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尿盆也一起放到火堆旁边烘烤。
他们不断地用扇子扇风,但又不敢扇得太急,粘土过快干燥容易开裂。
几个陶胚干得差不多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从陶胚中抽出棍子,然后用细竹条开始精修,把所有毛刺全部修掉。
王胖子早就准备好了釉料,他用草木灰和水,搅拌成灰浆,用衣服过滤出大颗粒,将灰浆倒入浮球桶。
然后把陶胚放入灰浆中蘸一下,确保里外都裹上灰浆,拿出来晾干,反复三次,直到陶胚表面挂了一层灰白的釉料。
沈曼如把那个尿盆也简单地刷了两遍釉料,放在一起晾干。
陶胚基本晾干后,肖恩将陶胚放入陶炉,生起火烧陶。
李金库、白雷雷那边,帮秀兰擦洗干净后,简单地准备了晚饭,还特意把兔肉、鱼肉切碎,给秀兰熬了一碗肉汤。
李金库把秀兰扶起来,从背后顶住她,白雷雷将肉汤一点一点吹凉,喂到秀兰嘴边。
秀兰意识模糊,勉强地喝了半碗。
喂完饭,两人又开始熬药,把沈曼如选出来的草药,熬了一小碗给她喝下去。
入夜之后,五人一边轮流看着炉子烧陶,一边照顾病号,夜里还要赶海、钓鱼,储备第二天的食物。
到了后半夜一两点的时候,王胖子和沈曼如正在看着炉子烧陶,忽然听见屋里发出一声尖叫。
“啊!不好了!”
“是雷雷的声音!”沈曼如赶忙起身跑过去。
王胖子也跟在后面。
只见白雷雷慌里慌张地从屋顶里跑出来,迎面看到沈曼如,连忙抓住她的手,“姐姐不好了,秀兰姐她突然开始抽搐!”
沈曼如一听,急忙跑进屋里查看。
王胖子也跟着钻进屋顶,只见秀兰躺在地上,全身僵硬,呼吸急促,四肢不停地抽搐,口中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吐出白沫来。
王胖子一看她这副样子,心想她这是要不行了,顿时万念俱灰,两眼失神,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沈曼如拧眉观察了几秒,回头冲他喊道:“胖子!你别愣着,快过来帮忙!秀兰她应该是高热惊厥,还有救!”
王胖子听了这话,总算恢复了一点意识,神色木然地爬过来。
沈曼如指挥着他,两人合力将秀兰翻过来侧身躺着。
“她这是高烧太久不退,引发惊厥了,一般三五分钟就会停,我们要做的,是让她保持侧躺,避免窒息,并且要保护她的四肢,避免受伤。”
话虽这么说,但是看着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秀兰,现在两眼翻白、不停抽搐、口吐白沫,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这三五分钟,他们感觉比一辈子还要长。
终于,秀兰还是停止了抽搐,暂时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王胖子在一边默默地流泪,“曼如啊,你说秀兰她这样……还成嘛?”
他是想问,秀兰是不是快不行了。
沈曼如叹了口气,“她现在体温应该在40度以上了,长时间高热,主要是会对脏器有损伤,如果不给她降温,一直这样烧到明天,到时候即使找到草药把她救回来,恐怕她的身体也就此垮掉了。”
虽然她没有温度计,但她毕竟是学医的,发烧医人也接触过不少,体温烧到多少度她用手一摸就知道。
这么高的体温如果一直降不下来,一旦脏器受损,在这荒岛上基本就判了死刑了。
白雷雷喃喃道:“可是我一直在给她降温啊,为什么不起作用呢?”
她这一晚上一直在给秀兰擦身体、用破布蘸凉水敷在她额头,只是收效甚微。
沈曼如摇头,“她体内的炎症不除,发烧会一直持续、一直反复的。”
消炎的草药还没凑齐,高烧又等不了太久,秀兰似乎陷入了死局。
白雷雷强忍着大哭的冲动,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那现在怎么办?姐姐,还有其它降温方法吗?”
如果是在医院里,那降温的办法有很多,可是他们这里连最基本的退烧药都没有,仅有的几味草药也已经喂过了。
怎么办?怎么办!
退烧……退烧……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退烧?
他们现在条件简陋,什么医疗器械什么药品也没有,这种情况想退烧……
条件简陋……退烧……突然,沈曼如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刮痧!”
听她说出这两个字,王胖子和白雷雷俱是一喜,虽然他们不懂医术,但此时沈曼如说出来,说明这确实是个办法。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
“胖子,快!你快去找块竹片当刮板,越光滑越好!快!”
沈曼如焦急地催促,她无比激动,内心感谢了自己祖宗十八代。
这不是骂人,而是真诚地赞美。
要不是老祖宗们发明了这么牛逼的治疗方法,今天她还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王胖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块边缘光滑的竹片。
沈曼如接过竹片,指挥王胖子扶住秀兰,让她保持侧卧的姿势。
她跪坐到秀兰背后,将竹片45度抵在秀兰颈后偏下的一个位置,一边刮一边讲解:“人低头时,颈后这里会有一个突起,这里是人的第七节椎骨,突起的下方就是中医所称的‘大椎穴’,对着这个穴位自上而下刮痧,可以退烧!”
听她讲解完,王胖子和白雷雷都红着眼睛频频点头。
虽然没听懂多少,但是听她讲了这么多专业词汇,想来这个办法应该是靠谱的。
只见沈曼如手持刮板不停地刮,秀兰大椎穴那一片的皮肤渐渐地变红,然后出现了一些血红色的斑点。
那些斑点逐渐扩大,渐渐地连成一片,但是沈曼如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
直到那一片皮肤全部变成紫色,她才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揉了揉酸胀的手臂。
“应该差不多了。”
他们又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秀兰的体温果然有下降的趋势,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留下白雷雷继续照顾她,王胖子和沈曼如回去继续烧陶。
这一宿,他们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天亮时他们开炉一看,好几个筒状陶器都开裂了,万幸的是,有一个烧制成功了。
尿盆也是完好的,所有陶器表面都是光滑晶莹的黄褐色釉质。
众人庆幸不已,沈曼如在筒状陶器内部填充了一些药膏,摒退三男进入屋内。
片刻之后,她钻出小屋对众人道:“现在敷的这个药方是临时的,估计效果不会太好,我们得尽快凑齐其余几味草药。”
他们草草吃过早饭,留下王胖子和白雷雷照顾秀兰,李金库干其它杂活。
肖恩和沈曼如两人出去找草药,他们带上了食物,做好了中午回不来的准备。
交待好怎么照顾病号,沈曼如就和肖恩一起出发了。
肖恩将斧头插在腰间,手里拿着长矛在前面走,沈曼如手持柴刀跟在后面。
肖恩边走边问:“我们还差几味草药?”
沈曼如道:“还差三味:黄芩、板蓝根、青蒿。”
“它们都长什么样子?”
沈曼如逐一描述了这些草药植株的样子。
肖恩点点头:“你这样描述我能想到个大概,但还是不够直观,这样,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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