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30 21: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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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疑凶元凶难辨
　　俗话说“穷山恶水生凶神”，指贫瘠、偏僻的深山险流多坏人。
　　当地谚语说龙脊山“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山路耳擦岩，沟路水中行”，大山里土匪强盗辈出就不足为奇了。

　　好斗的山民在茶馆偶然相逢或在酒店不期而遇，为一个眼神、一指手势或一句闲言都会大打出手，甚至动刀动枪。龙族的尊长和字辈更是“官大一品压死人”，各方井屯寨私刑不禁。卑微的低辈族人不敢明里抗争残暴的邑治，也“以毒攻毒”暗报私仇。常有男女无由失踪，也有路人莫名其妙地暴尸山野。
　　方井屯寨里出个无头命案，很难查出疑凶源自外患或然内乱。
日期：2012-04-30 21:3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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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一个家族和帝国一样：领地增大，各门各房“封疆赐侯”；一旦失势失地，必是“僧多粥少”祸起萧墙。
　　龙族近几代的内乱衰弱和近几年的暴力扩张后，造成族内外冲突白热化，风口浪尖的橫牛首当其冲。虽然横牛巧取豪夺了岷江西岸(前文)藏族传统属地，但岷江东岸沿江的诸多方井屯寨与龙脊山失去了紧密的龙族邑治连结，与其他民族混居在一起接受当地官府的统治，让半边场江对岸的“河西新疆”成了事实上的飞地。
　　在龙脊山脉中段，以龙水方为中心，龙水河“巾”状流域的天池、垭坪、曲通、洞穴、鹰岩、水帘和石桥等七乡，还完全保持着传统的邑治。辖内仍有七“井”，而“方”却仅有龙水一镇，全邑治的疆土几乎同方酋的辖地重合了。
　　因此，邑豪和方酋之间埋下了权力的危机(后话)：邑豪的皇上地位不变，那方酋是国王、宰相？还是京兆尹？
　　现任邑豪龙郁峰以横牛勇猛善战为由，又偏偏把龙族首领继位权确定为不得人心的横牛。这更加激怒了龙八海的顶头上司龙纵贯，自认为最有邑豪候选资格的龙水方方酋。他比横牛长一辈，是纵字辈族人中公认的杰出首领。

　　龙纵贯一直认为，下一任邑豪非他莫属，也已内定龙八海接替他为龙水方方酋，而自己的儿子续任整个龙脊山的枪骑卫卫长。他暗地责怪“峰”老太爷“疯了”；急欲把横牛置之死地而后快，还找儿子和龙八海一起密谋过多次(后话)。
　　各井伯屯首寨主的，多与横牛积怨太深，届时横牛继位邑豪必将影响他们的世袭权力和既得利益，甚至身家性命。他们之间早有串通，也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所以，仅以龙族内部的权力之争，横牛的生路就如龙脊山的山路一样杀机四伏、危如累卵了。
日期：2012-04-30 21:4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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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2.龙水方到镇西关的两条主道各有利弊。
　　车马驰道，较为平缓和宽阔，但大多在龙水河谷中弯弯绕绕，特点是费时不费力；梯坡石径相反，在高峰低谷中上上下下，大多也符合老祖宗修都江堰的秘诀，“遇弯截角，逢正抽心”，要靠打凿的栈道和山洞“截角”，更靠材质和架设形式不同的许多桥来“抽心”----跨越无数的山溪沟壑，但行路却省时不省功。
　　正月初一凌晨，昏暗的雾色中。
　　在那条梯坡石径上，一长串的星星火光在快速移动，看得出这是一队骑马人打着火把在赶路。不少梯坡石径较陡峭，虽然从龙水方到镇西关的整个路程近捷很多，但路径曲折蛇行且左右摇摆，快马行进犹如扭秧歌、跳锅庄舞一般。在浓雾或黑夜里，外族人或客商马队就是打着火把也寸步难行。
　　这种时候的这种路况，这超乎想象的速度得归功于这些山民和犬马之间的默契合作。
　　有民谣表达龙脊山区这独特的景象，所谓“雾里面栽茶，云上头种烟，走路靠耳朵，出门狗在先”。
　　这种山獒是龙脊山远古以来的专有品种(后话)，正名“巡山犬”，俗称“撵山狗”。它一身卷毛通体黝黑油亮，眼睛上有两撮明显的黄毛，所以又叫做“四眼狗”。山獒体长腿短，擅攀崖跳越，耐寒善泅，极通人性。马队在黑夜和浓雾中，甚至在青天白日下出入山门，盘查和过路的人都可以不置一言，岗哨和马队都由各自的山獒问答“口令”，双方的犬吠未见异常，两边的人就没有异议了，既有趣又有万无一失的安全防卫作用。

　　可以说，龙族在龙脊山“一家独大”，历代未受到官府兵匪的过多侵袭和骚扰，不畏雾瘴山涧的撵山狗功不可没。
　　在外乡人看来四处是断壁绝崖沟壑陷阱的梯坡石径，这十几骑人马凭着矮脚马和撵山狗的神奇搭档，盘旋其间谈笑风生。
　　这是龙八海带领的枪骑卫，下山接他儿子龙百生的。
　　龙八海本算是读过洋学堂的秀才，却又酷爱枪械和射击，会经营药材还擅长种植，是龙脊山里独一无二的文武农商全才。他一贯禀承其父“与人为善”品性。在内金川上下，除了土匪和横牛一伙，龙九爷奉行“九族十县皆兄弟，九行十辈尽朋友”的处世态度。
　　他最让龙族人羡慕的是娶了一个灌县城里的大家闺秀，又文雅又漂亮且家境殷实。虽然龙族历代也有汉羌藏回彝等民族之间的联姻，但高攀上省城近畿的富豪美女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更深入人心的是，他俩的婚礼按龙族婚俗的“抢新娘”“拜尊长”“喝花酒”和“闹洞房”一例举行后，那肤白貌美、粉嫩娇柔的新娘成了龙脊山大小男人最现实的春梦对象(后话)。
　　因为有国色天香的母亲和英武帅气的父亲，也让儿子龙百生成了男女山民调笑取乐的角色(后话)。