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害人叫王文博,今年29岁,独居住在中城区富民花园,案发时是无业状态。根据法医尸检结果,死亡原因是失血性休克,致命伤在胸腹部,被匕首样利器多次刺穿,手臂前胸有防御性伤口,毒理检测显示被害人体内含有强效镇定成分三唑仑,初步分析凶手诱骗死者食用了含有三唑仑成分的饮品,然后在药效发作后袭击了被害人,可能是由于疼痛刺激或者药量不足等原因,在袭击过程中,被害人苏醒进行反抗。但是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死亡。死亡时间判断在10月15日夜间,由于死者全身大量失血,对死亡时间的判断存在一定的影响,因此这个准确时间还有得商榷。”
“死者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因为和父母关系不好,多年没有往来,为数不多的几个联系人,经过走访也都证实和死者往来不密切。据小区邻居反应,死者非常内向,几乎不与人社交,最近一个月很少见他出门。因此从社会关系上来排查嫌疑人显的极为困难。”
严学友翻开厚厚一摞的走访问答记录,无奈的摇摇头,说:“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几乎陷入僵局,找不到突破口。”
“那辆车是案发现场吗?根据现场照片,车辆里的血液量偏少,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吧?”
程亦安指着白板上的照片问道。
“是的,目前第一案发现场还未找到,死者是在死亡后被转移到车上的,然后凶手将车开到北郊江滩弃车,车辆也是死者名下的。”
吴谢池问:“王文博是独生子吗?”
严学友点头,说:“是的,户籍资料显示王文博的父母只生养了他一个孩子,也没有领养、助养等情况。”
吴谢池好奇,“那这就有些奇怪,独生子女家庭,父母和独子关系不佳多年不往来,这种情况很少见。”
“确实是的,我前两天去王文博父母家里走访,他们对于王文博的死亡表现的接受度很高,情绪上很克制,也许是因为都是知识分子,比较理智吧。王文博的爸爸是副教授,妈妈也是一名老师。”
吴谢池却有不同意见,“我倒是觉得这种克制表现不能说是因为知识分子比较理智,更像是对王文博彻底放逐,不管死活的感觉。他们有说和王文博关系不佳的原因吗?”
严学友回答道:“没有,王文博他爸爸说是因为一些家里的陈年旧事,过去很多年了,不愿意再提起,他妈妈直接闭口不谈,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程亦安默默翻看完了案卷资料,在笔记本上稍作记录,总结道:“从凶案发生的逻辑来调查,目前排查了车辆的行驶轨迹,但是由于道路施工改造等情况,存在监控盲区,车辆是15日傍晚离开的富民花园,而后在监控中消失,再次出现时是在晚上十点,出现的地点是距离北郊江滩几公里外的老城区,随后又一次失去监控踪迹,最终出现在江滩小树林。没有发现第一现场,如果根据监控影像来进行周边排查,那简直是大海捞针了。因此,这个逻辑推导不通,形成僵局。”
“另一个就是从杀人动机来调查,死者财务均未丢失,初步排除谋财。死者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女友、没有朋友,缺乏仇杀和情杀的基础。如果是偶发性激情杀人,那就更加难以侦破了。”
严学友长叹一口气,挠了挠稀疏的头发,感慨道:“这个案子真是让人找不到突破口,我担心是我们陷入惯性思维,遗漏了某些蛛丝马迹,所以建议宋队让你们两个新鲜血液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打破僵局了。你们要跳出我们之前已经走过的侦查方向,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判断,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盲点。”
被队友寄予厚望,程亦安和吴谢池深感压力山大,两人抱了卷宗回到自己办公桌去慢慢消化。
凶杀案一般最大的难点在于查证尸源。尸源一旦确定,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作为社会动物,总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
丨警丨察往往就是顺着这些细微线索,抽丝剥茧,找出案件背后的隐情,抓出真凶。
而这个案子的难点在于,死者社会关系几乎空白,没有明显的矛盾点。死者是被下药后杀害的,证明他和凶手至少是熟识的能一起喝杯茶的关系。
但在当前的排查走访中,这个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要么,这个人和死者没有日常往来,存在偶发性,排查的深度和广度不够。
要么,这个人蓄谋已久,从和死者接触,就做好了隐藏,不留任何痕迹。
想到这里,程亦安停下记录的笔,她莫名的想到了张烨的案子,在张烨案中,凶手也是处心积虑,披上马甲身居幕后,如果不是他们幸运的查到了邱立峰这条线,那这个案子也将一样陷入僵局。
一个区域,同期发生两件这样缜密计划的凶杀案,死者年龄相仿,这真的是偶然吗?
程亦安眉头深锁,在笔记本上并排写下了张烨、王文博两个名字,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打开张烨的卷宗,拿出张烨的个人信息档案,和王文博的逐项对比,当核对到受教育经历时,两份档案上出现了相同的一个名字——榕城市育才高中!
张烨和王文博竟然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
但很快,程亦安振奋的心情又冷静下来,同一个学校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育才高中是榕城市最大、历史最悠久的高中,榕城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年龄相近的两个人,同毕业于育才高中,这个并不能算是一个有说服力的共同点。
略微思忖后,程亦安立刻拿起电话打给陈楚。
“陈楚,你帮我查一下张烨和王博文在育才中学的经历,看看他们都是哪一年入校的,在哪个班级,同班同学花名册也调取一份。”
旁边的吴谢池抬起头,等程亦安挂断电话后,问道:“你是在怀疑这两个案件的死者存在某种关联?”
程亦安缓缓点头。
“榕城的社会治安一直不错,凶杀案这种恶性案件的发案率处于全省的中下游水平,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两件恶性凶杀案,作案手法都相当缜密,我不得不产生些许联想。不过这只是一点无根据的瞎猜。”
“没有突破口时,发散思维往往能起到奇效。上午把卷宗看完,下午和老严他们交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看看分工做哪一块的。”
吴谢池把看完的卷宗收起来装好,动作有条不紊,虽然桌上堆积了不少资料,但他的办公桌依然是办公室里最整洁的。
程亦安想了想,说:“严哥和谭明亮他们还在扩大监控搜索范围,既然他们追查案件发生这条线,那我们就去查杀人动机这条线,继续深挖王文博的社会关系吧!”
吴谢池没有意见,点头应道:“好,那王文博父母那边还需要再去拜访一下。”
“对,王文博住处的钥匙记得要登记领用。我们再去看看。”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定下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下午要外出走访,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两人都回到宿舍换了便服。
程亦安见过吴谢池穿便装的样子,不过那时吴谢池穿的是衬衣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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