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说:“谁不知道实情是这样,但发牢骚有个屁用啊?再不营业,我们要亏死了,开业嘛!又担心被他们砸店,更是亏大了。”
叶思琦忽然出了个坏主意说:“我们可以晚一、两天再开门,先看看其他商铺的情况再决定。”这主意太鸡贼,我们挤眼奸笑同意,原谅自己说,能保全自个就行,顾不了什么道义。
南河夜市的商铺纷纷热闹起来,家家忙碌着做开业准备,发请帖,挂红灯笼,摆迎宾花篮……我们隔壁的茶楼在门口贴门神、挂彩旗,从二楼垂下长长的鞭炮,准备第二天一早炸喜舞狮。
一切似乎很平静,大家面露喜色却又揣揣不安,期待着吉时到来,又害怕流氓来闹事。
18号那天,我们没有出门,叫了盒饭吃,紧闭卷帘门躲在三楼睡觉、喝茶、聊天、看电视。我们心不在焉,不时跑到阳台上遥望一家家商铺开业,鞭炮噼噼啪啪作响,人群穿梭,到处欢声笑语,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中午过去,下午过去,傍晚,人流成河,热闹非凡,家家餐馆爆满,处处欢声笑语。
叶思琦疑惑问:“我们是不是太敏感谨慎?”
我高兴说:“这样也好啊!明天我们也开业,我可等不及了。”
我们拍掌欢呼一声,抱成一团,兴奋不已。韩雪说,今晚去巴伐利亚酒吧就跟娜娜、小曼和小闵约好,叫她们辞职赶紧过来上班。魏薇计划着请那些人,在笔记本上一一登记,到时候一起约了人过来炒场。
晚上,她们三个离去,我半敞开酒吧的门点亮全部灯光,打扫卫生清洁每一处角落,累了,调一杯鸡尾酒独饮,听《海阔天空》。
我慢慢整理CD架,什么二手玫瑰、痛仰、窒息、扭曲的机器、黑山老妖、唐朝……这些歌碟基本是我慢慢收集的,开始是追酷,后来听着听着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理解和感动他们对音乐的执着。音乐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信仰,让人坚持下去,是他们的生活态度和武器。
“生命是一场战斗”或“平淡的生活不能把我们击倒”、“我们虽然身处黑暗,必定寻找光明”还有“即便是苦痛,也无法阻挡我们仰起的头颅”……
我欣慰环顾店内的每一件东西,独自坐在吧台后面沉湎心思。
来了快两个多月,我感觉仿佛在这里待了几年一样,原来我可以认识很多人,也可以做这么多事,似乎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样子,很多东西就看你能不能放下,有时你嫌时间过的慢,其实,它趁你不留意时却稍纵即逝。才一年多,有些事,有些人我已渐渐淡忘,包括小七……甚至,我难于想象,假如有一天再见到阿展,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很淡然地跟他打招呼?聊天,寒暄,小心翼翼地不说从前,然后再次转身分开,依然没有将来。
我喜欢这样的空闲时间,听某段音乐,在一段音乐里怀念一段时光,坐在某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的掌纹。遥想他此刻在干嘛?也在独自一人听歌吗?他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我把紫青宝剑的包装盒打开,取出剑,擦拭尘埃,然后搬了凳子准备将宝剑挂在横梁上。
“小丫头!给我试试,也许我能拔出剑。”
突然,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进来,笑眯眯地伸手跟我要宝剑。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房产公司的伍勇。
“接着!”
我将宝剑扔给伍勇说:“照剧情,如果你能拔出剑,我立刻嫁给你……陪你上床玩通宵。”
日期:2012-04-29 13:42:30
第一卷 浮水 (57)
伍勇料不到我讲话粗俗,愣了一下,看着宝剑片刻,没尝试拔它出鞘。他把剑原封不动递给我挂好。
我跳下凳子问伍勇:“来干嘛?”
伍勇说:“喝酒啊!早先和你约定开业了要过来喝一杯,你忘记了?”
我笑说:“还没呢!有些事没准备好,打算明天再开张。”伍勇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将酒吧卷帘门拉下来关好。
“我今晚想喝酒。”伍勇坐在凳子上拍着桌子说:“丫头!上酒,来一斤老白干。”
我不太喜欢伍勇这么亲切叫我,就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搞不清他的意图,我皱眉说:“大哥!你带钱了吗?本店可以喝酒、泡妞、打架,但不打折,概不赊账……也没有什么锤子老白干。”
伍勇黝黑的脸上露出黑漆漆的笑,他拍拍口袋说:“大爷兜里的碎银子多的是。丫头!过来陪哥喝酒,喝高兴了,赏钱大大的有。”
望着伍勇,我嘀咕想,他干吗要关了我的店门?孤男寡女,这野男人有什么企图?我问:“陪酒可以,但……你色不色?”
伍勇咧嘴一笑:“不色的男人啊!我真没见过。你应该问‘你骚不骚?’。”我说:“好嘛!你骚不骚?”
伍勇摇摇头说:“我一点也不骚包,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今晚心情郁闷,我只想找个人陪我喝酒,大醉而归,倒头就睡。丫头!把你这里最烈的酒拿上来我喝,不烈不给钱。”
嘿!这男人很像来精武门踢馆的鬼子,好嘛!就让他尝尝老娘醉拳的厉害。
我走到吧台后面从酒架上挑酒,没选伏特加,索性拿了一瓶金万利的一款香橙酒,酒精度高达75,尝一口,烈火从喉咙烧到屁股。这酒不能直接喝,通常用来调制正宗的黑魔鸡尾酒。我拿了酒杯摆放在伍勇面前的桌子上,把烈酒盈盈满上,抬起我的鸡尾酒和他碰杯。
一杯烈酒下肚,伍勇眼珠瞪圆,冒出绿光,捶胸猛咳嗽,连叫:“厉害!厉害!比青稞酒还够劲。”
那晚过后,我和伍勇慢慢相熟。
他常到酒吧找我喝酒,一个人趴在吧台前抬着酒杯看我放碟听歌,晚一点,就独自哼着小曲回家。伍勇绝少有朋友,几乎不主动约我干嘛,貌似不像在追我,但也不像没追。很久以后,有一天,伍勇忽然问我还记得跟他第一次喝酒的情景吗?我说那当然,我在酒吧见过无数男人酗酒,但没谁有你牛逼,一个人喝光了一瓶世界上最烈的烈酒,更牛逼的是酒后不乱性,没强bao我。
“女人喝酒,品的是心情,男人往往是心情好和心情糟都想喝。”伍勇摇摇头说:“但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为啥喜欢在男人前假装粗俗?头句话就对我说敢拔出宝剑就陪我上床。”
我诧异,哈哈一笑说:“我没觉得自己这样啊?一天到晚混夜场,我当然俗得像个屁!”
伍勇摸摸我的头,笑说:“18岁的小丫头,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对人真诚,心底永远不坏。”
我笑笑没搭话,微微感动。我想不到,不自觉流露出的自暴自弃居然被他看穿。我有着双重性格,对自己认为至关重要的人才会焕发出真性情,不然就是一副流里流气的老油条面孔。
那晚,我陪伍勇在酒吧慢慢喝酒,听他讲当兵时的一些有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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