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词——西汉后宫波诡云谲的斗争》
第37节作者:
侯虹斌 然而,赵飞燕还没有完。她又说起当年,她与妹妹合德如何地贫寒,如何地相依为命,如何地相爱。她们只有一床薄被,两人冻得瑟瑟发抖,赵合德就紧紧地抱着她的背,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相互取暖。听着听着,班媞就感觉到赵飞燕的手慢慢伸过来了,抱住了自己,而且,她把自己身体一点一点的送了过来,和班媞越贴越紧。赵飞燕的脚,开始在她的小腿上慢慢地摩擦着,又把手移向了她的胸脯。班媞听得出对方已经在控制呼吸了,觉着自己的心跳也开始有点不对了。她有点晕。
不行了,这样会出事的。班媞敏捷地抓住赵飞燕的手,柔声说:“好妹妹,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啊。”若无其事地推开了她,拉开距离。这个动作是轻俏的,柔情的,甚至是华丽的,班媞阻挡了赵飞燕。她还软语安慰着赵飞燕,告诉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了。话里,未尝没有警告赵飞燕的意思。
赵飞燕也慢慢安静下来了。忽然,她在班媞的额上轻轻地印了一记吻,笑着说:“好的,我都听姐姐的!”
黑暗中,班媞听着赵飞燕终于有了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沉沉睡去,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色一寸一寸地亮起来,她整夜都不敢动,生怕碰到赵飞燕的任何一个小指头。
日期:2008-11-17 17:37:51
远条馆仍在加紧修葺之中。这一次,赵飞燕不像以前抓得那么紧了。现在,不仅后宫,连前廷后朝都已得知她们姐妹二人就是当今天下最红最紫的人。有昭阳殿的前规可循,将作大匠也自觉得要紧;给远条馆用的是最好的料,请的是最好的工。赵飞燕想不到的,他们先替她想到了。
赵合德与赵飞燕现在不得不都住在昭阳宫里。幸好昭阳宫足够大,大得两个情敌都不至于觉得尴尬。合德很想找机会讨好赵飞燕,奈何赵飞燕又翻脸不认人,认为自己引狼入室了,并不理会合德,她甚至命令合德和她的侍从:不得走正殿门。
阿姊就是这个样子了,赵合德忍下来,听从了。
刘骜压根不知道两姊妹在那明争暗斗。赵合德不仅对着刘骜只字不提,还不时要求他给予赵飞燕赏赐,把刘骜属于自己的时间与赵飞燕分享。只要赵合德说的,刘骜就听从。他时时刻刻渴望着与她过寻常日子,一起吃,一起玩,一起说话,一起睡,光是这样,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刘骜是以一往无前的力量俯冲下来的,他就像黏稠的蜜糖,要把淤结于内心的感情全部畅快地发散出去。这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也是最好的女人。要他说出合德的好,他说不出,能歌善舞、善解人意、沉稳温柔都是她,但远远不能穷尽,而这个仙子,竟然也爱自己!三十多岁了,我怎么可以那么幸福呢?
只是有一次,把刘骜吓着了。赵合德和刘骜已在床上缱绻了许久了,赵合德亲自下床,捻亮了宫灯,忽然就回过头来问:“你觉得,我和姐姐在床上谁更令你满意呢?”
刘骜居然还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说:“是你。”
赵合德来了兴致,回到床上,环着他的脖子,又问:“我好在哪呢?姐姐喜欢叫吗?她要得多吗?她喜欢玩什么花样吗?”
很快刘骜就发现这是一个陷阱。赵合德孜孜不倦地追问着,从容地抠出每一个细节,甚至当场就要按赵飞燕的方式,要求刘骜再来一次。开始,他还言辞闪烁,左腾左闪,打算给赵飞燕留一些面子,禁不住赵合德的软磨硬泡,还有男人膨胀的虚荣心,就像倒豆子一样合盘托出了。刘骜伏在赵合德耳边,用耳语轻轻地描摩着当时的情态,把赵合德逗着哈哈大笑,翻身骑在他身上,直至再战一回。
此后,这成了他们俩做爱时的一种常态,一种余兴节目。这种大笑,经常把刘骜搞懵掉。赵合德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醋意,而且有点丧心病狂了。从赵飞燕到许皇后,到班婕妤,再到宫中别的女人,她一个接一个地追问下去。从谁最性感,谁的胸脯最完美,到谁令他持继的时间最长——每次都想从刘骜嘴里挖出一些新的细节。有些女人,刘骜实在记不清楚,或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反而发疯耍泼,他只好半真半假地临时编造。
开始,被引诱的刘骜还是有所保留的,一点一点地把蚕丝吐出来;到后来,这条丝被越拉越长,越扯越快,他完全失控,终于把他自己包成了一个茧。那些不知情的女人被刘骜出卖了,她们就像隔空给赵合德进行了细致有效的性引导,可是她们自己却成了被抛弃的药渣。其实刘骜也明白这样很不妥。这种行径简直不配作男人——可是,也只有赵合德一个人知道,不打紧吧?刘骜又安慰自己。
对于性,赵合德很有天赋,触类旁通,她马上就把自己的潜能通通都挖掘出来了。刘骜实实在在地从这种出卖中得到了好处。
日期:2008-11-17 23:50:44
第九章
在数次妃嫔的宴饮中,赵飞燕和班媞碰见了。班媞一现身,赵飞燕老远就会迎过去,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话。班媞也满脸笑意。然而不一会儿,班媞又在人群里,看见许娙与赵飞燕正手把着手,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班媞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意。
赵飞燕没有再夜奔增成舍了,但每天午后,她却会轻车简从地来找班媞。这和她常常用装饰得华丽更甚于皇后金根车的辇车,派头十足地游走于宫苑的气势完全不同。来这里,她也不过陪班媞一起午膳,赏花斗草,弹琴咏调而已。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宫女要找赵飞燕,如果不在昭阳殿,便直接来增成舍。
赵飞燕失宠了吗?没有。刘骜对她的召幸也不少,可是,赵飞燕发现危机不是在刘骜身上找到的,而是在自己身上。她再不敢那么放肆地对天子呼呼喝喝了,虽然他好像听从于她,可是,她会心虚,她没有了自信。因为知道是妹妹占据了他的心。赵飞燕甚至怀疑刘骜屡屡宠幸她,也是赵合德的主意,取一点雨露均沾的意思。
可是,赵飞燕能怎么办呢?她恨妹妹,可是又没有办法不领妹妹的情,她做不到。她也不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还说着只对她好的人,所有的誓言都会这么快,这么快就在风中蒸干。她两个都恨,可是都恨不起来。这些苦恼,赵飞燕都滔滔不绝地向班媞倾诉了。她说,我已经够烦了,如果还没有人能说出来,我就要死掉了,姐姐,我怎么办呀。
班媞叹口气。又来了。我就像一个篓子,皇后、太后、后宫女人,个个有什么苦闷和垃圾都向我倾诉,都来找我讨主意。像是我是空心的,就活该没有自己的情绪和爱憎。我成了所有人生活的旁观者,成了别人的陪客,惟独没有自己。
班媞说:“没怎么办,你就好好服侍皇帝就是了。难道你要拒绝吗?”
“我不是说拒绝。我绝不会放过和皇帝在一起的机会。可是,我无法忍受我妹妹也要和我抢男人。到了晚上,我独自一人便无法入眠,我拼命地睡,使劲地睡,用力地睡。每天合上眼,就看见合德对我媚笑,她对我笑,对我笑,说,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呢,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就四处逃,四处躲。看来,我要死了。”
班媞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问,“你恨你妹妹?可她是你请进宫来的。”
“是,没错。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皇帝最宠爱的人已经是她了。我讨厌她,反感她,可是她偏要对我好,偏要对我市恩……我的心想狠下来,可是不能……”
班媞只觉得越说越不着边际,越说越不得要领。赵飞燕又问:“姐姐,你侍候皇帝这么多年,有没有办法,可以让皇帝不再宠爱那个骚货?”
班媞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个男人。刘骜与她虽然情份已薄,可是,他也是她十多年的丈夫,凭什么我要教另一个女人如何夺得他的心?在她对感情还是尊重的时候,她只觉得讨论这样的问题是可耻的。
班媞说:“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我。要问你就问樊嬷嬷吧。”
“樊嬷嬷倒是对我不错,只不过她所知不过是鸡鸣狗盗,她哪里配和我讨论心?”
“我现在还是皇帝的人,你凭什么吃准我会告诉你?”
“你,我不怕,皇帝不会喜欢你的。他喜欢温暖的肉体。”
班媞彻底翻脸:“好歹他也爱了我十年,而你,也不过是半年而已。现在四处哭诉被弃的人是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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