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汉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东西比别人的大,甚至比成年人都大。莫汉一时忘了周围的人和惊叫声,他也在看自己的裆部,但他没有在思考什么,只是觉得脑子是空的,想不到什么,一想就断线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帮孩子都在莫汉眼前转着,叫着,唱着。从此莫汉鸡巴子大这件事,就像是镇西头路家蚕花生下的男孩是个六指一样,在孩子们间疯传。起先传的是莫汉的东西有黄瓜那么长,后来传的是有房柱那么高,再后来就都传莫汉的东西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东海定海针,小至遁地,大到入天。
从那以后莫汉就不再敢去水湾了。可炎热的夏天还是让莫汉的孩子心性憋不住又跑去水湾洗澡去了。他想了一个聪明的办法,不再脱衣服了,穿着大裤衩就下水了。可孩子们还是会笑莫汉:“莫汉,你的鸡巴子咋跟驴巴巴子一样呢。”后来孩子们都不再叫莫汉,叫他驴汉。还编了一首在多年后还被娃娃们津津乐道的歌谣:“莫汉驴汉,鸡巴驴巴。洗澡穿衣,娶妻没娃。”
他们之所以把莫汉叫作驴汉是有原因的,这就得从驴开始说,驴在鲁湾的地位是很重要的,犁地,拉秧,转磨,驮车不管重活细活驴都可以胜任。但最早之前鲁湾是没有驴的,都是用牛来做这些活计。
莫汉的祖父改变了鲁湾的这一历史传统,某种意义上讲驴代替牛是想当于生产力的进步的。虽然它们都是牲口,但至少在当地人眼里这是一个进步。莫汉的祖父叫莫老弯以前常年走口外贩皮货,以此为生。从鲁湾到口外来回一趟需要四个月,路上的苦自然是不用说的,但也是路长利大。那时候一年只能去一次口外,开春出发,夏末回来,入秋开卖。
有一年莫汉的祖父去口外,发现了驴这种动物,以前也是见过的,准确说是那一次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围着一头拴在客栈外的黑驴左转右转,上瞧下看。然后就眉眼开笑,手不停拍着自己的脑袋瓜,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叫好。那就是把驴带回鲁湾。
莫老弯当即把带去买皮货的钱买下了那头黑驴,可他的过于兴奋导致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以前往回带的是皮货,皮货是死物,可驴是活物。最后黑驴死在了回鲁湾的路上。为此莫老弯回来就病了一场。
可莫汉祖父莫老弯不服这个气,又是一年开春,莫老弯带上自己刚成年的儿子莫多娃,踏上了去口外的路。他在心里下了决心,要把驴带回鲁湾。后来莫老弯和莫多娃带回了驴,两头,一头公驴,一头母驴。这一趟去回六个月,可对莫老弯来说值了。
后来驴就在鲁湾繁殖开来,也逐渐替代了牛。但一头母驴的孕期要三百六十五天,比人还要长两个月,整一年。所以驴的繁殖速度是相对较慢的。而驴的普及也得益于在莫家有了驴的同时周围镇子上的人也得到了消息,也从口外带回了驴。驴这一动物就在鲁湾周围的镇子上也普及起来。但后来所有人发现,唯有莫家的驴品种是最好的,体格健壮,毛发油光,骨架看着格外的扎实。
从此莫家就与驴结下了不解之缘。
日期:2012-04-06 16:50:47
第2章—乙丑
鲁河自北而南把镇子一分为二,但镇上的人却习惯把镇子分成三部分,东庄,西头和镇街。鲁湾有三大家姓,钱姓,路姓和薛姓。唯一一个杂姓则是莫家,莫家在鲁湾是独门独户独姓的。莫家在镇东边的东庄上,但却紧靠着镇街,算是两地的交界。
莫汉正站在自家的枣树下撒尿,他眼睛盯着树根,看见自己的尿浇翻泥土然后拼命的钻进了土里。莫汉很满意自己的尿能给枣树当肥料能让枣树长的更旺一些,明年好多结一些枣子,莫汉家的枣树是一棵“团玲枣”,这是当地人起的名字,因为枣树有多种,这种枣树结出的枣果圆润丰满,熟透的时候半边脸就红了,站在树下看着玲珑剔透,所以鲁湾人叫它个团玲枣。
门外的街上传来地蛋痞里痞气的说话声,莫汉停止了撒尿,站着不动也不提裤子,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有地蛋,有根生,还有子超他们。地蛋是鲁湾薛姓族里的孩子头,出了名的皮,能折腾。
地蛋其实本名叫薛立震,地蛋这个诨名由来是因为一件事。他从小爱吃地蛋,地蛋在鲁湾也就是土豆的俗称。有一年鲁湾闹饥荒,薛立震从别人家地里偷了几个地蛋,想烤着吃,因为太饿,没烤熟就下了肚。也是因为太饿,地蛋吃下去他都没琢磨出地蛋是个啥味。晌午吃的,过晌午他肚子开始疼,想拉屎拉不出来,疼的直打滚。他娘让他使劲拉,他哭着喊:“腚眼子要裂开了啊,不敢使劲。”鲁湾没医生,他娘让地蛋还没出嫁的姐姐去请本家的薛神婆,但他姐姐没有去薛神婆家却请了猫婆,猫婆不是医生但懂得多。猫婆就在地蛋的腚眼上抹了花生油,结果他拉出来了,拉出来了整个的地蛋,后来“地蛋”这个诨名就这么叫开了。莫汉是从猫婆那知道的。
莫汉听见了他们在说拿弹弓打鸟的事,急忙使劲尿出了最后一股尿,咵咵的跑进屋里找自己的弹弓。他出门偷偷的跟上了地蛋他们。
地蛋他们手里拿着弹弓,到水湾那打鸟。莫汉远远的藏在坝顶上,地蛋他们用弹弓打鸟,莫汉也远远拿弹弓打,他不是打鸟,而是趁乱偷偷的打地蛋他们。他喜欢着鸟,因为鸟会飞可以一个人想飞去哪里就飞去哪里,没人能追得上它们。而且鸟也是跟人一样的,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鸟却是会唱歌的。
所以他讨厌地蛋他们拿弹弓打鸟,地蛋发现了树上哪有鸟,就招呼众人拿弹弓打。莫汉也就开打,他不敢瞄准地蛋,就照着旁边摇头晃脑摸裤裆的路子超打。子超每次被打着了都捂着疼的地方骂:“日嫩先人,哪个狗日的打我脑袋上了。”子超总是带着一股子虎劲,关键时候只有根生能震住子超,因为根生也是路家人,叫路根生。地蛋不喜欢根生,因为根生总喜欢在地蛋面前卖弄他能识个文断个字,但地蛋需要子超给他跑腿使唤,也就需要根生跟着。
地蛋平常是不会让莫汉跟着的,当一群孩子在镇街上玩新玩意琉璃球的时候,莫汉只能远远的看着,因为他知道孩子们是不欢迎他的。因为莫汉家在鲁湾是独门独姓的,他们如果不刻意去想起莫汉,就自然而然的把莫汉排挤在外。更重要的是莫汉家的另一段家史。
莫多娃也就是莫汉的爹,是莫家的第三辈单传,而为了在鲁湾这个地方立住脚,莫家人一直兢兢业业,把辛苦赚来的钱娶了一房又一房媳妇,期待着能多生多养,好像其它大族姓一样在鲁湾繁衍生息。为此莫汉的祖父还给儿子起了“莫多娃”的名字,以期多子多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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