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同学,我脚崴了,不能跑。你拉我没用,能背我吗?快呀!”
肖秉义看哑巴嘴里发着怪音追过来,也吓傻了。
一把拎起周小雨,朝肩膀一搭。就像传说中的狼叼山羊,撒腿就跑。
三人跑出桑园,口袋里的桑葚没剩几个。相互看看乌嘴唇,开心的大笑。
桑园再也不敢去了,轮到肖秉义显诚意了。
肖秉义拉二胡给姐弟俩听,却惊讶的发现,姐弟俩靠一起睡着了。
还能拿出啥诚意呢?不要急,他还有很多课要补呢。
他本来就好奇捉蛐蛐,这一下正好满足好奇心。他准备带姐弟俩捉蛐蛐。
谁知周小风摇头否决:没到秋天,蛐蛐小的很,而且会飞,不好逮。
周小雨介绍弟弟,学前跟管家在院子里就玩捉蛐蛐。
他老练的很,听声音就知道是“红马头”、“黑马头”。
他还知道捉蛐蛐需要一套工具,尤其是碗橱上的细铁砂适合做罩子。
周小风收割了肖秉义佩服的眼神,二话不说,偷偷将自家碗橱细砂撕下来。
周小雨也将家中大罐小罐偷出来,给蛐蛐安家。
放学后站河边泼水,浇得蛐蛐四处溃逃。
肖秉义负责捉拿归案,周小风负责看管。周小雨负责望风。
追捕工作不简单,夏天的蛐蛐身胚小,大都会飞,周小风称之为“飞毛腿”。
肖秉义追的一头大汗,最后,不是被他压死,就是钻进墙缝。
好在周小风有经验,捉拿归案几个。
三人找一偏僻处,头对头,看蛐蛐斗得死去活来,非常开心。
蛐蛐脱逃,三人为抓逃兵,乱砖堆被翻了几遍。茅坑也常去。
通过一段时间接触,三人已经谁也不讨厌谁了。
再上课时,肖秉义对周小雨抢答,已无所谓了。
这一天,张校长为启蒙稚嫩的心灵爱祖国,集合三个班学生训话。
肖秉义察觉,周小雨这次要露大脸了,心里羡慕的要命。
但是,他不准备跟她抢机会。
不知何时开始,他感觉给她机会,心里就高兴。
张校长走上讲台,肃穆的问:
“同学们,请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周小雨因跟肖秉义常在一起,头天晚上被母亲训了一顿,提醒她,男女授受不亲。
她听到张校长的问题,想都没想,抢答:“报告,我是女人。”
哈哈哈,操场一片笑声。
张校长皱起了眉头,严肃的再问一次:“同学们,你是什么人。”
肖秉义看周小雨低下头,知道她答错了。只好亲自披挂上阵,他要为周小雨扳本。
他信心百倍,举手抢答:
“报告,我是斯人。”
哈哈哈,一阵哄笑,操场一片哗然。
同学们七嘴八舌:女人刚下去,又来个死人。哈哈哈!
张校长摆摆手:“同学们,请肃静。我再问一遍,你是什么人?”
操场同学众口一词:“报告,我是中国人!”
肖秉义这才发现,第一次抢答,跟周小雨一样,丢大脸了。
看她抹泪,他更伤心。两个年级翘楚,双双败下阵来。丑死人了。
他感觉不光是丢脸问题,已开始质疑父亲给的答案是否标准。
父亲肖有财问清情况,沉默一会,安慰儿子:
老张问的太没水平了。哪个不是中国人?还用问吗?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二人自此,一人落下一个笑柄,常遭同学戏弄。
这一天下午放学,十三岁的常宝宝拦住他三人,取笑道:
“吆,女人来了。告诉我,女人是什么东西啊?”
周小雨没好气的回一句:“回去问你妈,就知道了。”
常宝宝没讨到便宜,转而找肖秉义麻烦。
“大门牙,我怎么看你,除了大门牙好笑之外,没啥好笑的呢?”
肖秉义看他当周小雨姐弟俩面揭短,觉得很伤自尊。没睬他,要离开。
常宝宝得寸进尺,揪他书包不让走,继续取笑:
“大门牙,你不是‘笑死人’么?来来来,笑一个,看我会不会笑死。”
周小雨上前拉肖秉义离开,常宝宝不仅不放,还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肖秉义见状,怒从心起。扭打中,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常宝宝立刻捂着脸蹲下,哭了。
肖秉义以为他装的,没睬他。
前脚回家,后脚常宝宝父母找上门:
“杨玲,你儿子将我儿子打伤了,你看咋办?”
杨玲陪笑道:“怎么可能呢?街上人都知道,我儿子从不打架。”
常母指着儿子左脸道:“说得好听,你看看,我儿子半边脸都肿了。小手印清清楚楚。”
杨玲看她儿子肿了半边脸,问肖秉义:“儿子,是你打的吗?”
肖秉义忿忿不平:“我没打他,他笑我大门牙,揪我书包不放。还摸了周小雨同学,我只碰了下。”
常母哼哼着说:“看看,你儿子才好点大呀,知道英雄救美了。碰了下?能肿半边脸吗?”
杨玲听她此言,心中不悦。更不信儿子有这么大本事,对常母建议道:
“这样吧,为了证明我儿子没打他。让他再打右边脸,肿了我赔医药费。”
常宝宝听说,忙躲父亲身后喊:“我怕,他手重的很,不能再打了。”
常母恼怒道:“杨玲,亏你还上过老师学堂,不能这么护儿子吧?”
门口看热闹的责备常母:“你儿子大人家三岁,怎么可能被他打呢?”
“你儿子才好点大呀,就晓得调戏……小……妇女。报官要法办的。”
肖有财刚好下班,站门外听出端倪。进门看看常宝宝,对杨玲说:
“不管是不是秉义打的,人家上门了,赔医药费。”
他看常宝宝父母并不买账,又说:
“为了公正处理,我让警所介入调查,怎么样?”
常父常赌博,怕得罪所长。尤其怕警所介入,会法办儿子,拽拽老婆。
“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不要多事了,咱家儿子也不是好东西。走吧。”
肖有财递给常父一个大洋,常宝宝上前一把抢走,转身欲离去。
小灯笼眼急了,要奔过去:“常宝宝,你还回来,不然老子打你左边脸。”
杨玲一把拉住,喝道:“儿子,你要干什么?”
肖秉义挣扎着怒吼:“我没打他,为何要给他大洋?他要不还回来,老子扁死他。”
常宝宝胆怯的扔下大洋,捂着脸,没命似的逃了。
杨玲见儿子疯了,惊骇的看看肖有财。怒气冲冲责问:
“肖有财,你儿子受了委屈,你当和事佬。所长怎么当的?对你儿子公平吗?”
肖有财将儿子拉到天井,微笑着摸摸儿子头,咕哝:
“怎么不公平?我能肯定是他打的。亏得只碰了一下。若给他一巴掌,他头就歪了。”
“啊!”杨玲目瞪口呆。
肖有财叮嘱儿子,练功为强身健体,最多自卫。他脸肿成这样,不止碰了一下吧?
肖秉义还在生气:“爸,他拽我书包,我没气。他摸小雨脸蛋,老子就来火。”
他看父亲一脸的笑容,气恼道:“爸,所长怎么当的?好坏不分,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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