敢在这里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黑牛,我刚刚交代你的事,都记住了吗?”
“哎,哎,回太太,俺记住了。”
四姨太叽里呱啦的说完了一大串话,随即又朝着黑牛问了一句。刚刚回过神来的黑牛,便立马连连应承了她一句。
“我刚才说的什么,你给我重复一遍!”
黑牛本以为可以搪塞过去呢,没想到四姨太又反问了他一句。吓得他赶忙支支吾吾的,回应着四姨太。
“太太让俺,以后可以随时进入这个屋……”
而后,黑牛便紧张的不知所措了。毕竟他刚才走了神,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呵呵呵……小兔崽子,就记住这句话了呀!”
黑牛本以为,他会受到四姨太的责备呢?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四姨太非但没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冲他说了句俏皮话。
“罢了,罢了,以后你再边做边看吧,这会儿给你说多了,你也记不住!”
“哎~”
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听着四姨太这么一说时,黑牛立刻便舒缓了一口气。随即他刚想退到房外呢,却被四姨太又把他给喊叫住了。
“等等,把马桶拎出去倒了!”
原本还是规规矩矩的黑牛,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里面立刻便翻江倒海似的,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给一个女人倒尿桶,这让他感觉生平第一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的心里面开始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他黑牛以后还有啥脸面见人呀!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他心爱的女人,还在家等着他挣口粮呢!
想到这里时,黑牛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的,折身返回了屋里。
“呦呦呦,怎么,还不乐意呀?”
四姨太抱着膀的站在一旁,好似看出了黑牛的不情愿,于是她又朝着黑牛唱了句痒痒腔。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就连做梦都想过来,替老娘倒尿桶嘞?这么美的差事,轮到你了,你还倒不乐意了呢!”
黑牛强忍着屈辱,红着脸的走进里屋去找尿桶了。任凭四姨太后面再说些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心想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还人家做梦都想替她来倒尿桶!若不是为了秀儿,不再跟着他挨饿,就凭我一个大男人,让我干这个活,老子立马就走人不干了!
随后,黑牛便一声不吭的,拎着尿桶走了出去。
身后的四姨太,依旧是抱着膀子的,用着一种色眯眯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黑牛的背影看呢……
黑牛拎着尿桶,满脸通红的走在院子里。
他此时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给看到了他正拎着女人的尿桶呢。
可是他一时又不知道,该把那桶咣当咣当的尿液,倒在哪里去?又想碰见个人问一下呢。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有体会了吧?
当黑牛碰见院里的男人时,他的那张嘴,总感觉被糊了一层黏胶一样,无论如何他都张不开口。不仅如此,他还总感觉别人,正在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呢。
黑牛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往前继续走着了,他此时最迫切的就是,想要赶快结束这场囧境呢。
此时,一个扎着大辫子,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姑娘,刚好从他身旁路过。
或许是出于同情,亦或许是看出了黑牛的困囧?
姑娘一声不吭的,一把从黑牛手里接过了尿桶,径直朝着房屋拐角处的,小胡同里走了进去。
一会儿功夫,姑娘又若无其事的折返了回来。
“谢谢,谢谢你!”
早就被羞红了脸的黑牛,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到姑娘朝他走来时,又支支吾吾的朝着人家道了句谢。
“不碍事,这平时都是俺的活,今儿个俺忙忘了,还没来得及去倒呢!你叫黑牛是不?”
“是嘞,是嘞,俺叫黑牛!恁叫啥?”
“俺叫春花!”
黑牛刚被春花给帮着解了难题,所以他对眼前的这个美丽姑娘,尤为的感激。即便是他平时,再不怎么爱讲话,可是这会儿,他却总想跟春花,多聊几句呢。
“黑牛,你今儿个是头一天来,眼皮子放活泛点,别往哪一站就是一个坑。要是被四姨太嫌弃了,再把你从这院里给赶出去了,你就是想到其他院干,也就不好干了!”
“春花,俺谢谢你的提醒!可是,俺一个大老爷们,空有一把子的力气,让俺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这不就等于逼张飞绣花呢嘛!”
“黑牛,能来这里的人,说明咱们都是贫苦人家。咱过来就是为了挣口饭吃的。人家主子咋安排咱,咱就咋干呗!你要是不愿意干,外面还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要干嘞!俺一个姑娘家都能忍受,你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忍受不了的呀!”
“春花,俺,俺啥都知道!俺原本以为,过来是让俺出力干活的呢?俺咋也没想到,俺刚过来,竟然让俺去给女人倒尿桶?”
“黑牛,嫌倒尿桶丢人是不?俺实话告诉你,只要是能让咱吃饱饭,别说让俺去倒尿桶了,就算是让俺把桶里的尿给喝了,俺也得照做!比起挨饿的滋味,俺感觉这倒挺好的!”
“春花……”
黑牛被春花的一席话给说的,瞬间憋的满脸通红,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接她了?
“还有,黑牛,你今儿个头一天来,这个院里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比你资历老。你见了他们要学着谦虚一点,主动跟他们打打招呼,可别一看到人家就本着张臭脸,那样的话,你会很容易得罪人的!俺再偷偷的告诉你一句,你要是把这院里的哪个人给得罪了,他们就会背着你,去四姨太那里,还有老爷那里说你的坏话,只要他们俩随便哪个不高兴了,立马就能把你给赶出去的……”
“春花,俺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
“呵呵呵,你也别给俺戴高帽了,俺就是看你这人老实,才跟你多说了两句。总之,你要多看多学,尽量少说话!行了,赶紧忙去吧!有啥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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