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说,这枝娇花最后落到了你我夫君头上,一切早已注定。
圣旨一下,姐姐如临大敌。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年氏风华绝非旁人可比。
所以多年来我始终觉得,上天必然眷顾乌拉那拉柔则,多年不孕,年氏入府之时,却传来喜讯。
姐姐这短短的几句话轻松的拿捏了胤禛的心。
在众人面前点明有孕,让胤禛敲打后院的人别动手脚;说劳累是因为替胤禛操办纳侧福晋的仪式,赚足了胤禛的愧疚;夜里得了消息没有去揽翠阁通报只等白日再提,得了贤良识大体的名儿。
如此便是一箭三雕。
前两年因为储位一事两人不欢而散,也让姐姐意识到胤禛也不是会无条件的骄纵于她,好算是终于让姐姐认清了现实,这些年自然也学会了怀柔。
其实她很聪明,你看,这不是拿捏得很好?
近日疲累,姐姐小日子不太准,月余之前让府医诊脉还没瞧出喜脉,如今已满三月。
胤禛因着娶侧福晋得了五日沐休,除了成婚当日,都歇在了正院陪着初初有孕的姐姐。
揽翠阁那边请安的时候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当初胤禛五日都歇在了揽翠阁,年世兰好是得意了些时日,李氏还向我抱怨来着,如今新婚便因福晋有孕被冷落,年世兰怕也是孤夜难安枕吧。
天儿转眼热了,姐姐也慢慢显怀了,她越发惫懒多数的账本都拖到我去找她才看,看几眼便丢给我,“宜修,我的好妹妹,我实在是累了,你替我多瞧瞧吧,反正论起管账我也不如你。”
日子恍然回到了三十五年时我怀弘晖的时候,那时我也是和姐姐窝在榻上闲聊,不曾想后来和如今。
“福晋,吕庶福晋来了。”
“妾庶福晋吕氏给福晋请安,宜福晋安。”
“起来吧。”
“妾有一事求福晋成全。”吕氏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跪着行了一个大礼。
“旁的什么,本福晋可听你一言,若是为了惠宁的事,吕福晋还是跪安吧。”
“福晋如今有孕,惠宁毕竟年纪小时常哭闹,怕扰了福晋养胎,妾只想陪惠宁待些时日,待福晋诞下嫡子若是福晋能抽空继续教养惠宁,妾便再将惠宁送……”
“甘棠,吕福晋累了,送她出去吧。”
姐姐不耐烦听吕氏说完就下了决断。
我有点不明白,既然姐姐已有身孕为什么还硬要留着惠宁在身边,她完全没必要靠个幼童固宠,为何不放惠宁回到生母身边呢。
还是就如此计较先前的事以至于一直在迁怒吗?
“姐姐……”
“宜修,原本我是打算把惠宁送回去的,确实此胎我自顾不暇,不过前些日子额娘递牌子进了府。”
“自父亲去世,乌拉那拉氏咱们这一支日渐颓势,富存虽袭了父亲的骑都尉但终究是个虚位,吕氏的哥哥如今在吏部任职,虽不是什么要位,却是在吏部左侍郎面前说得上话的,看在富存是雍亲王妻舅的份上愿推上一把。”
“不过只能得个礼部的外郎,亲王妻舅怎能只任个从五品的官,何况礼部实在无甚前途。如今户部有个郎中的缺,额娘应允吕方,若是富存得此职就将惠宁抱回吕氏身边。”
“吕氏父亲只得他们兄妹二人,吕方疼爱妹妹自然也心疼惠宁,必得尽心。”
原是如此,前世自姐姐去世统领福晋生了一场病,身体便大不如前,阿玛去世后更是卧床不起,哪还顾得上给这个唯一能支撑门楣的男丁谋一份前途,怪不得。
可富存得能耐我是知道的,独子又是幼子,阿玛甚是宠爱。
武艺上勉强还算小有所成,若说做官,实在是难为他了,何况早些年耽于享乐,真去了户部见了那大把的银钱,谁知会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前世为推弘时上位,也为保我乌拉那拉氏荣华,我择了几个旁支的优秀子弟培养,硬是没选富存的儿子,甚至入宫的人选都没挑上富存的幼女,实在是信不过他这个拎不清的阿玛能教养出什么优秀的子女。
若是真成了这个户部郎中,别说延续家族富贵,怕是得累及出嫁女。
“原来如此,福晋和姐姐有此打算,是妹妹思虑不周了。”
可如今吕方似乎已经和统领福晋达成了协议,明面上我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也当站在同一战线,若想避祸也就只能另想它法了。
吕家这个儿子大有前途,想来此番交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若是富存真有能耐,早就自行建功立业,何必再想这一招,吕氏此番前来跪求,恐也是想到这一层,盼着姐姐能抬一抬手。
毕竟如若真出了什么事,带出推荐之人,怕是也没什么好结果。
既然此间关窍环环相扣,怕是吕氏兄妹情深还会在想旁的法子,反正还有些时日,不如我就耐心等一下,想来是有办法转圜的。
果然没叫我失望,不过五日,剪秋就禀报我说吕氏身边的乐儿悄悄抵了条子。
“烦请宜福晋漏夜一叙。”
其实心理上的博弈不外乎谁能更沉得住气,我占了个先知晓得富存不能去户部,所以此番也算是守株待兔等着吕氏自己找上门。
吕氏什么都不知道,又在姐姐处碰壁,自然会选择来找我一试。
毕竟万一孩子没要回来还让吕家失了顶门面的独子得不偿失。
“宜福晋。”吕氏微微福了福身子,“您一定知道妾所求何事。”
“我确实知道,不过想必你清楚我与福晋乃嫡亲姐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乌拉那拉氏自为一体,富存的出息自然也是乌拉那拉氏的荣耀。”
“话虽如此,但当时您与妾说福晋抱走惠宁的缘由,妾便知道您与福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亲近。”
“我与福晋的任何恩怨,都大不过乌拉那拉氏的前途,我帮不了你。”
“不,您一定会帮我,不然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端看妾能付出多大的代价罢了。”
吕氏的姿态很谦卑,但眼神和语气十分笃定。
我不得不承认吕氏确实聪明,可惜家世弱了些,也没什么争宠的心思,不然想必至少也能得个妃位。
“吕福晋这么自信会吃亏的。”
“妾愿倾举家之力扶弘晖阿哥为王府继承人,请宜福晋帮妾哥哥渡过此关。”
“其实你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并无损失,惠宁养在福晋身边没什么不好,你哥哥也不必担风险。”
见我并不接话,吕氏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筹码并不足以打动我,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妾此生只能得惠宁一个孩子了,那方子是德妃娘娘给的,妾也吃了。”
“此方确实可助女子有孕,然却会大幅亏损母体,母亲身体越弱,孩子身体也会虚弱,甚至会胎死腹中。”
“妾外祖家确实世代行医,有一保胎密丸,妾才算平安诞下惠宁,惠宁也还算健康。可是妾已然伤了身子,估计是再难有孕。”
“德妃娘娘想借妾的手把药方送到福晋手里,福晋早年小产的虚亏已让她的身体不适于生育,如今也不再年轻,此时有孕,即便诞下嫡子也必定养不住。”
“步兵统领福晋寻来验证方子的女医也是乌雅家提前安排好的,只为让福晋笃信此方。如此,雍亲王便无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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