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村》
第26节

作者: 风雅孤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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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牛在回答着四姨太的问话时,依旧是双手颤抖,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了。
  “呵呵呵……瞧你这点出息,挺大的个子,胆子却比老鼠还小呢!起来说话吧!”
  “太太,俺,俺去给您端杯水吧!”
  黑牛刚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立马便转身,朝着屋外跑了出去。
  他的这一举动,使得阅男人无数的四姨太,就更加的断定了,黑牛指定是个雏儿。
  于是,她便用着她那狐媚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黑牛的背影看。
  馋的她,时不时还露出了半截舌尖,围绕着她那朱唇,舔绕了半圈呢。
  黑牛刚跑到院里没人的地方,立马便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
  心想这地主家的活,可真不好干呀!

  这才来了头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万一要是被地主老财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给乱棍打死呀!
  当他正在犹豫着,这活还能不能干的时候?
  春花携着一个大笸箩,刚好从他身旁急急忙忙的路过呢。
  “黑牛,你站这干嘛呢?”
  “春花,俺,俺是来给太太端水呢!”

  “端水就端水呗,是不是站这偷懒呢?”
  “春花,俺,俺……”
  就在黑牛刚想把刚才的事,跟春花说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了,栓子之前交代过他的话。有些事,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于是他又立马改变了口风。
  “俺不知道,去哪端呢?”
  “呵呵呵……果然是个榆木疙瘩,不知道去哪端,还不赶紧问呀?走吧,俺给你说地方!”
  春花看着黑牛那满头的汗水,又看着他那铁青色的脸庞。心想,这男人可真木讷呀!
  于是,她便一边风风火火的帮黑牛引着路,一边又笑呵呵的数落了他几句。
  黑牛紧跟在春花的身后,他那么大的个子。此时却把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当成了,他在这个院里的救命稻草一样。
  “黑牛,俺看你以前,肯定从来也没有伺候过人吧?伺候人的活,那学问可大了去了!有啥不懂的地方,你勤问问俺!别像刚才似的,不懂还不敢问。这要是四姨太怪罪下来了,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春花,俺知道了!”
  “四姨太不喜欢喝太烫的水,也不喜欢喝太凉的水,这水温还必须得冷热刚好!给,快端去送给她吧!”

  “哎~哎~”
  黑牛刚从春花手中接过水杯,又立马慌慌张张的朝外走了出去。
  “慢着点,别把杯里的水再给撒了!呵呵呵,真是个榆木疙瘩!”
  春花望着黑牛那匆匆忙忙的背影,立马又笑呵呵的嘱咐了他一句。
  “太太,您喝水!”
  “先放那吧!”
  “哎~”
  黑牛刚进门就小心翼翼的,把水杯递到了四姨太的面前。虽说他的心里面依旧是怦怦乱跳呢,可四姨太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牛,你把头抬起来!”
  四姨太先是语气平稳的,指使了黑牛一句。
  黑牛听后,立马便缓缓的抬起了头。可他的眼神,却不敢直视四姨太。
  “眼睛看着我!”
  四姨太此时的言语,比刚才显得有些不悦了。
  黑牛又不得不用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往四姨太的脸上,快速的扫视了一下。此时,他脑门上又被布满了汗珠。

  “黑牛,我问你,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四姨太语气不快不慢的又问了黑牛一句。黑牛却又缓慢的低下了头,一时也不敢吱声了。
  “说话!”
  看黑牛没有回答,四姨太立马便冲他大叫了一声。
  吓得黑牛当即便猛的一激灵,连忙低声细语的,回应了她一句。
  “回太太,不难看!”

  “我很老吗?”
  四姨太在问到这句话的时候,黑牛就再也不敢耽搁了,赶忙应答了她一句。
  “回太太,不老!”
  “那我问你,为啥刚才那么躲着我?”
  “太太,俺来您府上就是为了挣点口粮养家呢。俺,俺真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黑牛,我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个院子里,只要你肯听我话,别说口粮了,就连大洋,姑奶奶都给你!”
  “哎,哎,俺保证尽心尽力的好好干!”
  “黑牛,你知道院里的那几个人,一天忙到晚,累死累活的,一年才能挣多少谷子吗?”
  四姨太说到这里的时候,黑牛便有些好奇的,抬眼看了她一下。
  “他们有的,甚至连你的一半都不到呢!”
  黑牛听四姨太这么一说时,他就更加的好奇了。
  “还有,带你来这的那个栓子,他是比你的多一点。可是你又知道吗?他在府上都是干些什么活吗?”
  四姨太提起栓子时,黑牛又立马抬头看了她一眼。
  “栓子在这,是家里地里啥活都得干,他还啥活都得懂!让你干他的活,你指定也干不好!现在你该明白,为啥你刚一来,就能拿到十石谷子的原因了吧?”
  四姨太说到这里的时候,黑牛方才完全醒悟了过来。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四姨太又接着跟他说了下去。
  “黑牛,我呢,也就实话告诉你吧!跟着这老梆子,我也知道,我的好日子也不会过太久!等哪天老梆子把我给玩腻歪了,他就会嫌我碍眼了!保不齐,哪天再把我给转手卖了,那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呀,趁着现在,我呢,是能享乐就享乐,能干啥就一点遗憾也不给自己留!你要是想挣钱,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一年,能顶他们那些人十年挣的……”
  “太太,俺求你饶了俺吧!俺要是真那样了?黄老爷知道了,非得扒了俺的皮不可啊!”
  黑牛听了四姨太的讲述后,立马被吓得双腿一软,赶忙又趴跪在了她面前,苦苦哀求了起来。
  “黑牛,看你挺大的个子,怎么就一点胆子都没有啊!”
  “太太,俺们一家人还等着俺挣口粮回家呢,俺也不舍得丢掉这个活呀,您让俺干啥都行!要俺命的事,俺求您别再逼俺做了,算俺求您了!”
  四姨太看着眼前这么个大小伙子,为了挣点吃的,连着求了她几回了。同样也是出身贫寒的她,深知口粮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不免又使得她,对于眼前的黑牛,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

  “黑牛,你起来吧!”
  黑牛听着召唤,立马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擦了擦他眼角的泪。
  “黑牛,看你也是个老实孩子,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等何时你想通了,胆子肥了,再说其他的吧,总之一句话,你记住,我的心里打今儿起,可是装着你呢!”
  黑牛听着四姨太的话,得知她不再逼他了,才算是舒缓了一口气。
  “黑牛,你下去吧!”
  “哎~”

  听到四姨太这么说时,黑牛沉重的心情,才总算是彻底舒缓开了。赶忙应承了一句后,随即便快速的从房间里逃离了出去。
  秀真与黑牛他爹娘,蹲在地里不知不觉间,便薅了几大堆猪草。
  “秀儿,这么多草够咱家猪吃的了,眼瞅着天就快要黑了,咱们先回家吧!赶明儿等咱签了地契,咱们再来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地里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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