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佑珊说道：“可能，那个嫖客是常伟为了应付老板的某种要求，给打死了？”
　　郑开奇笑眯眯道：“有没有可能，这个老板不是因为和狱友有冲突，而是发现这个狱友，之前睡过自己的女人？”
　　卫影呸的一声。只要是郑开奇的思路，她全都反对。
　　“怎么可能那么巧？最多就是吵到对方，或者不尊敬什么的，有了矛盾。”

　　郑开奇不服气：“刚开始我就是这样推断的啊。”
　　碰头会聊的热火朝天，都没有什么进度。
　　邢科长离开了一会，把楚老三喊来。
　　“去，让所有人确认一下，包括库房，看有没有警服遗失？”
　　楚老二笑道：“不愧是老邢，这个思路不错。”
　　邢科长微微一笑，露出老狐狸一样的表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在常伟身上，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
　　楚老二问道。
　　“一个可以证明，杀死常伟的是身穿警服的人。”邢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而且，那个人，临走时不是一个人走的。”
　　楚老二有些不高兴：“老邢，你有这么多线索，何必刚开始都藏着掖着？看我们特务科的洋相？”
　　“那倒不是。是这些线索，也不能确定咱们刚才讨论的问题。李默到底是针对了谁来的。”
　　他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纽扣。
　　关署长笑呵呵进来，先是看了首次见面的郑开奇，这才笑道：“这是我们丨警丨察系统的常用警服上的纽扣。我们南郊的纽扣是蓝色的，换句话说，是我们自己人的警服。”
　　楚老二问候一声：“关伯伯来了。”
　　不管别人如何，郑开奇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老天嫌弃我太优秀，要收了我？
　　他沉默，池佑珊抢先问了起来：“邢科长，您的意思是，这是常伟临死时，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不错，死死扣在掌心，我们警员废了好大劲才拿下来。”

　　“那就证明是李默穿着警服进来的。”
　　楚老二又问：“李默是跟谁出去的？”
　　邢科长笑道：“我也不确定，现在能确定的是，有个不属于警员档案里的大胡子警员，大大方方进来，然后十分钟左右，带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大大方方叫了黄包车走了。”
　　卫影好奇问道：“您怎么知道？”
　　“他们的编外警员办事处里那几个闲着难受整天看大街旗袍女的混小子告诉我的。”
　　郑开奇心里那个气啊。那几个混小子，真是误事。
　　楚老二惊讶道：“开奇，你倒是办了件好事。”
　　郑开奇假装得意洋洋，心在滴血。
　　邢科长继续说道：“而且，值守警署的一个警员说过，他听见有枪声后路过走廊，那个大胡子正搂着个女孩子往外走，还说是受了常伟的命令。”
　　关署长点头道：“我确认过，是这么回事。”
　　郑开奇猛地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杀了我们的人，还大大方方走？如此猖狂啊，真是该死。邢科，黄包车您肯定也查到了是吧？”
　　“嗯，那个黄包车夫经常在门口拉活，找到他后他说已经送那一男一女去了租界。”
　　说话间，楚老三再次进来，嚷道：“他妈的，累死我了，查过了，几乎没丢。警服都正常。”
　　楚老二瞪眼过来，邢科长也笑了：“什么叫几乎？”
　　“所有警员都确认了衣服没丢，仓库里也查过了没少，而且都没动，不存在丢失，不过——”
　　楚老三看向郑开奇，想了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样子，谁看，都有事。
　　池佑珊眨了眨眼睛：“三哥，你这个样子，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开奇哥了啊。”
　　楚老二看了过去。郑开奇挠挠头：“嗨，好不容易作奸犯科一次，竟然被抓现行了。”
　　卫影的心啊，噗通噗通乱跳。
　　太好了，太棒了，竟然抓到了郑开奇的把柄。不管这把柄是什么，看来，郑开奇就要远离楚队长心中的位置了。
　　怀疑郑开奇是好事，确定是他就更好，省事了。
　　她这几天做梦，都是在特高科的审讯室里，跟郑开奇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打招呼。
　　甚至让他每天舔她的脚，喝她的尿，她才平心静气，才会爽。
　　要好好引导，引导出郑开奇的破绽！
　　池佑珊想了想道：“三哥，整个上午，咱们好像都在一起的。”
　　楚老三继续挠那个有些痒痒的脑门，楚老二喝道：“把手拿下来，好好说话。”

　　“我来说吧。”郑开奇苦笑一下，“我这不是觉得，进了丨警丨察局后，也没制服，也不发枪，培训都没有嘛，总觉得变扭，今天早上来这里的时候，无意间想起来这个事，就跟三哥提了提，希望三哥搞一套编外警员的制服，我也过过瘾。想不到，衣服还没碰着，就惹了一身骚。”
　　他摇头叹息，无限感慨。
　　“你没拿到衣服？”
　　楚老三说道：“我们几个打了一上午麻将啊我的哥哥。”

　　关署长轻轻咳嗽了下，看了楚老三一眼。
　　楚老三嘿嘿笑，“我，开奇，小池，还有小关，我们四个人打了一上午。我去仓库拿衣服最后到的，衣服就扔在车上，等散局后，衣服还在车上，还是我拿下来丢给开奇的。”
　　郑开奇点头：“就是这样。”
　　“你们几点散的局？”楚老二问。
　　楚老三晃了晃手脖子：“当时看时间了。十二点多一点吧。”
　　楚老二回忆了下：“开奇，我到的时候，你们刚散局？”
　　“是的，散局有十分钟差不多吧，就是我和小池把三哥和小关送到楼下的工夫。他们刚走，您到了。”
　　邢科长补充了句：“嗯，这边听见枪声的时间，应该是九点半左右。”
　　九点半左右？

　　各人沉思各人的，郑开奇也意外。李默办事够利索的，按照时间推算，几乎就是到了这里就把事办成了。
　　楚老三嘟囔了句：“看吧，九点半我们刚开始半个小时？即使是后来陆续上厕所，那也是十点多之后的事儿。”
　　池佑珊也点头：“三哥说的对。”
　　邢科长喃喃道：“这样啊。那就跟开奇没关系。”
　　“我就说嘛。所以我说没事了啊。”楚老三趾高气昂。
　　卫影迟疑道：“有没有可能，李默先去三哥车里偷了警服，用完了后又还了回去？”
　　楚老三不开心了，他一不开心，天王老子都敢怼，何况是个娘们？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脱裤子放屁？先不说为什么拿我的衣服，就问你，他用完了衣服扔了就是啊。何必费这劲还回来了？”
　　池佑珊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邢科长已经开口了：“咱们试想，有人告诉他，楚老三车里有警服，他撬开门拿走了衣服，完事后又不想暴露给他提供消息的那个人，所以，他又冒着风险送了回去。”
　　郑开奇扼腕赞叹：“邢科说的是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李默如此麻烦行事。”
　　邢科深深看了郑开奇一眼，笑道：“我只是个推测。这个推测的前提，你和李默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