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儿给她倒了些酒，又闪到一旁去了。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江北给她调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程程，我们谈谈？”
　　蔺程程扫了一眼对面的陆一鸣，接着自己空掉的酒杯再次充盈着迷人的酒精。
　　“谈什么？”
　　江北凝神定气，未被这嘈杂的外界影响分毫。
　　“我离开之后的事。”
　　蔺程程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即起身，“江北，你该去找闻陵大哥。听他给你讲，你离开之后的事。”
　　她走下台阶，停了一秒钟，“闻家消息瞒的很紧，从别人那里听到，永远不是事情的真相。我，是真的不知道。”
　　陆一鸣打着哈哈，“有话好好说。”
　　江北冷冽的眼神扫走陆一鸣，“你们聊，我去别处转转。”
　　蔺程程看着他走远，“江北，我唯一知道是你离开两个月后，闻烟在闻家老宅住了半个月，闭门不出，谁也不见。闭门不出的原因，是闻烟在郊县散心时，莫名其妙的晕倒。”
　　江北眸底一沉，看了眼怀里的人。

　　“江北，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们分手那晚，你在她的公寓里待了一整晚。不是吗？”
　　闻烟在江北怀里睡了一路，直到青风花园门口。
　　江北打横抱着她往单元楼走去，夜深人静的小区，此刻外出的人很少。
　　他很生气，闻烟身上这三尺布料，盖着这里，遮不住下边。
　　偏偏自己的西服还扔给管家杨叔。

　　闻烟在他怀里睡的很稳，像上次那样，毫不设防。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难道不知道？”
　　撑在她腰侧手紧了紧，触感细腻，很容易让人心思不稳。
　　两人的关系还在冰点，江北原本让她去自己那里睡一晚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蔺程程最后那句话，还在耳畔。
　　分开前那个情迷的夜晚，什么都没来的及。而那晚，他们一同攀上高峰又不止一次。
　　他这个恶人真渣呀，那晚什么措施都没做，然后说走便走。
　　还是照例把人放在床上，不轻柔地把那身惹眼的衣服剥的精光。
　　然后走到卫生间拧了条毛巾，细细给她擦着脸颊。泛着珠光的高光擦拭起来有些费力，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就只擦掉一点。
　　“跟蔺程程在一起，能学好才怪。”
　　江北一边当男佣一边碎碎念，后来干脆找了一个水盆，半盆温热的水放在床头柜上。

　　他很有耐心，势必要把贴面热舞的那些乌烟瘴气给抹掉。
　　毛巾划过细软，闻烟轻哼一声，呓语几句，“江小四，别闹了，我好困。”
　　江北的手指攥着毛巾，因她的话眸底掀起一场频率很高的震动。
　　挑逗着无意，翻身向里继续睡着。
　　江北努力压抑的情愫填满整个胸腔，内心五年的空洞在复又见到她的那一刻，得到满足。
　　可在这一刻，他频频失跳的心再次复活。
　　床头那个丑萌的胖糯蘑菇灯还亮着，江北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起身离开。
　　这夜里，闻烟因为酒醉睡的香甜，一夜无梦。

　　对面的江主任，因为蔺程程的话，又因为闻烟那句无意识的喃喃，烟抽掉半盒。天蒙蒙亮时，才浅眠三个小时。
　　踩着早高峰的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门，一起下了楼。相顾无言，闻烟的头还是垂着。
　　江北看着她散落在耳后的发丝，忍不住偷偷笑着。
　　两人车位相邻，闻烟刚按下车锁。就听到江北在三米外朝着她说，“不想被查酒驾的话，就快点上我的车。”
　　闻烟的手还搭在车把手那，听到他的话，偷偷闻了闻。

　　刚睡醒时头痛欲裂，洗了澡之后才缓解一些。
　　听江北这么说，也不敢开车上路。
　　她还在犹豫时，江北撂下一句话，便坐回车内。“过期不候。”
　　闻烟锁上车，小跑着走了过去。
　　刚坐下，安全带都没来的及系上，车子就发动了。

　　“谢谢啊。”她小声说着。
　　江北调低了音乐的声音，“谢什么？昨晚抱你回来，给你脱了衣服擦了身体。还是谢，蹭我的车？”
　　他就是故意的。
　　闻烟脸颊绯红，晨起时自己全裸着醒来，不着寸缕。
　　自然也看到他故意留在床头的纸条，“不用谢”
　　“你倒是没必要帮忙帮的如此彻底，我的衣服，内衣丨内丨裤可以自己洗。”闻烟干脆摆烂，正面硬刚。
　　江北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你就这么感谢雷锋的？”
　　闻烟有被他的无赖侵犯到，“江北，你别这样。”
　　恰逢拥堵路段，通行不畅。江北按下制动，得空看着她，“别哪样？别送酒醉的你回家，还是别帮你脱衣服擦身体，还是不帮你洗衣服？”
　　“闻烟，说清楚，你让我别哪样？”

　　这时闻烟才发现他眼底的乌青，“你晚上没睡好啊，黑眼圈那么重。”
　　江北收回自己的视线，踩着油门缓缓向前挪着。
　　闻烟没有等来回答，坐直身体看着前车的尾灯。
　　“江北，我现在不喜欢520了。”
　　江北那声沉沉的叹气被无限放大，闻烟眼底一酸，倔强的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最近上级有重大检查，还有公益组织的几个节目录制。
　　这本不是闻烟的工作范畴，院办的指示是，各部门配合医务科完成这份工作。
　　把鸡毛当令箭的秦芊芊，自然不会放过支使她。
　　上午十点，闻烟刚回到办公室。看着手里刚签下的这份家属同意器官捐献协议书，没来的及归档，就被秦芊芊叫走。

　　两人一起来到急诊，原本就拥挤的急诊此刻多了好些人。
　　“闻烟，你上午就在急诊盯着，电视台的同事需要帮忙的话，你就在这帮忙。”秦芊芊颐高气使，很是猖狂。
　　“有院办的同事在，还需要我在这吗？”闻烟无语。
　　“当然，院办医务处协办。你开会时，没听明白吗？”
　　“那你等下干嘛呢？上午要传给卫健委的报表，你来弄？”闻烟回怼，实在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秦芊芊才不管这些，“我负责这件事，你就得听我的。”

　　闻烟抬腿就走。
　　“闻烟，你别太狂了。”
　　闻烟站定，回头扫了她一眼，“那你去告我好了，去院办投诉我。”
　　王晨对着她笑笑，偷偷点赞。
　　她撇撇嘴，进了电梯。
　　抄送卫健委的数据，就够她难受的了。哪还有功夫听她秦芊芊逼逼叨叨瞎指挥。更何况，医务科所有吃力不讨好的活全在她这。
　　回到办公室的闻烟忍不住，给陈姐发了信息。
　　【秦芊芊的后台，到底是谁？】
　　等了两分钟也没回，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看着跟那一堆乱如麻的数据做斗争。
　　报表抄送成功是在十一点半，她捏着僵硬的脖颈站起来。
　　给自己煮了壶咖啡。得空看到手机，陈姐的回复简洁明了。
　　【凌】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小分队，这点上闻烟从不怀疑。

　　早有传闻，说秦芊芊的后台是凌元青。只是不知道是亲戚还是被人恶意揣摩的那种关系。
　　对于凌元青的为人，陈瑛和闻思邈都不愿意相信他是这么随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