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草TM的,流年不利,破了一笔大财。”
几个人正唠嗑呢,丁云峰冷着脸走进屋问:“谁是大螃蟹?”
“我,咋的?”
大螃蟹喝的满脸通红,晃悠着站起来,斜着眼睛看小丁:“找事儿啊?小绿豆蝇?”
丁云峰见大螃蟹,晃悠着凑过来,没有半句废话,掏刀往前一刺,噗呲一声,西瓜刀捅进肚皮,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哎,哎,老弟……有话好说!”
大螃蟹的酒,一下就醒了,他也不愧是老江湖,双手握住丁云峰的胳膊,嘴里说着软话,迅速向后逃跑。
吴超和宋六,还有另外两个兄弟,看见大哥被捅了,连忙抄家伙来打丁云峰,吴超拿凳子砸,宋六找台球杆,另外两个人,合伙把饭桌子掀翻了。
咣当,饭桌子砸在丁云峰身上,把他打的一栽歪,大螃蟹趁机逃脱,捂着肚子,冲进办公室。
“哎呀我C,小B崽子,你找死啊!”
大螃蟹翻箱倒柜,掏出一把单管猎丨枪丨,咔嚓一声,子丨弹丨上膛,一边捂着鲜血淋漓的肚子,一边瞄准丁云峰大喊:“别动!给我跪下!”
一般人被枪瞄准,肯定不敢乱动,丁云峰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他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根本不惧猎丨枪丨的威胁。
“……”
丁云峰一言不发,挥刀砍跑吴超宋六等人,又恶狠狠的扑向庞松。
砰!
庞松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这位社会大哥,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丁云峰下意识的一歪脑袋,只听“嗷”的一声惨叫!
他没咋地,吴超却被崩飞了!
是的,飞了!
两米之内,被猎丨枪丨命中,直接腾空而起,撞在台球桌上,又咕噜下去,甩的噗通一声!
原来,大螃蟹喝多了,肚子又被扎一刀,此时疼痛加紧张,失去了准头!
单管猎丨枪丨崩飞吴超,也崩出了丁云峰的血性!
有的人遇到危险会变成怂包,有的人则会变的很凶残,很暴躁,丁云峰明显属于后者!
他看见吴超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眼珠子被打爆一颗,鼻梁子也被打歪了,一张嘴,牙都掉了,说话漏风。
“松,松哥,你打我干鸡扒啥呀!”
吴超吐着血沫子,出气多进气少,好像够呛能活!
丁云峰感觉生命受到威胁,来不及多想,一甩手就把西瓜刀丢了出去!
唰啦!
大螃蟹低头,看见胸口露出的刀把,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刀穿胸,一击必杀!
也是凑巧吧!
“……”
庞松像泄了气的皮球,枪也撒手,人也跪下,涣散的目光中,透着不解之意,至死都不知道,他跟丁云峰,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正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社会人也很少有好下场。
1988年春季,保健路大螃蟹,被丁云峰给销户了。
半小时后,丁云峰被警方抓获。
由于李志强的事,在报纸上发酵,社会影响很大,群众都觉得,丁云峰是为姐夫出头,纷纷赞成他的仗义之举,保健路的商户,甚至联名写信,控诉大螃蟹涉黑涉恶,丁云峰是被逼无奈才为民除害。
这时,药厂领导出面摆事,上下打点关系,最终,丁云峰被判了个防卫过当。
判决书里写着:丁云峰来找大螃蟹,是想给姐夫要点医药费,大螃蟹非但不给钱,还拿猎丨枪丨吓唬他,结果,猎丨枪丨走火,崩死吴超,丁云峰受惊,为求活命,才丢出西瓜刀,慌乱中命中庞松,因此,丁云峰属于防卫过当,被判三年半的有期徒刑……
从被公丨安丨抓获,到检察院批捕,法院判决,中间有几个月的时间,丁云峰都在看守所里渡过,这段时间,他的身份不是罪犯,而是犯罪嫌疑人。
看守所的条件,比监狱更为恶劣,罪犯在监狱,八个人住一间房,有自己的床铺,被褥,饭菜偶尔有肉,因为要劳动改造,吃太差没力气干活。
看守所里,啥也不干,吃和住都非常烂,先说住吧,一间屋子,两条大通铺,类似东北土炕,但垫着床板,中间留个过道走人,最里面是卫生间。
每条大通铺,至少睡十多个人,二十多平米,三四十人住,夏天热,冬天冷,脚臭味,呼噜声,相互影响,特别遭罪。
如果每个人,都乖乖的平躺,地方差不多也够用,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可能那么平均,特别是看守所这种地方,更讲究尊卑秩序。
犯罪嫌疑人里,有关系的,有资历的,混得好的,睡头铺,地方稍微大点,随便翻身,来了饭菜,头铺先吃,然后二铺,三铺,四铺,睡觉的地方,越往后就越窄,大通铺尾部,想躺平都是奢望,侧着身凑合睡吧。
小丁刚进去时,还以为自己要完犊子了,心态就是破罐子破摔,爱谁谁,谁跟他装B,他就收拾谁。
小丁分配的监舍,头铺姓黄,是个瘸子,岁数挺大了,看着貌不惊人,但是江湖资历很深。
80年代,松江市有个涉黑大哥,名叫乔四,号称夜夜做新郎,天天换新娘,社会危害性很强,目前,已经被公丨安丨击毙了。
黄瘸子以前是乔四的手下,负责给他出谋划策,算是狗头军师吧,就是港片里,社团“白纸扇”的职位。
黄瘸子问丁云峰犯了什么事,丁云峰如实回答,黄瘸子一听,他把保健路的大螃蟹给干没了,顿时提高警惕,态度从漫不经心,变成了十分友善。
“老弟,我认识保健路大螃蟹,那个B养的,不是好东西,你把他干死了,你是这个,我佩服你!”
黄瘸子给丁云峰安排到大通铺居中的位置,也没让他干扫厕所,拖地,叠被等活儿,生怕刺激到他,做出什么不可控的行为。
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身份上也有区别,比如,偷东西的判一两年,抢劫的判三五年,重刑犯判十年八年,那么,小偷面对重刑犯时,说话就缺少底气。
也不单纯是谁怕谁的问题,我过俩月就出狱了,他还得服刑好几年呢,我跟他发生矛盾,打架斗殴,一起加刑期,我犯不上啊。
黄瘸子对丁云峰很照顾,看守所晚上不关灯,大灯泡子晃人眼睛,刚进去的,还不适应,根本睡不踏实,黄瘸子拿两块破布,叠在一起,像毛巾一样,递给丁云峰说:“哎,小丁,睡觉时候盖眼睛上。”
一日三餐,吃的很差,窝头白菜,缺油少盐,你爱吃不吃,饿不死就行。
刚进去的,头些天都得便秘,肠胃需要适应,这也非常合理,毕竟,犯罪嫌疑人,给你吃太饱,打架闹事怎么办?增加管理难度啊。
黄瘸子见丁云峰啃窝头很费劲,就拿出他珍藏的一块咸菜疙瘩,掰下一小块,递给他说:“小丁,尝尝!”
咸菜疙瘩,又咸又硬,在外面喂狗,狗都不吃,可在看守所里,却是头铺才能享受的好东西,属于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丁云峰年轻,没什么心眼,黄瘸子三番五次的示好,就把他当成了好人。
有一天,黄瘸子悄声说:“小丁,你注意点二铺的豁牙子,我听他跟别人商量,要收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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