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乐了,“唉呀妈呀,这下可以啊。署长开心吧?”
“码的一张老脸都菊花盛开了,正屁颠屁颠回去写报告去了。”
他对着郑开奇挤眉弄眼,“除了打招呼躲过去的几位外,三哥我还额外留了点,回头,嘿嘿。”
“没人看见吧?”
“看你说的,你三哥办事你不放心?”
郑开奇没把这蝇头小利放在心上。想了想说道:“三哥,给我两个人,我出去一下。”
“干什么?”楚老三有些警觉。
“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冯老七的事儿。我跟你哥查出来他是什么复兴社的,是国民党的人,听管家说还跟几个银行小开比较熟,你给我开个问询令,我带队去问询问询。如果发现了什么,你懂得。”
银行?
那可是好地方?
“非得现在去么?等我这边忙完的。”
郑开奇知道楚老三自己也想掺和进来,不由低声道:“三哥,问询令,特别是关于财产的问询令有多难开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大有收获,署长又开心,他不一定给开的。”
“你在这边分散注意力,我偷摸带着两个人去溜一圈就行。”
他低声说道:“就当做是编外丨警丨察署的第一次任务。”
“你小子——”
楚老三想说你不会中饱私囊吧?又没有开口。
毕竟,这小子除了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外,还挺注重承诺的。
再说,不是还有俩小子跟着的么,他们总不会看不出来他和郑开奇谁在这里说话好使吧?
“行吧。”楚老三去了警车上,很快就折返,手上拿着一张纸。
“去吧,速去速回。”
郑开奇惊讶看去,是一张空白的财产问询令。
他才知道,楚老三没少干这事儿。
“你胆子好大,这个也敢仿冒。”
楚老三冷笑道:“我?敢不敢的不说,没有署长首肯,你以为会有用?那老东西,除了不敢违抗日本人,什么脏事他都喜欢掺和。”
原来署长和楚老三在这种问题上,早就是熟能生巧,巧舌如簧了。
郑开奇也没有了那一丝戒备之心,挑了两个新成员,如果他没记错,是张老三的儿子和油王的儿子。
这俩大佬的儿子,得狠狠抓住。
“小张小油王,走。办事。”
俩青年有些拘谨。
“谁会开车你俩?”郑开奇是不会的。
“我会。”小张一马当先。
小油王犹豫片额,“其实我也会。”
“行了,都别扯淡了,走走走,你俩一来一回。”
冯老七的管家供出,冯老七一共跟七家银行的人有熟的关系。
他先生疏后亲密去了七家银行。
前三家银行都没有冯老七和他几个情妇的存放记录。
到第四家的时候,终于有了些收获,法币三万。
小张不屑道:“这特么就是给银行小开个面子,意思意思存了点。”
郑开奇冷冷道:“小张三,只要你是编外警署的丨警丨察一天,我不希望你说脏话。”
“奇哥,我不叫小张三。”
“记住了么?”
“记住了。”
“把钱提出来,间谍的钱都见不得光,给管理。”
俩青年喜闻乐见,跟着银行经理屁股后面走程序提走了钱。
第五家,大黄鱼十根。
“我靠。”
小张三说道:“半斤一条的大黄鱼啊,这个冯老七不愧是能跟我父亲整天吆五喝六的人,足够有钱啊。”
小油王也拼命点头:“这可不少了,这个冯老七是从事什么生意的?这么赚钱么?”
“你俩这么有空么?走程序。”
郑开奇也吃了一惊,这可是五斤黄金啊。
乱世的黄金有多贵重?白色恐怖时期苏区往上海运送黄金给地下组织用的全部资金的总数,估计都没有这个多。
既然得不到,银行经理也不同意一张问询令就拿走这么多钱,郑开奇索性收回了问询令。
“你们暂时保管,等冯老七案件结束后,我们再来弄也不迟。”
第六家银行是花旗银行。在公共租界。
两个小兔崽子开始猜,冯老七会在这里存多少钱。
结果那经理来了句,“对不起,冯先生并没有在这里存钱。”
“晦气。”
“晦气。”
小张三和小油王路上打赌,都输了。
郑开奇突然来了句:“我能问下存钱业务么?”
经理又来了精神:“当然可以,乐意效劳。”
“你俩出去抽根烟。”郑开奇公开让他俩回避。
两人知道郑开奇肯定有自己的私房钱,真就回避离开。
郑开奇看向那经理,“说吧,冯老七没有在这里存钱,那么,他做了什么业务?”
经理有些惊讶。
“不用隐瞒,冯老七已经死了,我们正在取证。”
郑开奇虽然自身做不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但不耽误他察言观色。
刚才,经理在回答问题时,眼神躲闪了。
“OH SHIT.”
那经理骂了句,这才回答:“他在这里有个储物柜,储物柜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
“我不是故意瞒你,是冯先生说过,如果有问询的,就说没有存钱,这句话没毛病,所以,你懂的。”
郑开奇有些烦躁摆摆手。
“怎么打开?”
“钥匙,我们认钥匙不认人。”
郑开奇暗自皱眉。
钥匙?哪里有见鬼的钥匙?冯老七家都翻得不成个了,也没见个钥匙啊。
他把手往兜里一揣,摸到了那几千法币。
刚想着要不要贿赂一下,那经理却以为他要掏枪,急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政策,你不要冲动。这样吧,你可以看看,但不能拿走里面的东西。”
“把兜里的东西放好,放好。”
郑开奇眼睛一亮,这也可以。
冯老七用一年一个银元的租赁费租了一个很小的储存空间。
一米见方,一个小箱子。
满满一箱子的大黄鱼,半斤一块,几十块。除此之外,里面有一个钥匙,一张照片。
“这是花旗银行的钥匙?冯老七没有准备再动里面的东西?”
如果是老孟,郑开奇相信他会因为他的信念和意志做不要钱的准备,但冯老七是谁?是个王八蛋。
他不可能作茧自缚不要这几十块金条。
郑开奇拿着钥匙看了半天,转而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的取景很偏,是从侧方偷拍一样完成。
那是两排人,前坐后站,大多身穿长衫,偶尔有军装的。
穿军装的三人坐在前排中间,留有日本军官特有的鬼子胡。
这三人笑容洋溢,其余长衫众人都略有拘谨。
冯老七在第二排右上角的角落。
他也在前看,但视线好像直直看向了这张照片的前面。
“是冯老七指示人偷拍了这张合影?”
照片没有落款,没有时间。
而且光线奇差,似乎是在某个封闭的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拍的。
联想到在别墅里那张宪兵队的证书,郑开奇悚然一惊。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当时在场的?或者说,他们也都是当事人,都是日本人收买的复兴社的叛变之人?
郑开奇感到了彻底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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